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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 31. 那种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被珍惜的感觉,不是什么人都体会过的。 ...

  •   今天已经是越水偷溜出来的第三天。
      本以为两天之内能结束的调查工作,因为几年前日本大地震改变了道路的样貌,让很多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屋被迫拆迁,所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重新估算出越水旧家的地址----目前已经改建成一栋仅五层高的公寓楼。
      事情已经过去24年,这附近的人和物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越水甚至记不起家门口的那条街是什么样的,只是一味地跟在红子和她带来的介绍人后面,细细思索着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红子找来的介绍人大概40岁左右,是和黑羽混一个圈子的酒肉朋友,魔术没他那么出色,倒是走私情报这种事情干得极为顺手。若不是他还有点利用价值,面对这种以买卖本国情报以谋生路的人渣,越水分分钟想掏出手【】枪干掉他。
      “…那场火烧的可奇怪哩,”那人拖着长长的调子,“忽的一下就着了,还没等邻居们反应过来,就直接烧没了。据说啊,是家里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我看那户人家遵纪守法的,也不像干坏事的人,怎么会这样啊……”
      红子没有搭茬,只是瞥了眼低头沉思的越水,随后示意那人继续。
      “我那时候刚出来混,碍着面子,并没和那姓越水的人家怎么打过交道。但我记得清楚,他家五口人,屋主叫越水正治,带着父母和妻女一起住。他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妻子好像受过什么刺激,有神经衰弱的病史,总是需要看病吃药…对了,他家的小姑娘可调皮了呢,那时看模样应该是刚上学,经常爬自家的樱树偷看隔壁我家的猫……”
      “不是叫你说越水正治,你扯小姑娘做什么?”越水有点不悦。
      “是是…”那人敷衍地笑笑,“越水正治当初在一个制药厂当经理,收入挺可观的。据说他那家制药厂的上门女婿是同学,这才介绍进来的。不过他死后没几年,泡沫经济的劣根性就展现了出来,那家制药厂也随之倒闭了。”
      “制药厂原先的厂址在何处?”
      “容我想想……”那人摆弄着地图,又看了看面前的街景,“应该在汽车修理厂那边,步行也不远,十分钟左右吧。”
      “去么?”红子压低了嗓子问。
      “不了,去了也是白去,”越水摇摇头,“按照他们的做事风格,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的。”
      “那今天就这样?”红子指了指还等在不远处的介绍人,“他怎么处置?”
      “给钱,然后让他开心两天,就让他消失吧。”
      “社会意义上的?”红子挑挑眉。
      “双重意义上的,”越水勾起了嘴角,“懂么?”
      “那,这次是替你的老上司斩草除根,还是替那位可口的黑巧克力长官以绝后患啊?”红子的表情暧昧,“可别到最后,人家不领你的情…”
      “你的话太多了,红子,”越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随即眉头紧蹙,“对于这类人,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
      红子不与她纠缠,转身去拿钱打发那个介绍人,也顺便聊上几句客套话。越水再一次拿起手机,点开未读信息,然后迅速按下几个字,点击发送。
      【今天开会正式宣布,提拔警备企划科科长代理服部平次,为警备企划科千代田室长理事官,兼Career理事官职位。】
      号码并没有备注,越水只瞄了一眼便知道是田中那家伙,草草地回复了个“知道了”。
      只是手机还没放下,新消息就又进来。
      【今晚警备企划科的人要在杯户酒店给他搞一个庆祝活动,来吗?】
      越水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今天是周五,看来本厅的各位打算彻夜狂欢了。
      也对,最近的案子都太过压抑,大家压力都很大吧。
      她正要合上手机,短信的铃声再次响起。
      【晚上有我的升职宴,杯户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记得出席】
      备注为服部平次。
      “喂,你发什么呆呢!”
      一抬头,红子身边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越水合上手机,向她走去。
      “现在回东京吗?”
      “今晚再住一晚吧,”红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勾着越水的脖子,“我给你定了明早的航班。”
      “今晚的没有?”越水皱了皱眉。她在福冈多呆一秒,就多一分被人看见的危险。
      “怎么,想你的黑巧克力了?”红子冲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别这样嘛,我会吃醋的。”
      “你要是再不回去,黑羽快斗就没命了。”
      “服部或者小侦探一定会救他的…”
      “别闹了,”越水挣开她的手臂,“我是认真的。”
      “可这么晚…大概只有巴士了吧。”
      “告诉我最近的车站吧,”越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我自己小心着点就行。”
      红子微微张了张嘴,实在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出于信任,她只好拿出化妆盒,给越水简单地补了补脸上的伪装,又拿出出行的地图及换乘方式给她。
      “你自己小心,”红子略微有些担忧,“现在你我以及Sherry还不能出现在同一公共场合,我会隔两天再回去的。”
      “多谢。”
      越水带上帽子,掩饰着不太逼真的黑色假发,快步走向最近的车站。

