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两重天·缘起篇》蝎Cain

4、卷三

　　（五）亦真亦假虚虚实实

　　思绪被门外的不速之客拉了回来，凭习武之人特有的敏锐度，从呼吸来判断，这个人的内力在他之上。不用怀疑，一定是他！撒加隐去儿时记忆所带来的情绪，仍旧背对着来人道：“国师真给面子，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肯大驾光临！”

　　“哈哈……童虎座下的圣使果然比我家那群酒囊饭袋厉害的多，可惜啊，可惜……”往屋内走的史昂故意拉长尾音。

　　“……”撒加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双手习惯性的抱着胸懒散的靠在窗户旁边。绿色的眸子盯着来人等待下文。

　　“可惜他不懂得珍惜啊，本座真是替你不值，你说你出身入死的帮他又得到了什么？”史昂愤慨的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说道：“该不会是你们父子合演的苦肉计吧？”说罢紫红的双眼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撒加脸上的表情。这小子喜怒不形于色，果然是个厉害的角啊！如果能真心归顺于我，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全当它是假的吧。”仍旧是那懒洋洋的口气，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撒加连日来被人烦够了！国师没什么事请回吧。”

　　史昂的眼神很复杂，他第一次看不穿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对他来说还只是个小孩。只见他慢慢的让双眼盛满了笑意，右手叉着腰，左手的食指轻轻的刮着自己挺拔的鼻梁：“你又何必非要和我过不去呢？！其实我和你义父不都是为哈德斯圣王效命的，只不过世人对我多有误会！”

　　“你们谁忠谁奸与我无关。”撒加无所谓的道：“如果你怕我会是你的绊脚石，你大可除了我。”好看的两道剑眉往上挑着挑衅的看着他：“不过，我想这也不太容易。”说完便缓缓的合上眼睛打算闭目养神。曾经义父和米罗都告诉过他，他个性太过嚣张。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可不可以保住性命，何况他挨的那一掌还没完全康复。但是他就是改不了！

　　史昂并没被激怒，他仍旧笑盈盈的走到撒加的身边嘴巴慢慢的凑到他的耳旁小声的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十几年前‘赤月山庄’被灭门的原因？”

　　“！”幽绿的瞳眸咋然的睁开，一丝情绪在眼里一闪而过瞬间消失。

　　但是这并不能逃过史昂的双眼，哼！不管多强的人也会有弱点的，撒加的弱点他找到了。想到此，阴狠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勾起。

　　“你知道？”既然被那只老狐狸看出来，撒加也不再掩饰他对此的兴趣。他并不怀疑他有能力知道自己的过去。

　　“我可以告诉你！”史昂别具深意的看着撒加：“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替我办事。”

　　“……”其实这正是个下台阶的好机会，撒加故意沉思了良久：“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你得答应我，你让我做的事只问结果不问经过！”

　　“好！好！哈哈哈…”史昂开怀大笑，管他真心假意先拉过来再说。拍了拍撒加的肩膀道：“那我先走了，国师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啊！”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记住！我是为了你最后的那个理由。”撒加不忘提醒他……

　　在国师府外，撒加的双脚刚落地，便听见“锵”，“锵”，“锵”拔剑的声音。大门两边阶梯上，凶神恶煞的黑衣护卫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其中一名看似首领的大汉一个箭步的跃下台阶用剑指着撒加严厉的吼道：“什么人！？还不速速离开！”因为平时他出任务都是蒙了面的，也难怪那些小喽罗不认识。

　　“我来找你们的国师。”撒加淡淡的开口道，语气中却透着不耐烦。他瞄了眼朝他咆哮的壮汉，继续向前走。

　　“来啊！！把他围起来！”首领大喝一声，眨眼间黑衣护卫紧紧的围住了撒加，个个面露杀气。

　　撒加转过身去面对着发号施令的男人，绿色的眸子盯着那把指着自己的剑：“收起你的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又朝府内走去。

