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214、第二百一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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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三日晚上
　　“怎么了？”
　　“电话里讲不清楚，快些。”
　　老头子的语气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我马上回去。”
　　而小狐丸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新来的钉子，我看还是直接杀了安心。”小狐丸咬着牙说，“跟她拼了，否则，我们就是再三忍让，她也会对我们下手。”
　　“等等，小狐丸。”加隆劝道，“事情仿佛不是那么简单，克里斯蒂娜本丸里的人实力也不算差，可他们还是受伤了，看样子，这个水母必定是有对付我们的十足把握。”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小狐丸看着倒在面前的尸体，沉吟片刻，走上去，动作准确而迅速地补了几刀，像是在泄愤，清光则是面对他的作品——一堆焦臭的炭灰默不作声。须臾，他站起来：“我们要将这件事直接告诉小百合，不能通过任何人转告，越快越好。”
　　加隆便给小百合打了电话。
　　小百合很快带着人来了，毕竟幕后老大遇刺是一件要紧的事情，身为台前老大的他资历不够，有唇亡齿寒的感觉，何况加隆与他们渊源颇深。
　　渊源是一个神明无偿帮助别人的理由。
　　所以他必须亲自带人来。
　　加隆见没自己的事了，便对小百合说一起回自己本丸商议。后者就带上了另一队人，和加隆一起向着荒原疾驰。

　　十月三日晚上
　　回到本丸的时候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小时。
　　神情严肃的蜻蛉切急忙将他们带进大房间，加隆首先看到的，是大房间里昏睡在莺丸和一期一振布下的双重结界之中，面色火红，人事不省的克里斯蒂娜。以及地面上碎裂的刀剑：堀川国广，今剑，和泉守兼定，大和守安定，鲇尾藤四郎，厚藤四郎。
　　他大吃一惊，急忙回头查点人数。
　　“没事。”和泉守兼定喊道，“我们这边没少人。”
　　发现一个不少，只有山伏国广灰头土脸之后，他才放了心，问：“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娜小姐，在调查那所本丸的时候，中了埋伏。”长谷部首先解释道：“幸好莺丸大哥用空间法术将她带了回来。她的夜战高手们都被杀了，身上也被敌人下了咒。”
　　“结界能撤除吗？”小百合问。
　　“不行，当我们撤除结界的时候，她身边开始起火，还烧伤了山伏殿。”
　　“还活着吗？”加隆问。
　　“活着。”三日月沉声说，“这种法术，所利用的是被下咒人的生命潜能，当生命力消耗完毕，身死咒消。但在此之前，她会烧光除自己之外的东西。”
　　“那还有多长时间？”
　　加隆问的是克里斯蒂娜还能活多久。
　　“大概半年左右，她的潜能非同一般，难怪能将那个本丸带动起来。”
　　“也就是说距离我们杀死施咒人，还有半年的时间？靠……靠！为什么老子们总会遇见这种事情，总是要在限定的时间里完成任务，不然肉票就死了！”
　　“没事，没事。”大和守安定安慰道，“这个肉票死了，地球是不会爆炸的。”
　　“拜托你别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这种可怕的话。”长谷部说。
　　“我来解咒。”小百合自告奋勇地说：“我是水属性。”
　　他走上前去，三日月横剑拦住了他，表情十分可怕：
　　“小百合殿可曾知道：畜马乘不察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
　　“但下句是‘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小百合说。
　　“王化之政，宜于统大，以之理小则迂。”三日月继续说。
　　“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小百合继续说。
　　“我靠，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加隆问。
　　长谷部叹了口气，解释道：“小百合殿想要帮克里斯蒂娜小姐解咒，三日月大哥拦着，说这不是小百合应该做的事情，小百合说若要实行仁道必定要从小事做起。那些长短句我就不解释了。”
　　“幸好你不解释了，你若解释就是一整晚了。”加隆说。
　　“主公应该学学这些东西了。”
　　“不不不，长谷部，我学这些东西，是对替我写来往文件的你和太郎的智慧的绝对不信任。”
　　“学习是世界的动能。”
　　“真可惜我是能源节省部的主力干事。”
　　“智慧追着主公跑，但主公永远比它跑得快。”长谷部说。
　　“这句话送还给你最好了，有了腿还要脑子做什么？”
　　加隆说着，就走上去按住三日月的手：“算了，就让他试试？”
　　一见他来，三日月的神情就缓和了，将刀收起来，说，“解咒的工作很危险，还有，必须是灵力为水属性才可以解咒……连一期一振也不敢冒然解咒。小百合殿的灵力虽然是水属性，但他身为管理局的领导者，更不能以身犯险。”
　　“我的灵力比一期一振强。”小百合要求道，“我给克里斯蒂娜解咒，你们负责复活别人。我们在外面解咒，不会妨碍你们的。”
　　三日月又看了他一阵，脸色柔和下来，用生铁般低沉的声音说：“好，万事小心。”
　　莺丸点点头，将结界移动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之后他就跟出去了，紧接着山姥切国広也出去了，一期一振用刀撑着身子也想要往外走，加隆拦住了他：
　　“兄弟，你就不要凑热闹去啦，我知道你怕火怕得要死，你做得也够多了，你就在这里给他们治疗，外面有小百合和莺丸，切国两个旧日支配者在，不会有事的。那水母再强，她的咒语抗得过旧日支配者吗？”
　　“有可能。”一期一振不无忧虑地说，“敌人是用‘记忆’攻击我们的。”
　　这边和泉守兼定和山伏国广已经在地上铺好了另外的席子，长谷部将碎裂的铁片聚拢起来，让青江过来，将这些碎片摆成他们原来的样子。拿出木制十字架，跪在地上开始虔诚地祈祷基督，全神贯注地祈祷，连经文都不念。
　　“唉……“
　　加隆打了个哈欠。
　　青江便唯恐天下不乱地一边拼铁片一边说：“现在我正为安定家的老八百收集散落的骨头，一根，两根，三根……哦，怎么多出来一根？哎呀，原来是干了的JB。”
　　“青江大哥，你想让我给你免费介错嘛？”大和守安定抱着肩膀，虽然是笑着，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不高兴——青江拿人开涮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高兴。
　　之后他又补充道：“不是我的老八百，是371号本丸的我家老七，要记住这个称呼格式。”
　　“记住了，371号本丸的安定老七，然后是371号本丸的安定老七的骨头，371号本丸的安定老七的JB……”
　　要不是青江手里还做着活，安定恐怕会当场把他劈了。
　　“神之间的称呼格式还真是繁琐。”
　　加隆正嘟囔着，一道自天而下的纯白的光芒洒落整个大房间，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