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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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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鱼上钩银刀显威
撒加离开护圣一族已经一个月了,这期间他每天都在躲避‘凤翼楼’里面的死士追杀,这是穆接管后发的第一道圣令!‘凤翼楼’是专门帮护圣一族培养杀手和死士的地方。这些都是撒加的心血,没想到如今竟会来追杀自己,想来便觉可笑。
这天,撒加刚踏出他隐居的‘忘忧小筑’便被十来个黑衣杀手围住。撒加不耐烦的闭着绿瞳,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批了,这些东西可是他的心血,万不得已他不想毁掉:“滚!!”
“楼主,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可不要怪我们!”说话的是带头的一位杀手,他手臂一挥:“上!”
撒加正想动手,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林子里传了来:“看来我们的凤翼圣使遇到点麻烦,就让我们帮帮你吧!”话音刚落就出现了两个男人。
只见他们猛的钻进那群杀手中间,刹时一阵刀光剑影。撒加抄着手看了下打斗中的两人,看来他们武功还不错,但是想轻易解决他训练出来的杀手也不可能。这时谁都没发现隐藏在他双眸中的一丝冷笑:“大鱼上勾了!‘
带头的杀手感觉到此二人武功极为厉害便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撤!!”然后一转眼的功夫便全部消失,那两人没料到他们会跑的如此之快。
撒加看完热闹无趣的想踱回屋内,却被那其中一人叫住:“等一下!!我们是国师派来的,他老人家有话想对你说,请跟我们回去一趟。”
撒加转过身瞟了两人一眼懒懒的道:“我没兴趣,快滚,我怕吵。”说完便欲往屋内走,可是烦人的声音又再度想起。
“撒加楼主,国师只是想请您去国师府坐坐而已,您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现在护圣门已经放出消息:见撒加者,格杀勿论!若楼主此时去国师那里,岂不更安全?”
说话的人撒加倒是认识,他是史昂身边的四大护法之一多哈尔,表面无害,实则满腹鬼胎,是史昂少数相信的人之一;在他旁边的是另一名护法,名叫苦罗鲁,为人粗鲁,一身的蛮力,是个为钱卖命的主,脸上有一道由眉心至左耳的伤疤。江湖传言,此人十年前因一己之私,竟毁掉一个村庄!后被告上大圣朝御殿,是当时刚上任国师之位的史昂替他说情,并留为己用,脸上的伤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想不到史昂竟一次派出两名护法来擒他!誓在必得吗?想到此,撒加的俊颜又冷下几分。
“喂!小子!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师让你去,那是看得起你!少给我摆啥臭架子!老子看不惯!”苦罗鲁说话间挥动铁臂,一把九齿轨月刀发出吃人般的声音。
“哎,苦罗鲁大人,不可对撒加楼主如此无礼,他可是国师重要的客人呢。”多哈尔横手挡住了那双铁臂,那话里的语气非正非邪。
“哼!就凭这目中无人的臭小子,也配当国师的客人?干脆,就让我苦罗鲁先替国师试试他有没有这个资格!”只见他横眉怒目的瞪着撒加:“听说你也是个使刀的,我倒想见识见识你那把刀和我这把有何不同!!”说着便把刀横在撒加面前,仿佛想立马宰了他。
撒加看他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笑话:“我若拔刀,你是看不见的。”这下可惹怒了苦罗鲁,他提起一口真气便向撒加面门砍去……
撒加手一挥,刀光咋起有如一道银白的飞虹。没有人能看出这一刀的变化,也没有人能看的见这柄刀。刀光一起,刀便不见了。苦罗鲁并没有倒下,刀还在手里,只是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见他不动,不语。
忽然间,‘哐!!’的一声,他手中的九齿轨月刀已落在了上。
见他不动,不语。
撒加转身进屋:“你苦练十年再来看我的第二刀,现在马上滚!”
见他不动,不语。
忽然间,一缕鲜血从他的手腕上冒了出来。
“你敢再往里迈一步,我不介意弄脏我的屋子!”谁都听的出这句话隐含的杀气。
他仍旧不动、不语。
忽然间,他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十’字。
鲜红的是血。
多哈尔见状倒吸一口冷气,竟然从骨子里升起一股凉意。他现在才知道,刚才那一刀不但割破了苦罗鲁的手腕,而且还在他险上划出个“十”字。
可是伤口里的血直到现在才冒出来。
因为那一刀连一分力量都没有多用,因为那一刀实在太快!