　　“混帐！！”只见那人恼羞成怒的朝撒加的后腰部刺去，撒加凌空一跃一脚踢在那人后脑门上。然后刀光一现，惨叫声立即响起，刀已入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所有人看见首领被砍去握剑的手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也吓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东西敢挡我们凤翼圣使的道啊？当真不要命了吗？”史昂的声音适时出现，他虽在询问那群黑衣护卫但眼睛却笑咪咪的盯着撒加：“本座可是恭候多时了啊！”

　　“我可以进去了吗？”撒加看着史昂紫红色的眼睛道，心里知道他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

　　“当然可以！”史昂习惯性的用食指刮了刮自己的鼻梁，邪气的眉毛不自觉的挑起：“不过……”

　　他转过头用眼神示意站在他后面的苦罗鲁上前一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盖了块红布。史昂用手轻轻接开红布，一颗红色的丹药放在里面：“这是我特制的毒药，名为‘天人五衰’，中此毒者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会全身经脉逆转，真气倒流，人还会急速衰老。即便是挨过前四次毒发，但是到第五次的时候也会七孔流血而死。”史昂说完别具深意的看着平静的撒加继续道：“你要进我国师府，就得先服下它，以表忠诚！”

　　“……”撒加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苦罗鲁的面前，抬起手……

　　“你要干什么！！？” 苦罗鲁吓的倒退一步。

　　撒加拿起那颗毒药一口吃进嘴里，还慢慢的咀嚼着咽了下去。“现在可以进去了吧。”语气中依然不带任何情绪，只见他率先往府内走去。

　　哼笑一声，真是个深不见底的男人！史昂看着撒加的背影心想。

　　（六）深入虎穴亡命交易

　　转眼间，撒加已经在国师府待了半个月的时间，史昂让他先接替前任督主的职位。可是这半个月中除了让他去杀了那个被抓的谋士和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员之外，并没有让他插手府内的事物。所以他也还没有探出沙加王子的具体囚禁地。看管沙加的事一直都是左护法―――多哈尔，连送菜送饭的差事都不假他人之手。

　　他现在唯一的收获便是知道了原来自家惨被灭门的根源是一张‘天魔诀’，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它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不管多平庸的武功只要配合此心法练习，必定天下无敌。练成之日还可以拥有不死不灭之身。可是那是一百多年前撒加的祖先‘不死邪神’在入魔时所创，所以只要是有仇恨阴黯之心便很容易入魔道以致万劫不复。听史昂说十几年前雪洗‘赤月山庄’的应该不是本国的人，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这天，因史昂进宫而无事的撒加找了一个幽静之处，打算享受难得的清闲，却在刚坐下时耳尖地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可以将脚步控制得如此轻，此人必定是个练武之人，且轻功不错，撒加微敛心神，跟了上去。

　　他这一跟才猛然发现，此人正是史昂身边的护法多哈尔！他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看样子，正好是要去地下监牢里给那位小王子送饭，真是天赐良机！小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人时，撒加将轻功发挥到极致，跟着多哈尔往监牢走去。

　　到了一个地下洞穴，多哈尔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隐藏在树后的撒加，这才走了进去。

　　洞穴之内，可以用来隐藏的空间更是狭窄，撒加几乎切断气息地跟着多哈尔，另一方面，他已经发现，虽然这洞穴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多哈尔的步伐却迈得相当谨慎，因为身边有个专门研究奇门遁甲的米罗，所以撒加已经明白，这里有着重重的机关，而唯一的活路则是解于五行八卦之下，一个行差踏错就可能葬身于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暗器之下。

　　一方面要跟紧多哈尔，时时警惕自己与他的距离，不能太近；一方面洞穴内的空间太小，他在跟踪时，必须比平常更谨慎；第三方面，他还得注意记下自己走过的步子，以免在回来时触动机关，在这三重压力之下，就算是武功上层的撒加也不仅有些吃力，他的额间慢慢渗出了一层薄汗。

　　好！第四个转口处……正当撒加直觉这已是最后一关时，胸口却突然涌上一股犹如针扎般的疼痛！

　　这突如其来的痛楚硬生生止住了撒加的脚步，他停在转角，背靠石壁，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史昂的‘天人五衰’……可恶！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在食指与中指指间输入真气，他点住了胸口的两大通脉穴道，勉强压下了那股疼痛，他再往通道入看时，哪儿还有多哈尔的影子？有的，只是一条踏错就通往地狱的路！

