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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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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县衙，沈凉玉一边走，一边思索。
此案目前为止一点有用的线索没有。
而且令她十分费解的还有一个问题。
凶手已经杀完了人，为什么还要放火呢？
杀完人不放把火会显得自己没格调？显然不是。
那么这把火，到底是要掩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二人出来，薛万将马牵了过来，“接下来去哪？”
沈凉玉回过神来，揉了揉肚子，“好运来酒家。”
到了酒馆，三人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沈凉玉拦住了伙计，“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哟，小客官，不是小的搪塞您，我这正上着工呢，给掌柜的瞧见我跟你们扯闲篇，可没我好果子吃。”义正言辞的伙计在看到郑三掏出的一锭银角子后立马改了口风，“但是我们店一向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客官有事请吩咐，小的十分愿意效劳。”
“我听说去年那个死了的韩镖师和宋镖师，在你们这吵过架，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这事儿你们问我还真是问对了人，当时就是我看着他们二人吵起来的，县太爷还叫我去作证来着。”
“你们这一天来来往往客人这么多，你怎么单单注意到了他们俩？”
“不瞒您说，干我们这行，那个察言观色是必不可少的技能。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那个宋镖师神色就不大好，我担心他为了撒气摔了我们的碟子碗的，就多留了点神。”
“他们二人为什么事争吵，你可听到了？”
“这个倒没有。咱也不好一直偷听客人聊天啊，也就转身的功夫，他们就闹起来了。至于为什么吵，那就不知道了。”伙计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凑近他们三人压低了声音：“我跟你们说，都说是宋镖师杀了韩镖师一家，我看不尽然。”
“哦？这话怎么说？”沈凉玉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一个堂嫂子就住梅子巷，听她说，没出事之前，这个宋镖师夫妇俩有意将他的独生女儿嫁给韩家做媳妇儿。你想，他要杀人的话哪能上赶着跟人家结亲，这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宋青山有意将女儿嫁到韩家去？沈凉玉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轻敲桌面。
若真是如此，那他杀韩伯阳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也难说不是诱敌之策。
沉思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她重重掐了掐眉心。
眼见这伙计也说不出有用的东西了，郑三便摆手叫他下去了。
“郑大哥，薛大哥，你们一起在镖局共事多年，能否跟我细讲一下这两个人。”
郑三和薛万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由郑三开口道：“若说为人处事，伯阳兄人更胜一筹，他为人豪爽，讲义气，腿脚功夫也好，每次走镖都是他打头阵照应兄弟们，镖局上上下下提起他没有不伸大拇指的。至于青山兄弟…怎么说呢，性格比较迂直，说话也不看人脸色，因为这个平常没少得罪人，他功夫一般，每次走镖也不出风头，就缩在队伍里凑个人头，所以镖局里对他有意见的不在少数。不过总镖头不提，伯阳兄又一直替他说好话，所以也没人真去找他麻烦。”
“总镖头为什么不提？”沈凉玉抓住一句重点。
郑三和薛万两人相视一笑，语气有些暧昧，“都说我们总镖头跟宋家嫂子是旧相识。”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沈凉玉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儿。
照郑三的话看来，明显韩伯阳为人世故圆滑一些，比较会收买人心，宋青山则有些墨守成规，不知变通，说白了就是有点二。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成了兄弟，关系还挺不错？难道真的只是韩伯阳看他比别人顺眼？那冯万钧如此照顾宋青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宋夫人之故？
某些事既然存在背后必定隐藏着其必然性。
对此，沈凉玉深以为然。
为了避免宋夫人有抵触之心，沈凉玉让郑三和薛万先回，决定独自走一趟宋家。
巷子深处，宋家的木门依旧紧闭。
咚咚咚。沈凉玉叩门。
这次门开的很快。
“是你？”
是那个叫蓉蓉的少女。
她仍是一身素衣，鬓角别了一朵同色头花。
沈凉玉扬起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宋家姐姐，能让我进去吗？”
宋蓉蓉神情有些犹豫，转头往院子方向看一眼，态度不置可否。
“姐姐，我刚查到一些线索，如果能证实这些线索是真的话，就能证明你爹没有杀人。”沈凉玉再接再厉。
