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 19 章 ...
-
前一天晚上喝得太高兴,邱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三点多。他冲了个冷水澡,头发还没干就倒在床上昏昏欲睡了。临睡前,邱杪听到手机的短信声,点开见到是周弋发来的,问他到家了没有。
邱杪笑了笑,回复说已经洗了澡躺床上了。
周弋说:好,那么早点休息吧。
没戴眼镜,邱杪眯起眼睛,将手机凑到了眼睛前才看清。他想,周弋的酒量真是好,到现在发的短信看起来还是这么清醒。
这是他临睡前所想的最后一念,他甚至连手机都来不及放好,便睡着了。
要不是手机铃声响起来,邱杪估计还睡得不省人事。他迷迷糊糊地在床的周围找了一会儿,捞到手机看清是乔映洲的名字,划开接听,“喂?”
“喂?你到了没有啊?怎么我看出站口都没人了,也没见你人影?”乔映洲奇怪问道。
邱杪脑子转起来有些吃力。听完乔映洲的话,他皱起眉头,半晌才恍然想起来。“啊!”他起身起得太猛,头痛得想要裂开一样,“对不起,我忘了车。还没出门呢。”
乔映洲在电话那头无语了半晌,“卧槽,亏我一大早就过来等你。”
“对不起、对不起……”邱杪慌慌张张爬起来,打开衣柜把要带的衣服丢到床上,“你先回去吧,我坐最近一趟高铁去。”
他叹气道,“这都几点了?哪里还有高铁过来?”
邱杪愧疚至极,说,“那我坐大巴去。”
“那我去汽车站等你吧。”乔映洲沉默半晌以后,这样说。
长途汽车站就在火车站旁边,邱杪出门以前,在门前的妆容镜前看了一眼自己宿醉的脸,叹了口气。
原本已经和乔映洲约好,这个周末去贺州找他,没想到喝得太多,连手机的闹钟都没听见,就这么错过了高铁。
邱杪在汽车站的售票厅里买好了最近一趟大巴,也得是一个小时以后发车。算上途中的时间还有到达县城以后转车,他估计等自己到达古镇,也得是晚上了。
不过好在乔映洲还留在县城里等他,这样他们会见面得快一些。
因为睡不醒,邱杪错过了早餐和午餐。他看着票面上的时间,觉得这个时候再去吃一碗米粉也是绰绰有余,于是便还是去了周弋家开的那家米粉店。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时隔几个月,周弋的妈妈已经忘记了邱杪,不过她还是保持着作为老板的热情,让邱杪随便坐。
邱杪忘了和周妈妈说自己的米粉里不要加辣椒油,等自己拿到那份米粉,看到上面那层厚厚的辣椒油,心中有些发悚。即便如此,他还是默默地把米粉吃完了。
周弋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宿醉不醒。直到把米粉吃完,用纸巾把辣得发烫发红的嘴唇擦干净,邱杪也没见到周弋。
他背上背包,把剩下的汤碗还到了回收处,正要赶往汽车站乘车,却见到周弋从外面回来了。
两人打了照面,看到对方宿醉憔悴的脸,都愣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地笑了。
“又要去玩?”周弋看到他背着包,如是问。
邱杪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去外地看个朋友。”
周弋开玩笑道,“男朋友?”
他微微错愕,低头腼腆地笑笑,“嗯。”
闻言,周弋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诧异。可这个瞬间太短,邱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那不耽误你了,回头见。”周弋微笑说。
邱杪点头,“回头见。”
这还是邱杪头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长途大巴去找乔映洲。大巴车在市区内转悠了一段路才开往公路,上了高速以后,邱杪开始头晕。
他估摸着是由于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空调车内密闭的环境令他心跳紊乱,想要入睡却又难以成眠。
邱杪不断感觉到胃部在活动,有一种将要翻江倒海的预感。他找出耳机听音乐,在音乐软件里面随便找了一张电影原声带来听。
尽管如此,邱杪依然难以分心,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一路能够快一些。
长途大巴从高速公路上下来以后,又在县级公路上行进了一段。邱杪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过去,睁开眼时,看到外面绿绿葱葱的树木被风雨簌簌吹动着,招摇的样子更显得耳机里传出的埙乐一片苍凉。
邱杪呼了一口气,又闻到了大巴上空调的气味,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他划开手机屏幕,惊讶地发现音乐已经随机论选到了另一张电影原声带。这部电影他没有看过,但最近却曾听说。《再续凉州》——难怪乐曲声会是这样古雅而内敛,当中又有关于大漠苍狼的情怀。
虽然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不过配乐大师已经将影片的画面呈现在听众的耳畔。邱杪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却想到了在塞外的长河和红日,还有孤苦无依的胡人少年以及对他有太多于心不忍的上国将军。
就这么听着听着,邱杪又睡了过去,一直到司机催促乘客下车,他才恍惚之间醒过来。他抹了抹自己疲惫的脸,往窗外一看,惊喜地见到乔映洲已经站在车下冲他挥手。
他连忙摘下耳机,提上背包下了车。
“哎哟,你可算到了!”乔映洲把邱杪的包拎到手上,直接往旁边一辆大巴走,“快快快,要赶不上回去的车了。”
邱杪好不容易才下大巴车,一看又要坐车,不禁又苦了脸。
乔映洲可不等他再犹豫,一把揽过他的肩,拖着他往大巴车走,“上车,再不上车又要淋雨了。”
经他这么说,邱杪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的,错愕道,“你没带伞?”
