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14、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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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二十日下午
　　“你还想做点什么？”
　　青江带着猥琐到可恶地步的笑容，没有说话，左手拇指和食指拢成一个环，攥住了右手食指。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加隆不耐烦地说。
　　“唔，真是硬，硬的审神者。”
　　“过奖，对你们这样的家伙就要像那玩意一样，官不大也要硬。”
　　站在田埂上旁听的蜂须贺虎澈立刻捂住了少年的耳朵：“浦岛，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农具。别听这两个东西说话，小心脏了耳朵。”
　　临走之前他狠狠地剜了加隆一眼。
　　“你得负责。”加隆转头对青江说。
　　“抱歉我的裤子已经穿上了。”青江回答道。
　　“没有，我闻到了。”
　　“难免的，毕竟都这么久没人吸过了啊。”
　　加隆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通，不无同情地说：
　　“我看像是一直没有人吸过。”
　　四点半的时候，其实离吃晚饭也就只有三小时了。短刀们才陆陆续续，全副武装地赶来，他们的刀柄上都嵌着金珠-----最好的远程火枪兵装，随时都可以出手。
　　然后本丸里除了留守的那几个，能动的刀都来了，除了宗三左文字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嘿，全副武装，这是怎么一回事？”加隆故作不知地问。
　　“敌袭的时候方便逃跑嘛，这还不懂？”
　　说话的是一个大概十一、二岁，身穿宽松的日式古装，皮肤白得有些营养不良的孩子，有双深红的杏眼，留着麻吕眉，灰暗的长发不仅仅在脑后盘成一个发团，还垂下许多，由于年纪还小，暂时看不出他将来长大后的脸型如何。他穿着一双很高的红色单齿木鞋，双手环胸，一派不屑的神气。
　　“根本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们还担心敌袭？”
　　“正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才担心敌袭的。”少年的话中全是讥刺的味道。
　　“额……好吧，少年，你叫什么？”
　　“今剑。不过啊，审神者大人，您就算是知道我的名字，也无法控制我做什么的。”
　　这群孩子并非是全无援助，他们的监护人就在不远的地方，高大的僧侣打扮，尖牙利嘴的青年抱着和他一样高的大薙刀，双臂环胸地站定。一期一振带着几个少年，和江雪左文字站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其中一个少年的眼镜是很明显的特征。更远一些的树下，坐着一个紫色头发，戴眼镜，一派知识分子气质的男人。
　　“呐，既然监护人都来了，我们就先说一件事。”加隆跳到地头一块多出来的土墩上，问：“中午到底是谁猥亵陆奥守吉行的？”
　　“你说我们猥亵了他？证据呢？”今剑首先问：“他手里有枪，而我们不带装备就用不了枪，这种状况下，应该是他猥亵我们。”
　　“对啊，不要仗着自己是审神者就可以欺凌我们了。”另一个橘粉长发，有着猫一样圆溜溜的蓝眼的少年说。
　　“拿去吧，这是证据。”
　　加隆说着，将一个开启的录音笔抛到地面上，这个录音笔是他在召唤出陆奥守吉行之后给他的。
　　听到了自己中午做的好事，短刀们都撇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那么你们拿我们怎么办？”今剑看看其他的人，问：“是把我们挨个刀解？还是派到战场上去不准回来？连续当番，或者是直接用刑？这种事我们经历得可是多啦，什么样的酷刑我们都经历过，吓不到我们的。反正你们处罚我们，无非就是这一套。”
　　“嗯，我也习惯了流血呢。”粉红头发，背着一个棕色大腹甲的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因为你是管理局下派的审神者。”今剑看看远处皮笑肉不笑的年轻僧侣，抱起肩膀，说：“直接说：我们肯来这里就是给你面子了。否则，我们一个都不来，等着你把我们刀解。”
　　“反正我们也累了。”蓝眼橘发的少年补充道。
　　“就事论事，我想和你们讨论，关于你们猥亵新来的成员的问题。”加隆说。
　　“您这种地位的人根本没必要和我们这种地位的精灵讨论问题，将我们直接刀解或用刑就可以。”粉红头发的男孩说。
　　“你若给我们一刀，或者猥亵回去，还算痛快。”橘粉长发的少年翻了个白眼：“你也别想利诱我们说出指使者是谁。”
　　这个本丸无论是谁，都有着视死如归的眼神。
　　加隆立刻想到了这样一个对策：
　　“这样噢，无论是普通处罚，还是严刑峻法，你们都不会动了？”
　　“是的。”
　　“何必呢？反正时空管理局这个月也没发给我工钱。”加隆愤愤不平地摊开手，说：“他们的试用期有三个月，在这期间我只能凭借前任留下的积蓄生活，就这一点看来，我和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多事的历史修改者和无耻的时空管理局。何况制定契约的又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怪罪到我头上，而且怪罪到陆奥守吉行头上，他有什么错？”
　　“虽然这样说，但我们还是不能放心，毕竟时空管理局会拉拢你，完全忽视的是我们，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行为，但这可是一次警告。”知识分子气质的男子慢吞吞地坐起来，在远处开口道。
　　“不放心就各过各的日子。”加隆说：“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带上性命吗？”今剑不无敌意地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带上检讨，我觉得你们应该识字。”
　　加隆一个人，笨手笨脚地负责一块地，之前他在田地附近的仓库里看到了许多前任审神者添置的农机：播种，翻地，松土，灌溉的机器都有，还有一台柴油发动机和一台水泵，可惜都是锈坏不能用的。
　　因此他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锄头，所幸这里的天气不冷。若是挖冻土，可就费力气啦。
　　别人负责另外一块，干活的精灵们，将挖出来的杂草草根统统送到了他的地块上，他发现了也就不和他们讲理，直接扔回去，如此一直僵持到了傍晚。
　　一月二十日夜间
　　当他疲累不堪地回房的时候，穿着那件绣有梅花的轻便上衣的三日月放下手中的针线，脸上挂满微笑地从廊檐下站起来迎接：
　　“哦呀，主上，亲耕的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加隆如实回答道：“我觉得我可以吃六碗饭，嗯……怎么，你没看电视？”
　　“停电了。”三日月回答道。
　　“发电机又坏了？”
　　“不清楚，我没有去看。”
　　“下午谁来过？”加隆看到石切丸正在慢吞吞地收拾茶具，问。
　　“宗三左文字为了找弟弟小夜左文字来过一次，喝了杯茶就走了。”石切丸说：“他的弟弟很难找。”
　　“真是没劲。”陆奥守吉行不无扫兴地说：“俺正看球赛那。”
　　加隆到发电机在的房间，也就是审神者办公室后面的房间里看了一下：发电机送电的导线被人用刀割坏了。可能是个闲着没事的打刀精灵做的，因为短刀攻击范围小，只能一根一根地割导线，打刀会凭借刀身的长度优势，一口气将距离很近的导线全部切开。
　　下午干活的时候，太刀和大太刀都是全副武装在场的，那些装备可不算轻，跑动起来又费力又耗时。
　　至于没穿装备的……
　　三日月一直在缝补衣服，石切丸人有点懒，根本没有闲心去做那种无聊事情。长谷部懂一点电力，所以他若想断电，就会直接拉闸拆发电机。山伏国广不懂电力知识，何况他一直在厨房忙着。
　　不仅仅是断了电，房间的墙上还留了一行毛笔写下的稚嫩的墨字：“色狼，别用电脑看那些东西，滚出本丸去！”
　　加隆气得一拳捶在墙上：艹，我怎么就成色狼了？我什么都没做。
　　不过，看来这个人知道我用电脑看过那些录像，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