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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闭门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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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几人便到了梅子巷。
郑三指了指巷子深处：“最里面左手第四家便是宋镖师的家了。”说完伸手作请，沈凉玉点点头，紧随其后。
短短的一条巷子，狭窄逼仄，污水结冰，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滑倒，几人走的甚是艰难。
“到了。”薛万停下脚步侧开身，让出一扇红漆斑驳的木门，“就是这家了。”
木门紧闭，门内悄无声息。
咚咚咚，郑三上前一步敲门。
等了半晌，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是不是人不在家啊？”胖子凑近说道。
此时临近午时，正值饭点，应该有人，不肯开门的缘故大概跟之前郑三说的有人闹事有关了。
咚咚咚，郑三加大力度又叩了几下，扬声道：“宋家嫂子，我是郑三，总镖头叫我们过来看看嫂子和蓉蓉。”
过了一会儿，门内才响起一串细碎的脚步，紧接着便听到拔门闩的声音，一个身材削瘦，面带苦相的盘头妇人出现在门口，想来这应该就是宋青山的夫人了。只见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福礼，道：“原来是二位叔叔来了。”
身子却依然堵在门口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
“不知总镖头差二位叔叔过来，可有什么示下？”宋夫人淡淡问道。
郑三愣了一下，拱手道：“好教嫂子知道，总镖头请人重新查证伯阳兄弟家的案子，事关青山兄弟，需要问你一些话。在这大门口恐怕不方便细说，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宋夫人闻言不由气苦道：“这事来一茬问一茬，好不容易消停了，今日巴巴又来提，你们就是再来一百次，我还是那句话：我相公绝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的歹人，别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越说她情绪越激动，郑三略显尴尬，薛万急忙干咳一声，上前搭话道：“嫂子误会了，总镖头也是希望能早日找到青山兄，好还他一个清白。”
“清白？这污水往我们家头上泼了一年了，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宋夫人冷笑道。
这边吵嚷的动静惊动了巷子里另外几家住户，时不时有人伸头观望。
沈凉玉摇摇头，笑道：“既然宋家嫂子这么说，看来宋青山清白与否、人能不能找到也都无关紧要了。这冯总镖头也是枉做好人，还花银子找我们来查，你们家属一点都不上心，他图的什么呢。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宋夫人闻言一怔，抿紧了唇。
“等等。”正当几人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只见一个豆蔻年华的白衣少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夫人身边，叫了声“娘。”
宋夫人皱眉，“蓉蓉，你怎么出来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赶紧进去。”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爹的事我也想知道。”
宋夫人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叫蓉蓉的少女转过身，柔声道：“你们刚才说是冯伯伯特意花钱请你来查韩世叔和我爹的案子？”
沈凉玉点头，“不错。”
“你们不是官府的人？”
“不是。我们是惠民侦探事务所的人。”
蓉蓉脸上带了几分狐疑，“你看起来还没我年纪大，能查什么？”
“哎哟，姐姐您这话就小瞧人了不是。人家说书的常说那句什么志什么不在年纪大来着。您可别看我这兄弟年纪小，就前段时间祥隆客栈那个杀人的案子知道吧？官府的人没头的苍蝇一样，就我这兄弟到那二话不说当时就把那凶手揪出来了。”胖子拍了拍沈凉玉的肩膀比了个大拇哥，将王婆卖瓜的本事发挥到极致，继续说道：“不是我跟你吹，这个案子早没找我们，早找我们说不定这会儿你爹都能赶上跟你们一起过年你信不？”
或许是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动，蓉蓉脸上有些松动之意，冲宋夫人喊道：“娘…”
宋夫人挥手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不用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请回吧。”
说完拽着女儿转身进院，关门落闩，一气呵成。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吃了闭门羹了？
