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84、第八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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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四日下午
　　瞧，这就是连量子力学和概率学都无法估计的黑手光环的威力。
　　“我感觉今天下午走到手入室门口真是命运的指引。”加隆以算命家的口吻说。
　　药研藤四郎不安地站了起来，这时候，后藤藤四郎抱着秋田藤四郎跑了过来，物吉贞宗拉着前田藤四郎跟在后面，今剑探头探脑地跟在他们两个人后面，最后面是一脸不安的同田贯正国，刚才是前田喊的话。
　　秋田面色青白，软软地瘫在后藤身上，好像是刚刚被人从雪堆里挖出来一样，除此之外只有手腕上有一道擦伤，是用木剑擦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加隆问。
　　“你听我说，大将。”后藤一手按着腰间的短刀，一边说：“这件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除了他之外的人，脸上都带着各种不同程度的怪异表情。
　　“老三打的？”加隆问：“还是长曾弥？”
　　几个人摇摇头。
　　瞧，必须忍受这些精灵什么话都不说的拖拉作风，加隆开了门，让他们将秋田抱进去，只剩个说话灵巧的前田藤四郎，他尽可能地用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向加隆解释今天发生在练习场上的事情：
　　长曾弥虎澈和老三打了几场，之后其他人跃跃欲试。大家就重新抽签决定练习的分组。秋田藤四郎和同田贯正国抽到了同一组，本来，短刀在开阔场地对决打刀是不占优势的，但是因为他们的力量评价已经到达顶端，也没人表示反对。
　　为了表示公平，他们就到练习巷战用的障碍场去比试。
　　“这不是挺好吗？”加隆问。
　　“本来挺好。”后藤回过头说：“可是交手没有几回合，秋田就倒下了。”
　　“嘿，那说明正国很强嘛。”加隆不在意地说。
　　“强什么？一切都不正常！”后藤提高声音，说：“秋田的力量评价和同步率也是最高级，即便是输掉，也不会让正国赢得容易吧？”
　　“是的。”同田贯点头道。
　　“……”
　　药研藤四郎和石切丸放下手中的活去看顾秋田。
　　“一切都没有问题。”药研藤四郎迅速而细致地检查了秋田的状况之后，推推眼镜，说：“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状况。”
　　“什么状况？”加隆问。
　　“……嗯，就像是打了很多场仗才返回一样，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思维一直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真奇怪，明明秋田并没有出战过。”
　　“中毒？”
　　“不，不像是中毒，倒像是过度疲劳。”
　　“用仙人团子能治疗吗？”
　　药研惋惜地摇摇头：
　　“秋田得了和三日月大哥一样的病，都不能吃仙人团子了。”
　　“那他的刀呢？”加隆问。
　　“手合的时候我们都用木刀或木扎枪，没有任何傻瓜真刀真枪地手合。”今剑说。
　　“不，不是这个问题。”
　　石切丸面色严肃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但这样下去不行，他这个状态，只要出战一次，身体就会受重伤。”
　　“那就不要出战了。”加隆说：“身体疲惫，思维却高度兴奋的状态……哎，秋田不会是偷偷地在抽烟吧？或者他喝的茶太浓了？”
　　只有抽烟或喝浓茶才会这样。
　　“我戒了！”后藤见物吉看他一眼，就大声说：“我早就戒烟了，物吉。我发誓，要再抽烟的话，我……我就顶着厨房里那盘馒头，在门口跪四小时！”

　　四月十四日下午
　　物吉无奈地看着他，前田藤四郎叹了口气，说：“后藤哥，物吉哥是在说：你的确不抽烟了，但你开始喝酒了。”
　　“闭嘴小不点，喝酒是男人的浪漫。”后藤装出一副骑了二十年野牛的老牛仔的表情说。
　　今剑发出嘘声，走到稍微远离加隆的地方，双手抱胸地站着。
　　“先别说抽烟喝酒。”加隆说：“除了茶，烟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造成这种现象？难道是酸液？”
　　“对人类有毒的物质，对精灵是无法造成伤害的，即便是强酸或强碱……精灵对化学毒物的抗性比人类强。”石切丸摇头道：“不过，我见过这种事情……我想想，啊。想起来了，那还是几百年前，我在神社里做神官的时候，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
　　“什么事？”
　　“那时候我不小心将本体掉在了河里，虽然很快就捞上来没错，结果当天晚上，竟然失眠了，一连两天。直到为本体上了妆油，才睡得着。”
　　“本体沾了水，精灵就会失眠吗？”
　　“确切地说，是在不加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沾染了盐水。”
　　石切丸说完，又迅速补充了一句：“除了失眠，还有一个严重的副作用：总想和人打架。小狐丸也说过，出阵之前用盐水擦拭佩刀，能够发挥更强的力量……但战斗之后也会很快疲惫。”
　　“这么说，盐水就相当于剑之精灵的兴奋剂了？”
　　“我想……应该是的。”石切丸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并没有研究过这个。”
　　“盐水吗？”后藤问：“可是我没看过秋田用盐水擦拭本体。”
　　“因为后藤哥总去蜻蛉切他们住的院子里找物吉哥。”前田没好气地说。
　　“前田你看到过吗？”今剑问。
　　“我也没看过，秋田以前和博多一起住，后来博多碎刀了，他就一个人住了。”前田说。
　　“前田君，拜托，你现在去秋田的房间。”加隆说：“找找他的佩刀和妆油，石切丸也说过了吧？只要给本体上一次妆油，这种症状就消失了。”
　　前田有些迟疑地开了口：“若是这么容易……我们早去做了……“
　　“这么说你知道秋田的事情？“
　　“不，不知道，之所以说不容易，是因为秋田的房间是上了锁的，钥匙在乱手里。主公和我说过几次话，所以，我要钥匙，他未必给的，他还是不太放心主君。”
　　“你哥哥呢？”
　　“去远征战场筹集秋田的药费了。”
　　让一期一振出窝的原因，就是三日月的黑手光环。
　　“那你叔叔呢？”
　　“叔叔不管事。”
　　搞成这个样子。
　　哦，他知道精灵繁琐的办事方式，不这样做还办不成。所谓急惊风遇到慢郎中，就是这个样子的。
　　加隆烦躁地抓抓头发，不过好在秋田一时半刻死不了。
　　“去找你的哥哥平野君。”最终他叹了口气：“现在他正在和莺丸，髭切他们在一起吧？你们再去找乱君。“
　　平野跑来得倒是比较快，过了一会儿，莺丸也来了。
　　“没错，他的确是将本体用盐水煮过。“莺丸检查了气色苍白，萎靡不振的秋田的脉象之后，说。
　　“煮？这比直接擦盐水还过分。”石切丸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