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53、第五十一节

　　三月二十一日下午
　　“不乐意？”加隆问。
　　三日月摇摇头，说：
　　“主公伤势未愈，不宜行房。”
　　加隆看看自己的手，快活地一笑：“但是我坚信我的手很好，来嘛，保证带你上天。”
　　“老朽龙钟难支，更不宜纵欲。”
　　听了三日月的话，他就主动地依偎过去，问：
　　“那你身体什么时候好？”
　　“老朽不知道，加隆桑，虽然老朽收集了很多关于我自己的情况数据，以及这个本丸和其他本丸的数据。但是数据依旧不充分，所以老朽无法计算出一个有意义的答案。”
　　真他妈的书呆子式的狡猾。
　　不过话说回来，三日月的身体的确不太好----并不是表现在体能的方面，无论年纪多大的elf，身体的敏捷和力度都会比人类强，而且会永久保持恒定的青年全盛的状态。就算是一千，两千岁的elf，身体素质依然和十七，八岁的圣斗士是差不多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好，加隆也模模糊糊地知道----虽然旧日支配者不一定有PTSD这种病，但之前的审神者造成的伤害是需要时间调养的。
　　“这么说还是我操之过急。“加隆故意用汉语说。
　　三日月心情很好地笑起来：
　　“嗯~操之过急，这个成语绝妙。”
　　“……讲点别的吧。”
　　加隆说着，就和他对吹了一下午玄之又玄的五维空间，超弦以及测不准理论。他发现精灵真是个不错的闲聊对象，特别符合来自双子座的不聊天会死星人的胃口（和人鱼的歌唱天赋一样，精灵的闲聊天赋同样是点满的）。
　　其实若非天文物理学家，也就没必要研究或了解什么量子，蝴蝶效应，超弦理论，平行宇宙之类，
　　当然，研究的话，绝对会让人在有着落地大窗的咖啡厅里和别人吹牛的时候显得有逼格。不过三日月所掌握的东西真的让加隆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老年人多半不懂这些东西。不过当他询问一些更加深奥的理论和公式，例如可以召唤旧日支配者的库斯齐亚公式的时候，三日月却笑着摇头，表示这些东西你自己会用就够了，别让人轻易知道为好。
　　加隆显然是有点泄气，停了一会儿，继续问：
　　“大家都说elf虽然有人形，但思想，思维，感情只是在模仿人类，不理解人类的感情，有这种事吗？”
　　“主公人世沉浮，可否理解令兄上对主公的兄弟之情？”三日月反问道。
　　“说人话。”
　　“您接受了人类的教育，能够理解您的哥哥对您的感情吗？”
　　“不能，不要说我不能理解撒加对我是什么看法，就连身为人类的米罗，也没能理解卡妙。”
　　“哈，人类之间都无法互相理解彼此的感情，人类对于精灵，自然没有心情去理解。”三日月笑着说：“很正常，因为两个人迫切地想要理解对方的时候，只是双方处于热恋的时候。至于我们……我们精灵……如果不屑于理解人类，也就不会以人形出现了。”
　　“也就是说，你们想要理解人吗？”
　　“是的。大概是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
　　“嘛，主公，还是不要谈这个问题了好吧？想必主公已经见过小狐丸了。真是抱歉，他一定将主公吓坏了吧？”
　　“小狐丸挺好的，是个讲话很有才华的男人。”
　　加隆说着，将小狐丸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三日月，后者听了，无奈地扶住额头：
　　“噢，他的病还没好。”

　　三月二十四日下午
　　大地一天比一天绿，鸟儿从藏身地钻出来，在悦目的枝头鸣叫。除了带着药研藤四郎，厚藤四郎等人去远征的朴实男人同田贯和老实男人山姥切，以及在田里侍弄他的番薯的陆奥守吉行，在厨房里负责做复活节准备的压切长谷部之外，大部分打刀和太刀的精灵，都凑在比较宽敞的房间里抽着烟，说闲话。
　　三日月家的老三也在。
　　鹤丸国永将喷出呛人烟雾的小烟斗离自己远了点，他那属于精灵半透明的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笑容。和泉守兼定在匆匆忙忙地缝补ku川的运动服，而大和守安定用烟呛得有点哑的嗓音，不知道对谁说：“前两天我，光忠，青江都可忙坏啦，大将被禁足，我们的事情只能偷偷地干……原来的时候大家可不是这样生活。现在呢，哼，仅仅是去找有行侠仗义之心的审神者，将他们联系起来，就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哎呦我的长毛腿的天皇呀，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有着一头红发的爱染国俊抓抓鼻梁上的创可贴，淘气地问。