多哈尔手心渗着汗嘴里还是道:“我们国师真的很有诚意,请务必再考虑一下,改日再来拜访!”没等撒加答话便拖着仍旧呆若木鸡的苦鲁鲁离开了。
撒加冷笑的闭上眼睛,他知道他这里是不会安静的,因为不久过后,主角也该上场了……
再说从‘忘忧小筑’回国师府复命的多哈尔与苦罗鲁二人。虽然此处距撒加所在的地方已经百里开外,然曾与那人过招的苦罗鲁仍无法自制地全身颤抖着,立于一旁等着下人进去通传的多哈尔见到同伴如此模样,心下上涌着不知名的恐惧,面前那个已经干涸的‘十’字像是在提醒他,刚才他们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生死关头。
“两位护法,国师请您们进去。”刚才的侍卫从内堂出来对多哈尔和苦罗鲁说道。
虚应一声,多哈尔皱着眉率先步入内堂,苦罗鲁则随后跟着。
“参见国师!”
“行了,起来吧。”内堂之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草绿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紫红色的瞳眸懒懒地盯着下面的人,手肘轻放在扶手上,手掌则托着下巴,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邪!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登国师之位,让人不得不佩服。然,男人虽看起来年轻,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实则已近一甲子的年龄,此种能让自己面容保持在年轻时的方法,称之为‘驻颜术’,但因其步骤烦多且复杂,若操作不慎,轻则面残,重则要命,故成功之人少之又少。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启、启禀国师,属下无能,未能请得撒加过来,请国师降罪!”多哈尔说着便又跪了下去。
“……”史昂听后并未给他们降罪,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旁挂上血迹的苦罗鲁,稍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伤口其实非常浅,可说只是为了‘警告’而划的,能将刀法控制得如此得心应手,果然不愧为‘天涯刀圣’的传人。思及此,他竟然大笑起来…
没有大发雷霆,更甚者竟是在笑?!多哈尔与苦罗鲁对视一眼,他们不明白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哈尔,起来吧!”见到堂下的人站起身,才继续道:“这是我早料到的结果,既然如此……”紫红邪眸透出某种快感:“我就去亲自会会他!”
“国师!属下有一事不明。”多哈尔上前一步道。他真的不明白,难道国师仅仅是看中了撒加的刀法吗?以国师的能力怎么会在乎他,而且怎么知道他会真心归顺,难道不怕养虎为患吗?
“本座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现在只能告诉你,他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对付童虎的死穴!你就慢慢等着看好了!”史昂的紫红的瞳哞散发着阴邪的光,说完突然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丢下一句话:“多哈尔!你给我看好哪个什么王子,我去会会他!”
“领命!”多哈尔面对主人的背影道。
(四)童年烙印兄弟初逢
忘忧小筑
撒加独自一人背对着门口,靠在窗户旁,眺望着远方。他的目光是没有焦距的,思绪随着刺眼的太阳光氲飞回了十几年前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一个下午……
那天的太阳格外的毒辣,映照着尸横遍野的赤月山庄,地上刺目的鲜血像是要把太阳染红般,就算只是微风吹过,那夹杂着的阵阵血腥味仍会让人作呕……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瑟瑟地躲在后山一块巨石旁,尽量压低身体,以免被发现。惊恐的双眼紧紧盯着离他百米远的两个男人。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其中一个与他有着同样苍蓝色头发的人突然拔刀向那个蒙面黑衣人砍去,顿时,以两人为中心的十步之内被银白色的刀影满满地围了起来,男孩眼睛所能看见的,仅是一蓝一黑的点罢了。
对决之初,那持刀的男人就以攻为主,而那黑衣人似乎并未有心要与他一决胜负,仅仅是躲闪一阵快过一阵的刀光。
“爹……”男孩担心地看着那蓝色的人影,没错,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也是赤月山庄的现任庄主撒邑少,男孩正是撒加!而那黑衣人……小小的撒加并不认识,可说是脑袋里完全没有这个人,当然对于他为什么要特意来赤月山庄杀人的行为也无法理解。
然而就在撒邑少占上风,提刀挥向黑衣人时,那人却倏地一闪,干净俐落地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随后只见他从袖口处抽出一条银白色的带子―――至少在小小的撒加眼里看来,那只是一条带子。
撒邑少不给黑衣人喘气的机会,眼看着第二刀就要砍下,却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在两人接触的瞬间,闪过一阵了刀光与剑影,而后是死寂般的沉默……撒邑少要挥下的刀硬生生地停在半空,身体也僵直了,因为,就在刚才的瞬息间,黑衣人看似带子实则是剑的武器割断了撒邑少的脖颈动脉!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撒加只觉从脊背处升起一股寒意,浑身如坠冰窟!下意识紧捂着嘴,他用尽了全力才能让自己没有发出声音,白皙稚嫩的手指不觉的咬出了血,从父亲颈动脉处喷涌而出的血染红了撒加的眼眸。报仇!!那是他唯一的想法,他把那个黑色的身影牢牢的看进眼里,刻进脑里,记在心里……
小小的撒加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他的脑中一直重复着犹如前一秒才发生的事,赤月山庄被毁,母亲为保护他被杀,父亲喉间喷涌而出的鲜红……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单薄的肩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但那双幽绿的眸子却没有流出一滴泪,他的泪早在昨夜流光了……那个画面一直就这样重复着,重复着……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你就是撒加吗?我与你父亲是旧识,你……还认得我吗?”
