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尧》九曲寒波

4、命定之人

　　“驾，驾，驾——”官道上一列人马驰骋而过，尘土飞扬。
　　尘满面，鬓如霜，路人顷刻间变装成如此模样。然而，赶路的人们无心在意这个，也无心交谈，只想保存体力，向前赶路。往前多走一些路，活命的机会也多一些。
　　“东方，此去秣城还有多远？”领头的那人发问道，声音是少年郎特有的爽朗浑厚，却又带着一股沉稳感。
　　“回禀将军，快马加鞭，两个时辰能到。”他身后的那人回答道。
　　“好，抓紧赶路，争取天黑之前到达。”
　　接连两天的赶路，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绕是身强体健的江川，此刻也是难掩疲惫。但是他的眼眸清亮，熠熠生辉，神采飞扬。想到即将见到那个人，他只觉得热血沸腾，激动异常。
　　一片茂林中，距离秣城不远的郊外，罗清羽左手提着一只野兔，右手拿着采摘的野果，往林中深处走去。
　　到达落脚点，却没有见到舒蔓。四处找寻过，罗清羽依然没有看到舒蔓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将周围再次搜寻过一次，罗清羽再次回到原点。在一个树桩旁边，注意地上到有字。
　　是舒蔓的留言。
　　“清羽，我走了，不用担心。洛城，我魂牵梦萦的故乡，一切故事从那座城起始，也将在那里终结。你我都有各自的路需要走下去，就此别过，珍重。舒蔓。”
　　罗清羽此刻心乱如麻，却理不出头绪。
　　“舒蔓走了？走去洛城，是哪里呢，她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了结的呢？兵荒马乱，饿殍载道，这样的世道。她一个人，怎么去呀？”
　　罗清羽和舒蔓来到这个世界，是两日前。
　　汩汩流水，啾啾鸟声。
　　罗清羽意识迷蒙中，一直有这样的感受，漱石枕流，放浪形骸之外。当时还自嘲着想到，难道是大城市待久了，厌倦快节奏的生活，开始向往隐居生活。
　　睁开眼的罗清羽，很快发现，这一切都不是错觉，他还真的是躺在一条小溪旁边,幕天席地，茂林修竹。懵逼了一小会，罗清羽想起失去意识前，他和舒蔓正在一起看那面乾镜。
　　“舒蔓在哪里？那块镜子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在哪里，什么情况？”罗清羽心头万千疑问缠绕。
　　短暂地晕眩过后，罗清羽起身环顾周围环境，几步远的距离外，罗清羽看到了还在昏睡中的舒蔓，而那块镜子碎成四块，散落在舒蔓的身旁。
　　似乎陷入到梦魇之中，昏睡中的舒蔓，一直抽泣哽咽，嘴里呢喃着，呼唤着。凑近去细听，依稀能听见她喊着爹，娘，仪儿，源儿，对不起……
　　在这一天里，舒蔓一直昏睡着，罗清羽也算了解到他和舒蔓所处的情况。
　　三个字，简单概括。
　　穿越了！！！
　　不知年代，不知地域，而且世道艰难。
　　探查情况时，罗清羽曽走出这片树林，发现是一条挺宽的道路，倒也不荒凉，成群结队地有人向前走着。
　　面黄肌瘦，衣不遮体。这些人都是难民，罗清羽在心中断定，只是不知他们从哪里逃难而来，目的地又是何处。
　　白衬衫，蓝色格子领带，西装外套，考虑到身上着装，未能融入大环境，上去询问估计会被当成异类，罗清羽没有贸然上前打听询问。只是远远观察着，想听听他们交谈的内容。等了许久，罗清羽也并没有听到他们在交谈，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哀戚绝望的氛围。
　　也许是实在没有力气背负了，所以扔掉了，也许是神情恍惚，无意识地掉落了。在那群百姓走后，罗清羽捡到了一个包袱，里面有几件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是好歹解决了穿衣服的燃眉之急。被人发现时，不至于被当成异类。
　　拿着衣服，罗清羽走回树林，迅速换上。
　　上衣下裳连属，衣长齐膝，交领右衽。单凭这服饰，罗清羽很难判断现在所处的时代。看着水中的倒影，这身衣服，配着头上的一寸短发，着实有些滑稽。对此罗清羽也表示无可奈何。
　　“还是得出去，找人询问一番。”罗清羽心中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