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163、第一百六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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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的五月
　　“救我！”
　　当莺丸手持佩刀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呼救的武士英勇地用手中战刀将一只夜刀神砍坏，但那夜刀神的短刀也深深地嵌入人类武士的肋骨。
　　武士的伤口令莺丸感到惊讶：短刀咬合进了皮肤，周围的血肉迅速干瘪，仿佛在吸收着人类的力量，看来历史修改者懂得，指挥兽人和夜刀神袭击当地的古代人也能造成蝴蝶效应。
　　时不我待。
　　莺丸手上聚合起彩虹色的流光，法术的微光迅速而有效地愈合着武士的伤口，驱离那致命的毒咒。之后，这个年轻武士微笑着向莺丸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无碍。但当他重新拿起武器，准备参加如火如荼的清州城防御战的时候，又是一波人类跑了过来，大喊着：
　　“我们已经打光了所有的火枪弹！也用光了箭支！但这无法阻止那些妖怪太久，他们已经踏平了陷阱，从四面八方过来了！”
　　地面上挤满了深色的兽人，有的矮，有的高，大多数都长有可怕的尖刺和角，如同暴雨一般密集的投石和箭支瞄准城墙而来。
　　刺耳的号角声催促他们纷纷冲向前方。但最后，守军的回应终于出现了。
　　在乱藤四郎的火枪兵的掩护下，人类的投石兵将木头小方块装到投石车上，投放了出去。
　　一阵浓密的木头小方块从城墙上落下，对方犹豫了片刻，停下大笑起来。现在，清州城已经岌岌可危，兽人的队形之中是两辆令人恐怖的巨型冲车，在冲车旁边则是许多带领着弓兵，火枪兵的夜刀神，以及护卫着夜刀神的枪兵。如果有一个夜刀神被守军丢下的巨石砸碎，立刻会有一双夜刀神上来补充。
　　此刻膝丸和髭切正在一间房子里看护着时空门。
　　“兄上，人类是无法战胜那些怪物的。”膝丸对髭切说。
　　“人类的死活和我们无关。”髭切抱着肩膀说，“我现在所做的，是看护莺丸殿开启的时空门-----如果真的失败，这就派上用场了。”
　　“可是兄长，这是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刻了。”
　　“弟弟。”髭切蹙眉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我们的努力，仅仅是让那些管理局的弱者不劳而获，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赢呢？”
　　“可我们毕竟是刀啊。”
　　“是刀没错，可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些事了。”
　　髭切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抬起头，看向远方的绿意：“如果遇不到珍惜我们的人，我们宁可将本体放在盒子里生锈，失忆，生病，昏迷，也不在战斗之中折断，弟弟，你要去就尽管去好了，但是受伤的时候想想我的话，想想为这么一个管理局做事值不值得！你应该知道，就连审神者本人，也是不太乐意来这里，总之我是不去战斗的。”
　　“但，江雪殿为了宗三殿，竟然披挂上阵了，他原本也是那么憎恨战争的人。”
　　“江雪为了宗三出战……”
　　髭切说着，和蔼地笑了，抬手拍着膝丸的肩膀：“但我会为了你避战……要尽力保存自己，我们现在没有远程攻击的能力，法术也被契约锁住，面对四千多个兽人会很麻烦的，我们就挡在这个房间门口，若是兽人到这里来，我们再来一个杀一个。”

　　历史上的五月
　　乱藤四郎和笑面青江一人带着投石兵，一人带着火枪兵，十万火急地飞跑下城，此刻莺丸和鹤丸国永正与织田信长的家臣一起投入了防御战斗。
　　“快来，莺丸殿！”乱藤四郎喊道，“该是我们旧日支配者嗜血的时刻了！”
　　一柄短刀，一柄肋差，两柄太刀，同时出鞘。
　　横队阵。
　　“要乱舞一场了！”乱藤四郎喊道，“为实现纷乱的舞蹈而战斗！”
　　“没错，刀就要上战场嘛。”青江也笑容满面地说。