　　撒加心知自己是绝对过不去的，于是将这未过的一关牢牢记在了脑中才转身离开。

　　夕阳映照下的凤翼楼看来有些朦胧，夹着清风，幽静的内院飘出阵阵琴声，但是琴声却未成曲，似乎只是有人在抚弄琴弦罢了。

　　身在撒加的房内，米罗站在窗口，宝石蓝的大眼有些迷离地看着天空某处，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身旁的琴弦，内院的琴声也是从这儿传出的。

　　听到琴声过来的穆，并没有刻意使用轻功，却发现直到他踏入了房里，这房中人仍没有注意到他，这让他有些好奇了：“米罗？”

　　明显心不在焉的人在这时才收回视线放到来者身上：“大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穆坐下来，示意米罗也坐下。

　　“我在担心撒加。”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你也知道的，他的个性嚣张，凡事看不顺眼就依着性子来，再加上他中的义父那一掌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真担心他那张狂的个性万一和史昂不和，动起手来的话，他根本没有胜算。”

　　穆这才知道为什么这琴声虽未成曲，却为何有股淡淡的忧愁在里面了，他拍了拍米罗的肩道：“平时他这个人深藏不露，连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放心吧，他有能力应付的。”

　　“可是，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米罗有些急切地接口，但穆却断了他后面的话：

　　“米罗很了解他吗？不可能啊，他平时就像个不哭死神，我记得我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了，真想不通，他的性格怎么会这么孤僻，连我们这些做兄弟的都难以亲近。”

　　“不是这样的！大哥，其实撒加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听见穆这样说撒加，米罗不由自主地为他辩解起来：“撒加是自五年前从‘天涯刀圣’那里回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这也不能怪他啊！听义父说那里是个与世隔绝的领域，那位刀圣用终极修罗斩布了结界，所有人有进没出，只有终极修罗斩才能破其结界，而且能出来的只有一人，包括刀圣自己！也就是说，当天之崖只剩一人时，那个人才可以破界离开，撒加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性格会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穆有些惊讶地看着米罗因着急说话而微红的脸颊，过了一会儿才轻轻一笑，淡淡地说：“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啊。”这语气中不乏有些调侃之意。

　　“那当然！”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怎么的，米罗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而后补了一句：“因为他是我们的兄弟啊！”

　　穆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一个侍卫在门外传话道：“圣尊有请两位圣使速去护圣门。”

　　“知道了。”穆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米罗：“我们在这里担心也没用，要相信撒加，他是不会让义父失望的。”

　　“嗯。”米罗点点头，与穆一道赶往童虎所在的护圣门。

　　童虎拿着一张图纸思索着，直到他要见的人来了。

　　“义父，您找我们？”开口的是米罗。

　　“嗯，米罗，你过来看看。”说着走下座椅，将手中的图纸递给米罗。

　　接住后，米罗一看，有些明白了：“五行八卦阵？”

　　童虎点点头，回答道：“这是撒加刚刚得到的情报，从地形上看应该是一条秘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赞国的小王子很可能就是被关在这儿！”顿了一下，他发现米罗对这张图纸似乎很感兴趣，他知道米罗最擅长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便问道：“如何？”

　　“此阵布得极为精妙，若仅以五行之术来解，不消三步，必定触动机关。”米罗的蓝眸闪耀着自信：“不过，遇上我，算这布阵之人倒霉，因为我已经解开了！”

　　“好！”童虎拍拍米罗的肩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义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沙加王子？”穆看起来有些着急，也难怪他，毕竟这人是他带回来的，而且身份特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仅会连累到护圣一族，而且还可能会引起两国纷争。

　　“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告诉你们。”手中的图纸只是撒加走过的秘道，未走过的则是第四道，还不能确定第四道就是最后一关，还不能行动！

　　“是！”米罗与穆一同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