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利用了[娱乐圈]》徐小寒

4、剧场排练小插曲

　　期末备考撞上校庆，让整个学院的气氛紧张又热烈。对于艺术学院来说，备考同时还要准备节目，有表演任务在身的学生难免忙得够呛。
　　反倒是艺术教育的系主任表现得简直不能用豁达来称赞了。赵嘉嘉觉得他应该是早习惯了被其他系抢尽风头，所以，甚至连抽出少少时间先考察下几个节目排练的功夫都没有。班主任曾想给赵嘉嘉的节目提建议，但在看过完整节目后，她表示不便插手，随便赵嘉嘉自己发挥。只要能完整表演结束，应该就可以作为系里近年来校庆表现最好的节目了。
　　赵嘉嘉不免对教育系的宽松氛围有了更直观地领悟。
　　怎么说呢？算了，教育系自己把自己边缘化也挺好的。她不就是因为在表演系学习不自在才转系的吗？
　　艺术教育的主旨不是表现自己，而是培养人对美的感受和理解，培养对艺术的感知力及和创造力。我们只要好好做好我们的教育工作，为人师表不需要去一马当先……
　　嗯，赵嘉嘉听着系主任期末大课时候说的话慢慢记好笔记。

　　校庆前的最后彩排，艺术教育系轮到的排练时间也被排挤得很不理想。之前是大清早，最后一次反而给排到了最后一段。赵嘉嘉的几个同学也不免抱怨起来。
　　“不用这么过分吧。不是早上六七点，就是下午五六点，真当教育系是后妈养的啊！”
　　“就是啊，那么早人还没醒过神来呢，刚做好热身时间就差不多了，怎么多练几次走位？下午饭点，这是让人练还是不练去吃饭？”
　　赵嘉嘉默然。其实，舞台上排练时间不理想还不是最主要的。系里的节目给留的彩排时间，不论早晨还是下午，灯光师音响师都不能配合到学生的练习。这个无疑对正式表演有很大影响。
　　舞美效果对表演的影响十分巨大。尤其是灯光。
　　可能表演里的一些动作需要修改了。幸好没有安排什么要追光跟着的特技。赵嘉嘉托着下巴想着动作，先让旁人上去练习。
　　由于排练时间安排得特别打击人积极性，几个人上去大约完成了几个走位，也没跳完全程就找了借口溜了。偌大的舞台，空旷的座位，上下就留下了赵嘉嘉一个人。

　　赵嘉嘉前一晚重新调整过配乐，她自己把刻录好的碟放进设备里打开功放，心里默数节拍。摆开造型等音乐起。
　　不论是你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论是路人甲还是行道树，站在舞台上，处在表演里，你都要知道自己该怎么演。
　　就算最后舞台下没有观众，你也要知道自己该怎么演。

　　密集的鼓点一开场就震动人心，一个凌空翻跃，女子直挺地站住，旋即顺势又一字马滑下台面，她侧身蜷起，手势翻转，裙摆在双腿侧踢中，在身子旋转中开出绽放的花朵。音乐随之悠扬舒缓，迫人的鼓点渐渐几不可闻。舒扬的音乐也仿佛让舞者放松了下来，尽管舞姿慢了下来，但美丽的身姿仍然将人的目光留在了台上。直到音乐蓦然停滞。

　　赵嘉嘉沉浸在音乐中，直到配乐结束三秒，她才收起身势。
　　从病床上下来刚开始走路都不能太快太猛的她，如今早已痊愈。刚舞完一曲甚至没让她的呼吸乱了。她匀速呼吸，慢慢朝台下鞠了一躬，完成了整个演出。
　　赵嘉嘉挺直脊背，缓缓吐气。她的目光发散向整个观众席，远远看到观众席后排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剧场的。赵嘉嘉目光所及，两人都戴着眼镜，其中一个人笑容满面，另一个戴着副黑框眼镜的则看上去有些木讷，他手里拿着一部摄录机对着舞台，摄录机指示灯闪烁，明显处于运行状态。
　　赵嘉嘉皱了皱眉，他们是把刚才自己排练的内容拍下来了吗？
　　剧场有学校的保卫，进出都要登记。保卫也都有每天剧场使用的预约或安排时刻表。这个时间，这两个人不可能是什么闲散游客。
　　赵嘉嘉拿好配乐的光盘慢慢走下舞台，她走到第一排自己放东西的位置，先把光盘放进包里，又从包里拿出板鞋把舞鞋换下放好。尽管对自己无故被人拍摄心里有小小不满。但她还是决定收拾东西放学回家。

　　拍摄的两个人从观众席后排移到前排来。黑框眼镜被同伴笑脸带着走，他一直在留意手里的机器，上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笑脸的脸垮了一下，“你走路就不能停一下，少看下片子会死？”
　　黑框头也没抬还是目光痴痴地黏在机器上，说：“机器没摔坏啊。”

　　赵嘉嘉迅速收好东西，练功服也不换下，直接套了件外套带上包就要走。笑脸赶紧上前，“你是赵嘉嘉吧，我是银通影业的关志强。这个是肖刚。” 他掏出名片递给赵嘉嘉，赵嘉嘉微微侧过身没接。她的姿态有些抗拒，出乎关志强的预料。
　　艺术学院的学生，怎么会拒绝电影公司，而且还是国内前六大电影公司递过来的名片？

　　“你们找我？”赵嘉嘉疑惑地打量了两个眼镜，“我们认识吗？”
　　肖刚终于将缠在摄录机上的眼光松开，他关掉机器仔细收纳进背包里，随口回答道：“不认识啊。今天第一次见。”
　　关志强胳膊肘顶了顶肖刚，肖刚不明所以，他瞄了朋友一眼，然后托了下鼻梁上的黑框，又说道，“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照片，觉得你的形象很符合我要拍的角色。我们今天是来找你签约的。”
　　关志强抚住额头，大哥，你说话这么平铺直叙真的好吗？你懂不懂话术啊。这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我们是甲方！我们有话语权！对方只是个读艺术系渴望成名的漂亮小女生好吗！
　　而且谁说的今天就是来签约的？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关志强努力把控局面，他抢在赵嘉嘉跟肖刚对话前，说：“额，今天大家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赵嘉嘉摇头，说：“我不是表演系的学生，对拍戏也没什么兴趣。”说完，她举步走向门外。推门出去前，赵嘉嘉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肖刚说，“网上的照片是假的，我不是什么校花之类的人物。你们找错人了。”

　　等她走出大楼，剧场里的两个人还没回过神来。肖刚跟关志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愣神。
　　关志强对肖刚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人吧。”他抽出一支烟，但又看到墙上的禁烟标识尴尬地收回。
　　肖刚拒绝：“不行。”他拍了拍背包，说，“本来我觉得她不过是个备选，看过刚才，我觉得就是她了。”
　　“因为她会跳舞？拜托，拍戏就算是遇到个肢体僵硬的舞蹈白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志强，你管好你的投资，我才是导演。女主角我已经弃权由你们这些投资的决定，赵嘉嘉这个角色我决定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