　　“出阵。”莺丸也喊道，“惜命的话就退开！”
　　“啊，放心交给我吧。”
　　鹤丸说完，首先飞到空中施展法术，刹那之间，天空如同飞箭一样落下了无数羽毛，每一根羽毛的掉落，都伴随着兽人和夜刀神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莺丸那把已经变成青绿色的长刀不停地挥舞，而乱藤四郎的短刀在起落之间发出烂银色，如同闪电的光焰，笑面青江虽然不如前面那三个，但是兽人在猝不及防之间就被他像是切石灯笼一样切成两半。
　　不过，负责攻城的敌军看对方仅仅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小短刀，便起了轻敌之意，转身应战，但他们不得不遗憾地发现，他们强而有力的攻击阵型被突如其来的暴风和闪电冲破，溃不成军。
　　守军也士气大振，虽然人类的体质整体比不上兽人，但他们三五个一群，也能打倒一个手持打刀的兽人——莺丸已经用暴风破除了兽人的所有灵力防护和兵装。晨间的太阳如同火球，从云朵缝隙中将鲜红光芒洒在草地和山坡上。
　　“早晨的阳光从灰云之中升出来，阳光又是红色，很快就要落雨。”莺丸对已经撤退到他身旁的笑面青江说。
　　“真是游刃有余的好男人，但是你的风会不会把云彩吹开啊。”青江说着，向凑过来的一个打刀兽人狠狠地砍过去，但肋差的近战能力毕竟是差上一点，还有余力的兽人划伤了他的脸。
　　“噢！真危险呢。”他说。
　　莺丸顺手用旧日支配者的能力治愈了他的伤：“破相也是会痛的，小心。”
　　“放心放心，没破身时痛。啊，来了个枪兵……过来啊，你想要我吧！”
　　虽然他们用出了旧日支配者和旧神的力量，但倒下的敌人和敌人全军的数量比起来并不算多。人类战士那边都疲倦了，他们的枪弹和弓箭都已经消耗完毕了，每柄刀——无论是新生的刀还是名刀——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损伤，盾牌也伤痕累累，损耗惨重，盘旋飞舞的精灵们放弃了接引亡者到三途河岸的工作，担忧地注视着他们的主人。
　　奈亚拉托提普，不，现在他改名为织田信长了，他为了鼓舞士气，也亲自三次冲杀敌军。乱藤四郎的闪电，莺丸的暴风和鹤丸的高空攻击也跟着闪动了三次。不过，这种程度的投入，对于整个战局发展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仅仅是拖延了城池被攻陷的时间而已。正当大家考虑是否应该果断地放弃城门防守，而莺丸也考虑要不要召唤犹格索托斯连城带兽人一起毁掉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每个人的周身都闪亮起微弱的光芒，不仅仅是人类，就连精灵的身体也开始发出淡淡的银色的光辉，虽然只是黯淡如同月光的光芒，却发挥出了异常诡异且无可名状的作用：几乎所有的攻击，无论是投石，弓箭，还是近身的刀枪，只要致命的攻击接触到战士们披着微光的身体，就像尘埃一般被轻易地弹开。
　　“是无敌护盾！”
　　鹤丸失声喊了出来。而莺丸也一眼认出了来自同伴的法术，乱藤四郎和笑面青江更是凭着他们的远视能力寻找施法者，甚至他们相信，就是看到三日月宗近以一个完整的旧日支配者的形象出现，都不会感到稀奇。但他们并没有看到三日月的身影，只是稍后，一个卷轴突然出现在了莺丸的手上。
　　莺丸打开卷轴，熟悉的字迹写着：“回城，以免误伤。”
　　“回城吧。”莺丸对跑到他身边的，织田信长的亲信家臣说，“快些。”
　　明明战局出现了逆转的势头，回城的命令却突然下了，人们都有些迷惑不解。但当最后一个人撤回城门之中的时候，强烈的银光在战场上炸开。
　　如同潮水般的兽人大军竟然在这妖异的银光的作用之下，丢下自己的武器，捂着双眼，哀嚎着四处奔逃，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但更恐怖的是那些被丢在地上的小木块和磨成方形的小石子，一股强烈刺鼻的，难以名状的气息从石子上散开。
　　“有怪物从木块的角上钻出来了！”一名胆大的人类士兵看向外面，惊恐地喊道。
　　那些从木块的角上钻出来的怪物形状诡异，它们像是猎犬，但比常见的猎犬瘦多了，而且全身包裹着浅蓝色的粘液一样的东西，虽然这样，但它们的动作出奇地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