“嘿,我出来的时候晴空万里。”乔映洲把他俩的票交给检票员,随便找了个位置把包丢进去,“等你等到天都哭了。”
邱杪笑道,“你就贫吧!”
回古镇还要搭乘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走的是县级公路。乔映洲知道邱杪容易晕车,给他准备了槟榔,但邱杪吃不习惯,一整包只吃了一颗就宁可晕车了。
“房间我已经订好了,‘热炕头’!嘿嘿~”乔映洲嚼着槟榔,感慨道,“最近来住客栈的人挺多,原本想要订那间‘明月夜’,也就迟了一天,没了。”
他所说的这些房间名都是客栈的房名,邱杪不解道,“现在客栈不是你和你妈妈在管吗?怎么还有你想订又订不了的?”
“我不可能自己订了住吧?当然是给你订的。我妈妈又非得遵照春之姐走前的吩咐,不管亲疏远近都走网上预订。”乔映洲撇撇嘴,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不过晚上我妈妈是要回她的店里去睡的,到时候我们就能去睡春之姐的房间了。她的房间非常漂亮。”
邱杪的确一直想住一住那间古色古香、充满民族气息的客栈,但女主人的房间他可不想惊扰,“订了哪间房就住哪间吧。”说完他靠到了乔映洲肩膀上,打着呵欠,“让我再睡一会儿。”
乔映洲受不了地说,“你是猪吗?”他顿了顿,质问道,“你昨晚喝透了吧?”
他嘿嘿笑了笑,闭着眼睛喃喃道,“是有点儿,和朋友。”
“猪宝宝。”乔映洲拍了拍邱杪的脸颊,不打扰他补充睡眠了。
又经过一路颠簸,在感觉到大巴车开开停停,不时有乘客中途下车以后,邱杪睁开眼一看,果然已经到了镇上。
车上有几个要进古镇游玩的乘客,因为不认得路,问了司机好几次到了没有。当车开到了古镇侧门,乔映洲喊着要下车,邱杪起身跟了上去。经过那几个乘客身边,乔映洲告诉他们可以从这里下车,侧门不收取古镇游览的门票。
几名乘客一听可以逃票,立即跟着他们一同下车。
“从哪儿进啊?”下车以后,其中一个男生问。
乔映洲说,“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见到他们还在面面相觑,不知应不应该相信陌生人,邱杪往侧门的方向指,“那里就是侧门。现在门卫不在,可以随便出入的。进去就是古镇了。”
几个年轻的游客将信将疑地往邱杪所指的方向走,发现他们也是要往那里去,连忙跟上脚步,迅速穿过侧门进入了古镇,逃掉了门票。
古镇不大,邱杪来了两回已经把这里逛了个透。不过几乎他每次过来,都会发现镇子里多了新的商铺和客栈,大约又是哪户镇民将自家老宅租给了外地人做生意。
那几个游客一看就是学生,一个个看起来朴素又新潮,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他们几乎一路跟着邱杪他们,见到一座座简单、古老的房子,加上被雨水润湿后的古旧感,更显古镇的幽静偏安。
“你们是本地人吗?就住在古镇里。”其中一个剪着齐刘海的女生跑上来好奇打探。
乔映洲摇头,“我在这里经营客栈,店就在前面。你们是学生?”
刚才那个男生说,“嗯,我们从厦门过来的。老板,这里房价怎么样?可以去你的客栈看一看吗?”
眼下时间也晚了,邱杪看他们应该要急着找地方住。乔映洲遗憾道,“我家客栈已经预订完了,不过你们先去坐一坐吧。我可以给你们找别的客栈住,我朋友开的也不错。”
不辞辛苦从外地远道而来的学生党一见到春之屋就十分喜爱,在店面前的茶厅里休息喝茶,都纷纷表示不能在这里住太可惜了。
乔映洲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处理这段时间网上收到的订单。邱杪看他没时间顾及自己,在办理好入住手续以后,拿着钥匙自己去找房间了。
外边乔映洲和他们交谈甚欢,邱杪却为潮湿的房间感到发愁。他关闭了插在插座上的驱蚊器,打开空调的除湿功能,又要把窗户关闭。
谁知乔映洲的妈妈王明珠正在后院洗青菜,她发现邱杪在屋里,愣了一愣。
隔着散发着潮湿气味的木窗,邱杪礼貌地问候道,“阿姨好。”
“嗯。”王明珠点点头,把洗好的青菜放进篮子里,刚要端走,又问,“你吃过饭了吗?”
邱杪摇头,“还没。”
“哦。今晚吃面条。”她说着,拿着那篮子青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