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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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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八日傍晚
他听见了国广掉头离去的脚步声。得,这下他忍耐不住了,拉开纸门,吹吹刚才被隐蔽的拉环磨疼的手:“我说,弟兄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哪个敢和您称兄道弟?虚伪……”清光刚刚说了一句,便看见光忠给他使个眼色,立刻改口道:“什么兄弟不兄弟,我们在讨论国广的事情。”
“那我觉得三日月的提议比较稳妥。”加隆说着,就向外面走去。
“私人因素?”清光蹙眉道。
“并非如此。”
清光在他背后低下头,盯着地面出神,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加隆急忙走到了肋差住的院子,进屋的时候,他看见堀川倚在壁柜旁边,正准备拿着本体往自己肚子上捅。
他不止一次地看过自杀的戏码,不过看见平日总爱和他做对的堀川这么干,还是觉得有点吃惊:“我说,你真的要做好汉啦?”
堀川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温柔得让人吃惊:“怎么了?新选组里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干。”
“你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这个啦。”堀川指指自己的小腹。
“你怎么总和自己过不去?”
“过得去的话,我就不是新选组的刀了。”
“行了,你是精灵,只有人类才会这么干。”加隆在谈起人类的时候,语气中全是蔑视:“学他们有什么用?我们像人类,但我们不能学人类那样自杀,学着恋爱倒不错。”
言下之意是为什么不学一点好东西?
“现在事情都到了这样了,除了切腹就没办法了,兼先生肯定也会赞同我的。只有漂亮地切腹才算个男人。”
堀川国广的话非常坚决。
加隆就不屑地冷笑起来:
“呵,他才不会赞同,他醒了看见你没了,肯定伤心死啦,你觉得你死了不要紧,但这本丸里,还要搭上一个。”
堀川的声音直发颤:
“兼先生才不会醒的……虽然也在手入室里躺着……我看过,他给我挡了一刀,脉都没啦……长谷部给他做了祈祷……可是……他的刀全碎了,就有一点筋脉一样的金光,稀稀拉拉地将铁块连着……”
“又不是马上消散,可能会有救的,走。”
加隆抓起少年细瘦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想做什么!”
堀川拼命地挣扎起来,但他的手被对方钳制着,他没有办法拔刀。
“要回去还不容易?等兼定真的变死定了,我把刀上的锁解开,你往传送阵一走了事,何必要切腹?这时候壮烈地死掉只能证明你是个胆小鬼,要是兼定活不成,怎么说也得给兼定料理了身后事吧?”
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莺丸还在休息,石切丸在劝解清光。也不知道之前出了什么事情,加隆径直拉着堀川走进房子。朝四下瞥了一眼:三日月,光忠,石切丸,清光,长谷部,太郎,日本号,御手杵,同田贯正国,虎澈家的三兄弟都在,除了清光是个经常躲避他的陌生人之外。
莺丸也醒了,端着一杯茶,精神有些不振。
此时石切丸正在重复着什么话:
“啊……是的。”他迟疑地说:“真了不起……和泉守兼定……虽然他没有护身符……但他依然是活着的,只是很严重的伤,一般的符咒也不能马上将他治好……”
大家都在倾听,清光瞧着自己涂了鲜红的凤仙花汁的指尖和同田贯说话----他那双纤细略呈女性化的手可称得上杀生无数,显然他也不介意堀川国广的性命,更不介意自己的:
“过着那种生活,如果你不管,皮肤会裂开的,亲爱的,谁也不会赞赏裂开的皮肤。就是说,主人们绝对不会欣赏的……哎呀,正国,我是在教你处世之道。你看看其他的人,他们坐在那里,一个个就像榨干了的橘子……堀川?我可不想跟你提这个。”
“新选组的规定未免过于严苛。”蜂须贺虎澈对长曾弥虎澈说着,似乎被茶水呛到了嗓子,将棉纸掩住嘴,开始咳嗽:“我不是新选组的,不过我看不下去,这种规定,可以打造一支毫无人道的亡命之徒的部队……但放在现在不行……生物总是怕死的……严苛的统治适合讨伐内乱,靠它来治愈因外患导致的伤口……怎么说都不合适……”
清光尖刻地冷笑一声:“喔呦,看来你也被洗了脑子了。”
“我本来就不是你们新选组的。”蜂须贺虎澈嫌恶地看了一眼长曾弥虎澈:“你的意见呢?”
“和泉守兼定的情况还不明朗。”长曾弥虎澈只是心事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
后者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那我就和你一样。”
“行了,刚才我都听见了。”加隆出声说。
“怎么?”石切丸问:“您将堀川拉过来了?”
众所周知,加隆和堀川之间的关系的确有点紧张。
“我觉得生命是最重要的-----对我们自己人来说。”加隆说,“清光,长曾弥,你们几个,之前是新选组的队员吧?”
“是刀。”清光强调道。
“刀也好,人也好,总之是新选组就是了,你们之中有多少人是为了代替某个人看世界的变化的?”
“我们这几个都是。”长曾弥说。
“死了还能继续看吗?”加隆反问道。
“那又如何,反正你们也没把我们的性命当成一回事。”清光说:“既然你们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我们就按照新选组的规矩来。”
加隆立刻张嘴:
“放屁,我要不把你当成一回事,早就停了你的工钱了。和泉守兼定怎样?还有,你们遇上了什么事?”
“你也知道了,兼先生还昏迷不醒呢。”堀川国广说。
“要说这件事可真是奇怪。”浦岛虎澈开口了:“我们本来是要去池田屋的,没想到传送地点出现了错误……”
他讲述的是一件非常奇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当他们走下传送阵的时候,发现眼前不是熟悉的池田屋战场,而是更加古老的京都,没有池田屋,只有一座座古老的房子,简陋的街道和夜雾弥漫的道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然后他们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全是检非违使。”浦岛虎澈说:“其中有许多能力强悍的枪兵,我们只好将自己的异能拿了出来……堀川身体不好,打了几场就受伤了,和泉守就将自己的护符给了他。”
说到这里他担心地停顿了一下。
“没关系,我不介意。”加隆说。
“我们去的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京都。”后藤藤四郎说:“可能比我奶奶的年纪还要古老……我听说从很久以前起,京都就存在了。”
“的确。”莺丸说。
“拜托,后藤,请将那个更加古老的京都的情况讲一下,不要检非违使,就说房子是如何如何的就可以了。”三日月神色严肃地说。
在后藤将那个古老的京都的情况讲过之后,三日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么说……奈亚拉托提普把你们传送到一千多年前的京都了?”
“我记得,有一座房子前挂着三条小锻冶的招牌!我看了好几眼。”后藤突然说。
“啊……那座房子是怎样的?房顶是不是被修补过?曾经有一块大概是椭圆形的破损?”
“有。”
“噢。”三日月放心地点点头:“看来那时候我们已经出生了。”
“从破损就能断定年代吗?”浦岛虎澈问。
“倒不是。”石切丸说:“三日月出生那天晚上,我们家的房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个大洞……然后三日月就化成人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