　　安定翻了个白眼：“告诉你也没用，你家那位让你出来嘛，二十一号有庙会，你没去逛，真太可惜了。”
　　“唉，现在想想，这里的庙会挺没意思，还不如精灵世界的庙会。”爱染国俊说：“这里不热闹。”
　　“他家那个，现在倒是除了瘫着就是瘫着，改名一滩国行算了。”鹤丸说。
　　“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再不好起来，管理局的现任的家伙不下台，我看就要内战。”和泉守兼定咬断缝线，插嘴道：“我们可能他妈的要去镇压别的审神者，搞不好会和自己的老一百，老二百之类的对上呢。”
　　“你还是先把ku川君的□□收拾了再说吧。”加州清光笑着说：“安定是新来的这个审神者的死忠党，嗯？”
　　“好吧……你要我说。”安定皱起秀气温柔的脸蛋，说：“新来的这个，做事也不是不合我胃口，只是灵力太淳烈，一口就让人醉倒，享受不了太多，倒是真的。”
　　“你想要享受到什么时候？”清光问。
　　“享受到你这个阉官嘴巴上长毛为止。”安定逗他说。
　　年轻一点的精灵们都狂笑起来，鹤丸也被烟呛了一下。清光却发起火来：“你挖苦我做什么？在座诸君都是有家世和教养的付丧神，还有几位洋大人（指旧日支配者）。都不是铁锅，瓦罐之类大字不识的精灵。我们在这里不就是讨论新审神者的问题吗？”
　　“三日月，你说。”鹤丸朝向老三，说。
　　“妾身倒是觉得这一个和前两任不一样。“老三惬意地深吸一口烟，声音嘶哑地说：“安定，你该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也许我们不会阻挠。”
　　“噢，好吧。”安定收起笑容，说：“基本上就是一些闲事，做这种事情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光忠大哥，小夜……“
　　“小夜怎么啦？”宗三抬起仿佛吸过毒，怎么睁也睁不开的眼皮，问。
　　“宗三大哥，你应该知道小夜很擅长暗杀吧？”
　　“小夜擅长不擅长暗杀你不用管，我想知道你带着小夜去做什么！”宗三顿时火了：“怪不得我每次去短刀住的院子送东西的时候，小夜都不在。审神者想要做什么？他是要小夜强制当番，还是侍寝什么的更糟糕的事情？”
　　“冷静一下，我们很忙，每天要在你们睡熟后才回来。”安定说：“审神者又不要我们当番。”
　　“那你们做什么？”
　　“联系。”安定耸耸肩，说：“我不说也不行啦，大将是要联系一些审神者。”
　　“然后举报他们？”宗三问。
　　“不，如果是举报的话，他早就举报了。”
　　“哼，你知道渔夫是怎样打鱼的吗？所谓一网打尽。”宗三不置可否地说：“人心难测呐，你们还是不要按照审神者的话去做为好。”
　　“其实工作有点困难，都在彼此防备。”安定说：“我们都不公开彼此的地址，信件都是通过近侍带回去，有时候我们也会帮人打打架，给管理局派来强制碎刀的精英队伍添点麻烦。”
　　“你还是把话说得明朗点儿吧。”鹤丸收敛笑容，严肃地说：“战争已经打了好几年啦，是吧？打仗的目的，咱们有，人家管理局也有，但是人家就得要咱们听他们嫡系的审神者的，死死地按照他们的规定，让所有人出不了头，说这样好管——咱们心里知道这样不好管……我是想说，很快会有一个被打压得受不了的审神者，无论是小姑娘或小小子，无论是喜欢的那个精灵被管理局碎刀还是因为工钱没有发下来，这孩子受不了，主动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精灵，那么很快就会有一个团的审神者跟风神隐，接着不止一个团……这就够啦！”
　　“看你说哪儿去了。”加州清光说：“神隐的话，得审神者乐意跟我们走。这个新审神者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是不是？不过他之前也擅长空间……什么的，要是他不乐意走，我们只能自己灰溜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