      今晚的升职宴倒办得热闹,因为这次的教会事件轰动了整个政界,对此了解不深的普通民众也知道了日本公安调查厅有这么一位以一敌十的年轻长官服部平次,加上大众的八卦心理,网上关于服部的新闻一下炒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想见上这位年轻有为的Career理事官一面,其中也不乏商界以及政界的相关人士。
      服部并不算喜欢这类场合,只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中心人物是自己,对于很多前来搭话的人也不得不应酬。酒虽是一杯杯喝下肚,可他好像并没有一点微醺的模样,倒也让大家钦佩几分。
      年轻人居多的宴会,不一会儿就玩开了。稍稍上了点年纪的熟人把酒言欢,倒也算和谐。有几位穿着得体的女孩前来和服部交谈,他也不拒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以示礼貌,目光却一直徘徊在入口附近。
      “还在等她?”田中端着杯鸡尾酒走过来,说话也不避着与服部搭话的几位姑娘,“话儿我捎到了,但来不来,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服部拿出手机看了眼,并没有收到任何短信,心又沉了沉。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要我说,她不合适,”田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平藏那边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你自己好自为之。”
      服部点点头,将手上的FINO放下,向服务生要了杯烈酒,示意几位小姐离开,毕竟他们之后的对话不能让其他人听见。
      “越水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层原因,所以不愿意来吧…”田中继续自言自语,“可我总觉着,这丫头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有什么问题吗?”服部将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嘛,暂时只是我这老头子的直觉,”田中找了处座位坐下,“她的身上背负着很重的东西,年龄越大这种感觉越浓烈,可惜我参不透。”
      “还有你参不透的人?”服部轻哼一声,“你只是不屑与我摊开讲。”
      “很多东西不是秘密,但这不是秘密的东西却不能从我的嘴中说出去,”田中叹口气,“以前不能,现在亦是如此。”
      服部没继续接话,又倒了杯伏特加一饮而尽。田中看出他这是想独自一人喝闷酒,也不再多言语,撑着沙发扶手向别处走去。
      已经20:00了。
      见田中走远,莺莺燕燕们又聚了上来,好歹都是些有身份和地位的女子,喝起酒来也没那么豪放。估计是不胜酒力,明明一杯红酒还没下肚,有的女子脸色已经微红。
      服部继续灌着烈酒,不在意她们之间的话题,也心知肚明她们各自代表的集团或党派,这种大小姐只需要顺着她们的意思哄一哄就可以,没必要过于亲密或者疏离。
      越喝越清醒不算是个好兆头。他总是想起越水公寓里的藏着的那些好酒,或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喝的冰啤酒,以及平安夜随着人潮灌着冷风喝下的泡沫。
      她喝酒大概是不尝味道的,就那么直灌下去,所有酒都是一样。
      所以她不会品酒,酒量却还相当不错。
      她和喝酒喝到痛风的毛利侦探不同:她嗜酒,但不酗酒。她的酒柜总是藏着各种各样的美酒,他这些年也不忘往里面添补一些。这个举动很可笑,但他就这么坚持着,就如同他一直坚持着她还有生还的可能。
      在确定死亡之前,始终相信生命的存在,这才是名侦探之所以被称为名侦探的地方,不是么?
      手机的短信提示铃响了响,他对身边的女士说声抱歉,走到窗口才打开短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恭喜】
      备注是越水七槻。

      坐了四个多小时的新干线才回到练马区,越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服部的独栋别墅距离最近的车站还有些距离,她看了看左手腕上的男士手表,还有10分钟到22:00,宴会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也许现在赶去已来不及,索性先回了住处再考虑。
      街口老便利店昏暗的灯光还随着寒风摇曳,里面传来综艺节目夸张的笑声。越水缩了缩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监控之后走了进去。
      老板娘坐在门口看着电视,腿上躺着的胖猫正打着盹。许是见她眼生,老板娘又多看了她几眼,终是没说什么。
      越水拿了一提啤酒、两瓶罐装黑咖啡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她想,既然没办法到场为服部祝贺,就在家过个仪式,也算问心无愧;自从受伤到现在里里外外近一个月,她一口酒都没喝到,反正这次在福冈的调查也是糟心极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痛快一次。
      因为要避着左邻右舍,她选择了一个不怎么优雅却隐蔽极了的方法进了院子,拍拍外衣上的灰尘,她将假发连着帽子一起摘下,又卸了伪装,再以越水七槻的身份回到别墅。
      “去哪儿了?”
      她正在大衣口袋中摸索着钥匙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个人影。条件反射般回过头去看,才反应过来那并不是别人,而是服部。
      “你怎么回来了?”越水回过身,拿出钥匙对着门锁,“不是说庆功宴么,主角都跑了算什么?”
      “我在问你去哪了?”他扯住她的右臂,语气阴沉。
      “做我该做的事,”她瞥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桎梏,“在这方面,我不觉得我有义务向你报备。”
      “为什么没来?”他毫不畏惧地回视,又向前迈了几步。
      “不是给你回复了短信么,”越水扬起脸笑笑,“再次恭喜,日本警察厅警备企划科零组的服部平次理事官。”
      “就只有恭喜?”
      他靠得越发的近,右手再一次狠狠抓住越水的手腕,她只能转过身应付他,水蓝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清亮极了,里面带着的情感却掩埋得深沉。
      “不然呢?”她深吸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礼物。”
      “礼物?”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随即笑出了声,“好啊,想要什么?”
      在她还未缓过神的时候,服部拽着她的手腕靠上门板,身体猛地凑近,那张充满男性气息的脸孔在越水面前迅速放大。
      “如果说,我想要这个呢?”
      他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白净的脸上,而她并未作出任何表情,紧张或是讨厌都没有,只是那么一刹那垂下眼,随后淡淡的望着他,眼神清册得好像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一样。
      她是在赌,赌他没那个胆量,赌他还那么清醒。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眼睛盯着她的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这么僵持了近一分钟,气氛开始有些微妙;他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带着一种对猎物的占有欲,更有一种企图吞噬她的危险信号,呼吸也跟着沉重了许多。越水感觉不太妙,推了推他的身体,放软了语气:
      “别玩了,小平。”
      指尖碰触到他的夹克,冷冰冰的。她刚想缩回手,手腕处再次被人用力捏住。服部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带着一点愤怒就吻了上去。

      她并非对这类事毫无经验,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般侵略式的疯狂。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今晚这场关于服部的赌局,是她输了;她输在错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输在猜错了他的心思,亦是输在了困在局中的自己。
      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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