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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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离珍药堂是极近的，便是运起轻功赶路也不过两日，颜秀竹身边有二两碎银子，便想着到时租辆驴车回去，于是便心安理得的窝在岸边晒了一整日的太阳。
这期间，颜秀竹又遇上了那一对书生主仆。
“姑娘，你手艺真了得，能不能给我家三爷熬一锅鱼汤？”唉！三爷是金陵出来游学的，本来嘛，当家太太给备下了丫头婆子和车夫护院等十几人。
但是吧，三爷不乐意啊，一出金陵便使计甩了那些人，只带上他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小厮。
三爷有一颗乐意受苦的心，却没有一张乐意将就的嘴，这不，自从尝过这位小姑娘的手艺，那便是念念不忘啊。
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算是等来了。
也是三爷博闻强记，知道这一种打扮的小姑娘，又在这一段河流出现，必然是珍药堂的外堂女弟子，又称小鲛女。
小厮不怕江湖人，因为江湖与朝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这意思便是江湖人与江湖人之间可以打打杀杀，却是不能打杀到朝廷与百姓头上，那是要被问责的。
因此，小厮对颜秀竹客气归客气，却不惧怕。
“行啊行啊……”颜秀竹立马应了，她正缺银子呢，她可舍不得将桃园洞府内正在升级的珍珠出手掉换银子，不值当不值当。
与小厮没有提出关于报酬的话题，因为颜秀竹知道那位‘三爷’书生必会打赏的，万万没想到那被自己泡了无数次的净化池水会给自己带来银子，灵猫喜滋滋。
……
“姑娘有劳了！”正端坐在小船上的三爷很是客气的起身，只差没鞠躬行礼了，还是他在家里是嫡子，又还只是个秀才没有参与朝事，没被官场给污了心性，才显得纯真。
岸边的颜秀竹只是笑笑便放下自己的大包裹，将自己的铁锅取出来，而小厮在一边打下手，也是想偷师。
铁锅加热后倒油，接着加姜片，放入已经清理过的鲫鱼，开始煎。
这是最普通的鱼类，水桶内还有鲫鱼和黑鱼，都是寻常又廉价的，约莫是这位三爷自己垂钓上来，才显得几分难得来。
煎到金黄时，颜秀竹便开始加料酒，趁着雾气缭绕时，参入一点净化池水。
“真香……”小厮不由的便开始深呼吸。
而刚刚还在小船上坐着的三爷已经有些难耐了，暗道：这个小鲛女好生了得，若不是珍药堂的弟子，还真想拐到身边来。
接着又想：不知道年底便成亲的妻子会不会厨艺呢？大概不会的吧，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十里红妆的出嫁，有底气的很，哪会为夫君洗手做羹汤呢，只有小户女和大家婢才会花时间和精力用各种方法争宠，就像是府上的姨娘们。
颜秀竹笑笑，还可以用桶里的黑鱼做一道熘鱼片呢。
她啊，最会做鱼——
泥鳅和鲤鱼可以红烧；白条鱼要炸着吃；小麦穗鱼熬咸菜；20-40厘米的鲶鱼味道最好；对了，还有就是花鲢，可以做大锅鱼和剁椒鱼头……
……
“姑娘，下回还能在这里见着你吗？”小厮在三爷的示意下给了颜秀竹二两赏钱，接着便打听消息。
“不一定的，听师傅的……”颜秀竹抿嘴笑笑，便背着大包裹要离开。
“姑娘，先等等，我家三爷想用一本秘笈与你换菜谱？行不？”小厮本还想着慢慢讲呢，哪知这小姑娘说走便要走，只得将三爷交代的话一股脑倒出。
“现在吗？”秘笈？这个可以啊！灵猫是带不走一切物品到下一个世界，可是却可以用脑子记啊。
“秘笈不在身边，可以约在下一回？”官家弟子哪有什么江湖门派没有的秘笈啊，不过是三爷想哄着刚入江湖的小姑娘给自己再下一回厨啊，小厮也喝了一碗汤，尝了几口鱼肉，那滋味……忘不了啊！？
也难怪三爷会想着哄骗呢。
“行啊……”原来没有啊，颜秀竹失望的运起轻功就离开了。
“喂，姑娘，姑娘，下一回……给个时间啊……”小厮急得跺脚，当然这一切一半是做给三爷瞧的一半是真心可惜。
……
颜秀竹一跑便是一个时辰，直到天色渐黑，才在一个农家住下。
“姑娘，您要的牛车已经租下……”门外是这户人家的女人，是个纯朴的农妇，上一回就是在这里买了干粮若干鸡蛋若干。
这一回还过来，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再则颜秀竹拥有提升珍珠品质的能力，那便没必要四处奔波，可以给自己自己寻几处安全的据点。
这一处，便是极好，与珍药堂近便。
“有牢婶子了。”颜秀竹也学白日里那小厮的做派。
……
次日一早，颜秀竹便坐上了车夫赶的牛车慢腾腾的向珍药堂方向便去。
这牛车可真是慢啊，回到珍药堂已经是考核倒数最后一日。
明天，便是考核到期日。
颜秀竹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进了珍药堂大门，又七绕八拐的进了外堂，回到了属于小鲛女的石头院子，推开房门，见到了师姐妹三人。
大家都还活着，挺好的。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颜秀竹尤其如此。
这一路上总是听到抽泣声，特别是这个鲛女院，有人为折损的同伴哭泣，有人为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哭泣。
“颜师姐，你还活着啊，太好了……我们提前十来天回来，告诉师傅你失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一见是突然失踪的颜秀竹，谢语儿立马奔过来，伸出白嫩的双手就要抱抱，又哭又笑的问道。
