《[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29、第 29 章

　　他的身体僵住了，半晌，从我怀里抬起头，“你一直都知道？”
　　我看向他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在车厢内昏暗的灯光和窗外不时炸响的闪电下，那双总是因为在我面前太过清澈而显得单纯无害的眼睛，却显出一种阴沉的深灰色。我下意识地想要摄神取念，却又突然想起来放假前他曾提过要练习大脑封闭术，这会让他更容易察觉我的入侵。在了解他的想法和被发现之间权衡了一下，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只点了点头。
　　他移开视线，嘴唇被咬的发白，“从一开始，我进来的时候？”
　　“布鲁克的不会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而且，他在去年就已经看完了《诅咒与反诅咒》。”我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阿比盖尔，你当我是什么呢？”他撇过头不肯看我，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密密麻麻的雨声淹没，“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活在你的掌控之下的玩具？”
　　他表情忽然平静下来，声调毫无起伏得像是在叙述另一个人的故事，“我做得那些，在你眼里都是些什么呢？小孩子的玩笑？”
　　“那些信，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表现出来，现在想想，你其实不是不想表达出来，而是你根本就不觉得感动，更谈不上回应了。”
　　“我只是一个你看着顺眼的小宠物，高兴了逗弄一下，不高兴了就仍在旁边，如果不听话了，你会换一个吗？”
　　他的话题越走越偏，我不得不提醒道，“德拉科，我只是看你变成布鲁克的样子进来，以为你会有什么事情……”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了？对，是我蠢，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阿比盖尔·霍伊尔，你有心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虽然内容越发激烈，他的语气却是从头到尾的平淡，仿佛他起伏的胸膛和攥紧的拳头来自另一个人。他仿佛发泄一样说完这些，便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走向了车厢门口。
　　我看到他在门口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我说什么，但我此时却难得被他的话说的心烦意乱，不知该怎么开口。似乎有一秒，又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他推开门，离开了车厢。

　　车门开合的声音不大，在风雨声中却足够清晰。
　　就像是一把小锤子砸在了心上。
　　我怎么会不懂呢？我曾经无数次品尝过绝望和无助的滋味，在那之后被德拉科接纳几乎是我唯一的救赎。我也曾经小心翼翼地维护我们之间脆弱单薄的感情，来回揣摩他的每一个表情，反复练习面对他的每一个微笑，努力迎合他的每一个要求。
　　几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成功了。
　　虽然很快他就打破了我的自欺欺人。
　　所以我怎么会不懂呢？我明明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啊。
　　只不过被你狠狠打破，再也感觉不到那些悸动和温柔而已。
　　刚刚突然停下的列车又慢慢开动了，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有节奏地穿插在雨声里，更吵得我心烦意乱。
　　我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盯着车厢门口，不切实际地想着德拉科会不会重新回来。

　　分院晚会上德拉科一言不发地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我看过去，他身边是扎比尼和帕金森，哪怕绷着脸，他还是在和他们说些什么，惹得帕金森捂着嘴娇笑起来。
　　我示意布鲁克坐到我下首空出了的位置上，他带着和斯莱特林长桌上窃窃私语的其他人一样的微妙眼神，觑着我的表情问道，“等会儿我去和马尔福谈一谈？”
　　“不需要。”我把目光转向今年的新生，回想着他们的名字来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件事情。
　　“好吧。”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大厅门口湿透了的新生，不再说话了。