“嘿…”胖子啧啧砸巴两下嘴，“这婆娘这么凶悍……”
郑三回过神来，不由担心地望了沈凉玉一眼，解释道：“宋家嫂子以前很和气的，自从出了这事以后，闲言碎语没断过，她心头有气，语气难免重了些，小哥莫怪。”
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是郑三心底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个孩子。试想能让总镖头放心托付的人又怎会是个平庸之辈？
沈凉玉脸色平静，摆摆手，“郑大哥客气了，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看来今天是问不到有用的东西了，咱们先回吧。”
郑三和薛万闻言齐齐舒了口气。
“二位请。”
马车吱吱呀呀地在街道中行驶，沈凉玉撩起帘子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霜雪飞舞的街道，行人很少，平日喧闹的酒楼商铺也冷清了许多，但一些挑夫和帮闲仍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街尾不肯离去。
沈凉玉看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便谢绝了郑三要送他们回城隍庙的好意，带着胖子在一家杂货铺子门前下了车。
胖子揣了揣手，吭吭哧哧嘀咕道：“突然下来干嘛，车里多暖和。”
“几日没见串儿了，过去瞧瞧。”沈凉玉说完，抬步进了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娘在柜台里热情地招呼着：“两位小兄弟，想挑点什么？我这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你们尽管挑。”
沈凉玉提起一个雕着福寿安康花样的点心匣子打开看了看，几色小巧玲珑的糕点摆的整整齐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不由夸了一句“姐姐这的东西还真讲究。”
老板娘三十出头的年纪，听这么个小哥叫自己姐姐，不由喜笑颜开：“小哥嘴巴这么甜，怕不是抹了蜜唷。”
沈凉玉一边不动声色地拍掉胖子偷偷伸向沙枣的禄山之爪，一边冲老板娘笑道：“姐姐说笑了，这大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哪里喝的到蜜。”
“吃吧吃吧，没事，来尝尝。”老板娘热情地抓了一把沙枣塞给两人，接着又道：“这是忙什么去了大早上到现在都没喝上一口水？”
“唉，还不是为了赚几个跑腿钱去帮忙找人去了。”沈凉玉灵机一动，故作郁郁道。
“哦？找什么人哪？”
“梅子巷那个宋镖师姐姐认识不？就是找他去了。”
老板娘恍然道：“哦他呀！认识倒谈不上，不过说起这个人谁都知道，去年不有一阵传的沸沸扬扬的嘛，说他呀杀了人家韩家一家，之后就跑了！可惜了韩家夫人那样的好人，唉唷……”
“姐姐认识韩家夫人？”
“认识，我经常给他们家送货，常来常往的也算熟一点，人挺和气的，一点架子没有。韩家当家的也挺和善，不过去十回难得见他一回，倒是他们家那位少爷我经常见，他还经常到我们铺子里买东西呢。长的一表人才的，唉可惜了……”老板娘再次叹气。
“韩家的少爷来你这买东西？”
“对啊，针头线脑什么的都买过，就没出事之前还来我这买过一次东西呢。”
“人一大少爷来你这买油盐酱醋茶，老板娘你在逗我们俩乐呵呢吧。”胖子一脸不相信。
老板娘被这么一刚，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从柜台里翻出一本旧账本来，“你还别不信，别看我铺子不大，可是响当当的老字号。你等我找找，我记得应该是去年正月里吧，几儿来着，正月十三，正月十四，哦，找到了，这不，正月十四，还来我这买了一面牡丹花铜镜来着，谁知道三月里就出了那么档子事儿。”
沈凉玉凑过去一看，有一页账目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标记着，下面一栏写着牡丹花铜镜，三两五钱。还未等她细看，老板娘就将账本收了回去，“这可不能给你们多看。”
沈凉玉笑道：“姐姐这方法好，记的明明白白的，以后我要娶媳妇也要娶个像您这样会记账的。”
老板娘又咯咯笑了，“哎哟，你才多大点，就想着娶媳妇了。”
沈凉玉挠挠头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接着去挑东西。
两人买了一匣子点心，称了些酥糖，在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声中离开。
胖子嘴里嚼着沙枣，口齿不清道：“在这墨迹半天，都耽误饭点了，你不饿吗？我可是饿了。”
沈凉玉心不在焉,一边思索一边道：“我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你说韩家少爷来杂货铺都买一些女人用的针线和铜镜干什么？”
“他不是有好几个妹妹吗？说不定给他妹妹买的呗。”胖子不以为然。
“你也听老板娘说了，他们韩家买东西都是直接让她送货上门，哪里用专门跑到铺子上来买。”
胖子愣了愣，腾出只手挠挠头皮，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奇怪。”
“好了，走吧，先去看串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