“真的？”宋蓉蓉既惊又喜。
“当然真的，不过还需要一些证据。要不咱们进去说？”
宋蓉蓉不疑有他，连忙将她迎了进来。
院子很小，院墙边有一棵歪脖子杏树，树底下是个大石臼，瞅着一旁散落的谷壳，明显看出有人刚捣过米。融化的雪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淌落到地上一个破铜盆里，听着令人格外生闷。
沈凉玉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想郑三说她们娘俩生活拮据，果然不假。
“谁来了？”宋夫人端着簸箕从屋里出来。
宋蓉蓉瞧了她一眼，忐忑道：“娘…他说爹的案子有线索了……”
宋夫人面色淡淡，上下颠了颠手里的簸箕，筛出一些谷壳，方冷嗤一声道：“我看冯总镖头是越活越回去了。找你这么一个黄毛小儿来查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凉玉摇头反驳，“宋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冯总镖头能选中我来查这件案子，那我必有我的过人之处让他相信我能查。而夫人只是看我年纪小，便拒绝相信我，岂不失之偏颇。”
宋蓉蓉红着眼眶语气几近哀求：“娘，爹已经失踪那么久了，咱们除了日日干等也毫无他法，不若就让他试试，兴许他真能把爹找回来呢？”
见女儿如此，宋夫人筛谷壳的动作有些僵硬，最后扔下一句“随便你吧”就端着簸箕进了屋。
知道母亲这是退让了，宋蓉蓉擦了擦眼泪，冲沈凉玉招呼道：“你…小兄弟进来喝杯茶吧。”
沈凉玉察其颜知其意，自我介绍道：“姐姐不用客气，叫我沈玉就行了。”
进了屋，沈凉玉再次体会到这母女的生活困窘。屋子里极其简陋，墙角陈旧的木柜上堆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屋子正中间搁置了一张木桌和两条长凳，便没什么其他架设了。
宋蓉蓉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脸上带了丝窘涩，“家里只有一些粗茶，你别嫌弃。”
“姐姐哪里话，有杯水喝我就很知足了，哪里会挑剔这个。”
宋蓉蓉接收到她的善意，嫣然一笑。
“姐姐，能跟我说一下你爹这个人吗？”
“我爹是个好人，他不会杀韩世伯的。你要相信我。”宋蓉蓉急切地解释道。
“我相信你，但是光我相信是没用的，官府审案是讲究证据的。或许你爹也是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躲起来不敢回来，现在唯有拿出你爹是清白的证据，替他洗清嫌弃，这样外面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他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真的吗？”
沈凉玉点头，接着道：“你不要着急，慢慢回忆一下。你最后一次见你爹是什么时候，他可有说过什么？”
宋蓉蓉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最后一次见爹是去年三月初六的晚上，爹说要出去一趟，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出事之前那一段时间他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拘大事小事，你能想起来的都告诉我。”
“爹那段日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娘去问他，他也不说，每次从外面回到家都很晚了，有两次甚至喝的醉醺醺的满嘴胡话，别的应该没什么了。”
“哦？他喝醉了说什么胡话你还记得吗？”
“这个记不大清了。哦，对了，我爹喝醉后多次提到一封信，可是具体什么信，我不知道也没见过。”
信？沈凉玉一怔，她清楚记得官府的卷宗上根本没有提到什么信。
想到这里，她连忙追问道：“你爹清醒后有没有提过这封信吗？”
宋蓉蓉摇了摇头，“没有。我曾问过他一次，他非常生气，叫我不许再提。”
“你们后来有没有发现家里有可疑的信件之类的？”
“没有。爹失踪以后官府的人来家里搜查过很多遍，我和娘也私下找过，什么都没发现。”
到底是一封什么信？
沈凉玉心中暗自揣测。
宋蓉蓉见她不说话，也不敢贸然开口。
屋里陷入寂静。
沈凉玉回过神来，继续问道：“你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异状的？”
“大概是从…”宋蓉蓉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沈凉玉挑眉。
“有一天韩大哥来过以后，爹整个人就不对了。”
“韩大哥？”谁？
“韩家的大少爷韩文彦。”
原来是韩伯阳的儿子。他来找宋青山做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他找你爹说了什么？”
“没有，我只记得我爹当时很生气还砸了杯子。”
韩文彦那天到底说了什么惹的宋青山勃然大怒？会不会就跟那封信的内容有关？又或许，那封信就是韩文彦带来的？
沈凉玉重新梳理头绪。
韩文彦发现或者知道了什么，然后来见宋青山，宋青山很生气，然后去找了韩伯阳，两个人在酒馆发生争执，再之后韩伯阳请了宋青山去韩家，两人重归就好，没想到当晚韩家一家就被灭了门，然后宋青山不知所踪。
她联想到郑三对二人的评价，不由眉心紧蹙，总觉得自己要抓住什么，可是这念头又偏偏溜的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 ~~(╯﹏╰)b 是不是没人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