　　除了守在城堡外的摄魂怪，这个学期和过去的几个学期没有任何区别。斯莱特林的新生里陆续有几个向我投诚，高年级里也有不少暗地里搞小动作的。随着德拉科和我的疏远，他们开始拉拢德拉科，但他虽然回到了之前的小圈子里，却只是远远观望，不参与他们的小动作。
　　不过魔咒小组的人数倒是有增无减，在摄魂怪的压力下，我们连着练了三周守护神咒，最终哪怕二年级的梅乐思，都能够在魔杖尖发出浓厚的白雾了。
　　“你需要休息一下，”在她还想要继续的时候，我打断她，“这已经很好了。”
　　她顺从的放下了魔杖，琥珀色的眼睛在低落的垂视地面，“不过还不够好，对吗？他们告诉我，只有成型的守护神才能让你在面对摄魂怪中活下来。”
　　“他们只在城堡外活动，只要你不出城堡就是很安全的。”一直和她捉对练习的利维亚安慰她，她今年被选为斯莱特林的女级长，黑色长袍上的级长徽章闪闪发光，“邓布利多不是说了吗……”
　　梅乐思小声的“哦”了一句。
　　“是谁告诉你的？”我问她。
　　她左手拨弄着魔杖，想了想，“我的某一个堂哥或者堂姐吧，我忘了。”说完，她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们全家都是拉文克劳，只有我一个人来了斯莱特林。”
　　我想起了她的身世，梅乐思一直是个中立的纯血世家，大部分都是拉文克劳，出了不少学者和教授，在魔法界人脉很广。
　　“没有必要太过紧张，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担心的话，一会儿可以留下来，我帮你加训。”
　　“真的吗？”她惊喜的抬头，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变成了浓郁的蜜糖色。
　　“嗯。”
　　梅乐思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内里其实颇为邪气，发魔咒时出人意料地又快又狠。她虽然在斯莱特林里没有朋友，在其他三个学院却都有不少能够说得上话的，甚至，我还曾见过有一个大她几级的赫奇帕奇向她表白。
　　这让她帮我打探了不少消息，所以我也愿意多照顾她一些。
　　所以在她尝试了太多次，因为力竭而微微踉跄的时候，我上前一步用手臂扶住她，而不是挥挥魔杖让她不致摔倒。
　　“休息一会儿吧。”怀里的小姑娘刚刚到我胸口，我微微用力就能半拖半抱着把她弄到了旁边的扶手椅上。
　　“谢谢！”梅乐思手脚发软，脸也红通通的，但眼睛却溢出了笑意，她没在说话，就一直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丝毫不像人前那么拘谨了。
　　“吃点东西吧，”我递给她几块巧克力，“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她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目光仍旧不时地扫到我身上。
　　我觉得有点尴尬。虽然收拢人手是必须的选择，能够获得感激、信任、尊敬、哪怕喜爱，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我总觉得她对我的感情不太对劲……类似于一开始布鲁克看我的眼神。
　　不过也许这更有利于我的计划，略微想了想，我就把在萌芽期把这种情感打消这种相当正人君子的想法否决掉了。
　　我抬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拇指顺势滑下去蹭了蹭她的脸蛋，她笑眯了眼睛，像个小猫一样用脸颊反蹭我的手指，乖巧的仰起脸，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第二天上午是神奇动物保护课，我从箱子里找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那本《妖怪们的魔法书》——防止这门课的教材咬掉我的手指，塞在了书包里。
　　布鲁克也选了这节课，他的那本同样被五花大绑的教材就放在盘子边上，封面上的怪兽正张牙舞爪的扭动着，不时撞到盘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你们听说了吗？救世主在开学第一周就收到了他的死亡预言，”他叉起一块火腿，“据说占卜课的教授每年都要预言她的一个学生死于非命。”
　　“是么，那还好我没选过那门课。”杜鲁抬头去格兰芬多长桌上找波特的身影，“他看起来……哦，有气无力的。”
　　“首席，你一会儿是去上神奇动物保护课吗？”杜鲁放下刀叉看向我，看到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道，“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想的，今年竟然让那个混血巨人来当霍格沃茨的老师！也不知道他会安排什么样的课……”
　　我瞥了他一眼，他迅速收起嘀咕，干笑了一声，“我是想说，靠近禁林那里会不会有摄魂怪？”
　　“你想要？”我手里切着煎蛋，冲他假笑了一下，“我可以考虑一下，下次魔咒小组带你们去感受一下。”
　　他吓得一缩脖子，连连摆手，“别别别，我是说，您要注意安全啊！”
　　我懒得看他拙劣的演技，咽下我的煎蛋，招呼布鲁克和我一起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