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131、第一百二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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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五日上午
　　咳，六月是固定去神社朝拜的日子，一大早，加隆就叫上了陆奥守吉行出了门。三日月死活不乐意去神社，上午他要完成每日任务，即便是有带薪假期，他也不去神社。但是出人意料，加州清光也跟来了，他仿佛是要和陆奥守吉行作对一样。
　　更出人意料的是骨喰兄弟也来了。
　　当加隆发愁带着四个阿弟怎么去神社的时候，艾俄罗斯和拉达曼提斯分别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汽车过来等着他们，对于这次的免费游览，他们是义不容辞。
　　路面坑坑洼洼，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开过来的，不过他们毕竟是神的战士，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们。
　　得，加隆坐在艾俄罗斯的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一来是因为艾俄罗斯的车子比较大，二来是因为拉达曼提斯表示：别说五个人，六个人他也能带，除了加隆。
　　“我的车子不能带野生动物的。”拉达曼提斯说。
　　加隆顿时反击：
　　“那你完了，别说老婆，基友都找不到了，和你家狗对着撸一辈子吧。”
　　之后，他打开艾俄罗斯的车门，坐了进去，对四个挤成一团的阿弟说：
　　“好了，别理那个胡子长到眉毛上的庄园主，系好安全带。”
　　两辆车子颠颠簸簸，一直跑到市南的神社的巨型石梯旁。
　　石梯用花岗岩搭成，宽敞宏伟。简直不像这个纤细造作的世界里的东西。几个人沿着石阶往上爬。
　　清光没精打采，他打着一把圆形的阳伞，被光斑照得像是一块花豹皮。阳伞的边沿是黑色，中间是蓝色，纸面上绘有无数淡粉色的蝴蝶，阳光炎热起来，巨大的灰色石阶从上到下都是人。只有清光的女式阳伞，给这炎热而无聊的地方投上了一点鲜艳的色泽。
　　本来嘛他们也不是真心地为了参拜而来的，加隆什么也不信，艾俄罗斯是雅典娜的战士，拉达曼提斯是哈迪斯的战士，他们的后台硬的可以。加隆是为了打听一些东西，再去流动的跳蚤黑市买一些旧货。艾俄罗斯和拉达曼提斯纯粹为了观光。
　　他们走进神社的第一重院子，拉达曼提斯拍下了院子里的樱树，守夜灯和白瓷做的小塔。因为担心招灾惹祸，他们没有在神殿停留，而是拐向了另外一处浓荫遮蔽的地方，那里贩卖一些奇特的，带有花香味的冰霜饮料和甜酒。并且有个靶场。
　　加隆带着陆奥守吉行和鲇尾藤四郎，拿上购物清单和钱去靶场后面的跳蚤黑市了。吉行对讨价还价很有心得。鲇尾藤四郎和骨喰一样，虽然话不多但很可靠，喜欢逛市场，而且选货运气奇绝，每次都能挑到物超所值的东西。
　　逛完黑市，他们才和其他人汇合。
　　打靶是有点赌博意味的，交钱，拿弓，二十支箭，若是全部命中靶心，就有奖金，或者奖什么实物。
　　除了练习拉弓射箭的几个和猫儿一样小巧的日本姑娘----可以确定她们都是故意炫技给近侍或同僚看的审神者----之外，周围没有什么人。
　　“嘿。”清光说：“我也想要练练手，你们谁出钱？”
　　“这是女孩子的运动。”拉达曼提斯摸摸衣袋，说：“还是去打拳吧。”
　　“哼。”
　　清光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加隆就和艾俄罗斯商量了一下：搞不好今天能赌一把。
　　“就是这样。”艾俄罗斯说，“日本人天生比较多愁善感，所以要像哄小孩一样对他们，不要对他们太严厉。”
　　“好像你看过星矢一样。”加隆不屑地说。
　　“难道他们不是很多愁善感吗？”艾俄罗斯反问道。
　　“……好吧。我承认。看样子那群东洋小子的确合你们胃口。”
　　“你还说我，我可没有和东洋小子做过爱。”
　　清光拿了二十支箭和一张弓。站在界线之外聚精会神地瞄准，目标是靶子中间的深红圆点。靶子的上下左右都绘有简单的画，画的是一些古怪骇人的野兽。这时候，一声巨响突然从空中传来。
　　“钟声。”骨喰藤四郎解释道。
　　“哦，我当然知道。“艾俄罗斯说：”在圣域，钟也是这样敲的。“
　　“嗯……”
　　“你们的钟那里是机械钟吧？”吉行问。
　　“对，是机械钟。因此声音又高又脆。”
　　“日本钟样式比较古老，声音很沉。”
　　两人开始探讨起共振，振动和声波的问题，而清光心无旁骛地射箭，为了方便，他将上衣脱下，只穿着白衬衫。每一箭从弓弦上窜出的时候，都伴着气流的爆响，接着是当的一声带着颤的脆响，中靶了。

　　六月五日中午
　　“嘿，哥们儿，你的日本阿弟！”下山的时候，拉达曼提斯回过头来喊道。
　　果然，三日月就在山道旁的树下，他没穿内番服，也没穿战斗服，穿了那件袖子改短的白上衣和灰裤子，衣服的肘部膝部都打了同色的补丁，扇子用半新不旧的粗布扇子袋装起来别在腰带上，戴着斗笠，带了一把打刀和一把肋差，藏在一棵枝叶繁茂的落叶松后面。完全是一幅从老式黑白电影里走出来的日本浪人的打扮。
　　仿佛是特意在等待加隆他们过来一样，他的怀里还抱着熟睡的今剑。他看到几人，就抱紧了今剑，态度谦卑而胆怯地微笑着，生怕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之后他摘下斗笠，头上的金色流苏轻轻晃动。
　　“他就像只小猫，”艾俄罗斯又惊又喜地对加隆说，“噢，像一只要用爪子挠我的裤腿的小猫，真是可爱极了。”
　　加隆哑然失笑，心想这人一刀砍死一个枪兽人的时候，你就不觉得他像小猫了。还有他腰间的那柄扇子，用来砸人是再好不过，一下一个血洞的。
　　当拉达曼提斯说话的时候，今剑醒了过来，朝着加隆和拉达曼提斯分别做了个鬼脸。
　　因为三日月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跑了过来，还带着他的哥哥。因此他们就打算去万屋所在的商店街看看。
　　由于之前他们做了力量混淆的法术，所以三日月等人不必担心被式神嗅探出来。
　　其实若不打架，式神也难以嗅探出来。
　　三日月只需要用斗笠将头遮起来，稍微用一点遮掩法术，别人就只知道他是个付丧神，而判断不出他是什么的付丧神了。
　　情景都差不多，狭窄的街道，两旁用木板或者纸板搭建的房屋，这种房屋是不防火的。所有的店铺都没有玻璃橱窗，全都露天敞着。各种各样的，让人不可思议的小小工艺品，食品和用具，看上去是被放进了一个个的大盒子。由于是参拜日---时空管理局的日历上涂红的假日。到处都在殷勤兜售，谈生意，讨价还价，到处都是小小的摆设和笑声。
　　今剑买了一把透明的长喇叭，而三日月却选了几条长长的绣花腰带，针线包和一些别针，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但他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望向远方管理局的大楼。除此之外，精灵们还要带着小学女生一样的微笑互相赠送礼品。
　　“他可不一定是单纯地为了买针线而过来的。”加隆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