“……你们交任务了吗？”颜秀竹直接跳过对方的问题，反问道，并伸手拦了，不习惯被抱，特别是哭哭啼嘀的女孩，多脏啊……
“是啊，交了。这一回，全靠末儿，她好生厉害哦……”谢语儿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赞美，又一次被颜秀竹给截了话头：“我先去交任务，再去拜见师傅，回来再聊吧……”
“好吧……要我陪着你去吗？”有了末儿师姐在，谢语儿对考核对任务那是半点不上心。
“不必……”颜秀竹一边在小圆桌前倒水喝一边摇头。
……
上交任务，当然是去找唐管事。
唐管事办事很细心，收了一盒淡水珠便仔细的给颜秀竹打了回条，便在回条上加了自己的私印。
“恭喜你，接下去便正式进入锻炼期……”唐管事知道很多小鲛女没能通过任务，到底是头一次外出，通不过是正常的，通过了才是少数的。
还有一年的时间努力呢。
“有劳管事了！”颜秀竹很是客气的道一声便退出了办事厅，然后，她便一身轻松的前去莫师傅的小院子。
莫师傅正在自己的屋内盘腿打坐呢。
“是谁啊？”莫师傅身边有两个老杂役伺候，外头说话声传进来，一听是熟悉的声音，立马问道。
“是颜小鲛女回来了……”老杂役立马回道。
“快，让她进来……”莫师傅打心底觉得颜秀竹是这一批小鲛女中最优秀的，就不信会折损在第一次出任务，可那心啊总是提着。
薛末儿努力是努力，可她却挑了那一本功法，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她走向哪一方？而谢语儿呢，是四人之内天份最高的，却也是最懒的……
谭晓宛，如果学会薛末儿的努力，也许还能存活下来，如果跟着谢语儿学会偷懒，那约莫会是头一个折损的吧。
“弟子拜见师傅！”颜秀竹一抱拳，恭敬的道。
“到底怎么回事？”莫师傅先挥退了老杂役，然后压低着声音问道。
“师傅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颜秀竹同样也压低着声音，小鲛女与小鲛女之间如果说是竞争关系，那大鲛女与大鲛女之间多半是有旧怨的。
“真话。”莫师傅淡淡来一句。
“师傅，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做任务，觉得一百两一点都不难，就避开了另外三个师姐妹……”颜秀竹不想跟师傅说谎，师傅是希望她好的，不管是从利益还是感情上出发，皆是如此。
况且，下一回颜秀竹还是想要独自一人出任务。
还是早早向师傅报备了吧，省得总是为自己担心，这一回，也是没想到师姐妹三人会那般顺利，不光提前十天回珍药堂，还比任务量高出不少呢。
“哦……这样子啊，让我想一想……”莫师傅双眸闪过一抹复杂，先挥手让颜秀竹离开，她想起那个因为男人而对自己下手的师姐，最后被自己反杀。
还有那个因为利益而对自己下手的男人，最后还是被自己反杀。
因而，莫师傅才会不足三十岁便成了大鲛女。
这个孩子，还这般小，却已经想得那么远……可，还是太想当然了……最初，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师傅的帮助。
得想想……想想，如何让她听话一些。
……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去了哪里？”一回屋，颜秀竹又被谢语儿拉住，满脸关切的问。
“……遇到了一伙强人，有人悄悄挨近我，用帕子捂了我的口鼻，好在他们只想掳走了我，再卖了我……当时太快了，你们大概是发现不了的，是个老江湖，一点痕迹也什么留下……后来是遇到女侠，将我们十来个小女孩一起给放了出去……我被关在地窖十来天呢，每天只有半个黑馒头和半碗凉水……我是好不容易才能逃出来……哦，事情便是这样子的，现在我是又困又累，让我好好睡一觉，别打扰我啊……”颜秀竹简单的说一说早已经想好的借口。
只要师傅同意，颜秀竹也便不必与别人多说什么？师姐妹是竞争关系。
“哦，好吧。”谢语儿听得津津有味，满足了好奇心立马笑着应下，转身便想出去找相熟的说说这事，好悬啊，外出得加倍小心才是。
……
“妹妹，妹妹，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吃晚饭时，颜家两个哥哥过来了。
“是啊，刚好够数……”颜秀竹笑笑，她在睡觉时，他们就来过一回，不过谢语儿没有让他们打扰自己。
“任务上交了吗？”大哥问道。
“是啊。”颜秀竹点头。
“我和大哥都没有完成……”二哥垂下头，很是沮丧。
“没有关系，还有一年时间，还有三次考核机会……”颜秀竹认真的安慰他们，她是真心的，加一年也就是耽搁了一年时间而已，可是有更多的时间修炼，这是好事啊。
“可是，堂内不会提供免费伙食，干什么都要花钱……”家里可没有那一份钱呢，还等着他们兄妹能送钱回家呢。
“妹妹，你上交了任务，还有剩下的吗？”大哥却是想着如何将自己的补齐，他是不想被刷下。
“啊，没有剩下了……食堂那边，我来想法子……我目前没有钱，却是可以跟食堂打招呼，让你们记账，等我回来再结算……”大哥想表达的意思，颜秀竹是听明白的，是想她出个主意，最好是想法子让他能过……
颜秀竹还真的有法子，因为空间内还剩下价值上千两银子的淡水珍珠，但却不会帮他们。
不是颜秀竹这个妹子不舍得付出，而是生怕两个大哥学艺不精，最终会死在外头，颜家父母不心疼他们三个子女，可是她却不能……他们对原主的那份真心，她是不会辜负的。
如果有了三次机会还过不了，那还不如早早放弃，活着转去杂役院，服役满十年就可以回家娶妻生子，像颜父那般将精力放在培养下一代。
其实吧，整个县城都与珍药堂有着这般那般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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