没有回答,更没有转过身,连动也没动一下,撒加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抱着他父亲身体的姿势坐着。
一会儿之后,撒加的眼里映出一片深蓝,小孩?!幽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这个约摸八岁左右大,拥有一头深蓝色的微卷长发,可爱脸蛋的小男孩蹲在撒加面前看了一会儿撒加怀中的尸体,像想到什么般拿出自己怀中的小手帕盖了上去,然而那小方巾还没触到那脸上,他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推离开来!他不准别人碰他的父亲!
撒加这一推在小男孩的意料之外,‘啪――’地一声,他摔倒在地上,没有人来扶他,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再次走近那个推开他的人,但这次,他的手帕是往这活人的脸上贴,因为他看见了血!
‘啪――’他又被推开了,和刚才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撒加冷冷地看着小男孩再次站起,走近他,有些不死心地将手帕抬高。
微微皱眉,撒加挥开那抬高的手,用力第三次推开了男孩,他不相信他这样做了,他还会靠上来!
站起,拍拍灰,小男孩没有气馁地第四次走了过来,但这次他没有将手帕贴上撒加的脸,而是猛地抱住了撒加的脖子,也不管撒加身上的血会不会弄脏自己雪白的衣服,然后,他将小嘴贴上撒加的耳朵,说:“米罗的爹爹和娘亲也被坏人害死了,我也像哥哥一样难过,可是,义父说米罗不开心,天上的爹爹和娘亲也会不开心的,米罗很乖不会惹他们不开心,现在我有义父还有穆哥哥,他们都很疼我,哥哥不要伤心了,以后还有米罗疼你!”
“……”温暖,是撒加被这个自称叫米罗的小男孩抱住时第一个感觉!已经多久了?他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已经多久了?他脑中只重复着血腥的记忆?已经多久了?他不曾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多久了……他维持着这个姿势……
稍稍一放松,肌肉的酸痛顿时蜂涌而致。
“唔!”撒加闷哼一声,这是他这一天一夜以来发出的第一个单音。
“怎么了?是伤口疼起来了吗?”米罗忙放开他,作势要检查他的身体。
他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喝过水的喉咙发出了干涩的声音。他怎么会有伤?母亲为了保护他被那黑衣人杀了,父亲为了不伤到他把黑衣人从庄内引到后山,他哪儿来的伤?
“那我帮你擦擦血吧。”说完就把手帕抚上他的脸,这一次,撒加没有再推开他。
“好了,米罗。”一个男人从他的背后步了出来,米罗则听话地乖乖站在一旁,男人看着他试探般唤了一声:“撒加?”
幽绿顿时充满警戒地盯着这红发男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过了,我与你爹是旧识,你与我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你也许不记得了罢。”他看了眼撒加怀中的人,继续道:“想不到贵为一方之雄的赤月山庄竟会遭此浩劫……”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撒加冷冷地开口,小小的身体里隐藏着怒火:“如果是的话,你已经看见了,可以走了!”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我是想问你,你想报仇吗?”男人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
“你只用回答我,你,想报仇吗?”没有回答撒加的问题,他再问了一次。
“想!”撒加咬紧牙关吐出一个字,灭门轼亲之仇不共戴天,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报仇!
“好!跟我走,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男人对他发出了邀请。
“我想要的……”重复一次,他抬头问:“你会教我最厉害的武功吗?”
“会!只要你跟我走。”
“我凭什么相信你?”经历过的一切逼得年仅十岁的撒加必须长大,这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天真’的资格。
“就凭你已经没得选择了,如果你还想报仇的话。”男人自信地回答。
“你要相信义父,他真的是好人!”站在一旁的米罗也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道,胖呼呼的小脸上透出对这位‘义父’的绝对信任。
他反握住那双温暖的小手,似乎这可以让他安心:“好,我跟你走!”撒加点头。
那年他十岁,米罗八岁,那个男人,则成了他的义父。那是他与米罗,还有义父的第一次见面,而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童虎王爷,也是护圣一族的创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