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帮我牵红线》折明

5、第五章

　　姜钟海给她买了不少东西，但是太贵重的电子产品，姜雀没有要。

　　姜钟海说：“手机必须得买，到时候你去上学我怎么联系你，现在的孩子都有手机。”

　　姜雀抿嘴笑，摇了摇头。

　　姜钟海也不好在第一天就把父亲这个角色表现的过于强势，于是只好勉强答应，反正到时候她要是有需要，定会跟他说的。

　　因为来的匆忙，所以她的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出来，姜钟海只好委屈她先睡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姜芯巧卧室里。

　　姜雀点点头，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姜钟海默默地松了口气。

　　提着大包小包推开门走进房间，姜雀把东西放下来，摩挲着墙壁。

　　啪！

　　天花板上的灯亮了。

　　老爷子在旁边用鼻子嗅了嗅，说：“那女鬼的味道不见了。”

　　姜雀嗯了一声，然后走过去，趴在地上，撩开床单，什么都没有。

　　-

　　没两天，胡蓉带着姜芯巧从芬兰回来了。

　　姜雀看见后妈的第一个印象是，漂亮。

　　是个很会穿着的女人，脖子上了带了一条粉色的珍珠项链，哪怕是冬天，在打扮上也一点都不含糊，粉色的开襟衫，黑色的皮革连身裤，白与黑相撞的短靴，手里提着一个羊羔毛的小香包，看起来精致又时尚。

　　旁边站着的应该是姜芯巧，长得很乖，浓眉大眼，樱桃小嘴，头发又长又直，温顺的垂在腰上，气质淡雅温柔，修养极好，跟她这种从小在寺庙里长大的野孩子，完全不一样。

　　后妈不喜欢她，这是姜雀的直觉。

　　因为从她进门到现在，她都不曾拿正眼瞧她，跟她说话时，总是高傲的抬着下巴，无时无刻不展示她身上的优越感，似乎是想侧面告诉姜雀，她们之间的差距。

　　好在姜雀从来不会在乎这种东西，她来这里不是取悦人的。

　　相比较胡蓉，姜芯巧这个妹妹对她的态度倒是平易近人多了。

　　可能从小独生女单独久了，她也想要找个伴儿，所以拉着姜雀说了很多话，轻言细语，养在骨子里的家教让她百般不适应，嗓门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很多。

　　姜钟海说：“不是下个月才开学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胡蓉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姜雀，抬手掐了一下姜钟海的胳膊，咬牙道：“回房间跟你说！”

　　走了没两步，胡蓉转过身，突然道：“巧巧，别光顾着聊天，高二下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赶快收收心，洗完澡后就回房间里看书，你可不一样，以后是要考清华的，别在这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姜雀怎么会听不出这里面的含沙射影，抿了口温热的绿茶，表情淡然，毫无波动。

　　胡蓉哼了一声，这小妮子居然比她想象中的沉得住气！

　　“嗯，知道了妈。”姜芯巧恹恹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起皱褶的裙子：“那……姐，我先上去了。”

　　姐？

　　姜雀勾了勾唇，害羞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小别扭。”沈老爷子在旁边笑着嘀咕了一声。

　　“那个，”姜雀放下茶杯，走过去，嗫嚅了两下嘴唇，在斟酌着应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姜芯巧不把她当成了神经病。

　　“？”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雀不自然的扭着脚尖：“我就随便问问，要是没有就算了，你回去吧。”

　　姜芯巧哦了一声，前往二楼。

　　老爷子飘了过来，笃定道：“这小丫头绝对隐瞒了什么。”

　　姜雀习惯性的把手揣进兜里，轻轻地踢了踢地板：“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可能逼她。”

　　“你可以去告诉你爸啊？”

　　姜雀看了他一眼，转身窝在沙发里，一张脸藏在帽子下，辨不清脸色。

　　老爷子突然意识到，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搞不好她后妈还会因为这件事把她赶出家去。

　　毕竟鬼魂之事，何其荒谬。

　　-

　　二月中旬，晨海一中开学了。

　　三月才开春，所以二月份的青城依旧是冷的，只是雪都化光了，冷灰的马路上囤着一滩又一滩的水洼。空气当中卷着冷意，微寒透进骨子里，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黑色的宝马碾过道路上的水洼，溅起泥泞的水渍。

　　姜雀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高楼大厦，心里不乏溢出一丝紧张。

　　虽然从小生活在寺中，但主持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在他的谆谆教导下，姜雀的学习几乎没有落下，十七岁，正好学到了高三的课本内容。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姜钟海决定让姜雀转入高三。

　　胡蓉双手同意，她主要是怕有人知道这个野孩子和自己女儿的关系，到时候同学们孤立巧巧，耽误她学习成绩，那就完了。反正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考不考的上大学全靠她自己的造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姜钟海已经跟学校打好招呼了，又叮嘱了好几句后，才目送着教导主任将孩子领走，眼眶蓦地就红了。

　　胡蓉狠狠地拧了他一下，语气酸道：“过去送巧巧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哭，看看你这个样子，出息！”

　　姜钟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抹蓝色的身影，严肃道：“那能一样吗，小雀没上过学，这要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也没有手机，到时候都没办法联系我。”

　　胡蓉哼了一声，不耐烦道：“走了走了，我还要去做指甲，快点！”

　　-

　　高三一班的早读刚刚开始，从厕所里回来的学委突然疾驰跑到讲台上，双手撑在讲桌，气喘吁吁叫道：“停，都停下，咱班来转学生了！”

　　“学委净瞎扯，都下学期了，谁还会转来。”

　　“就是，你是看我们复习这么紧张，特意找点乐子糊弄我们的吧！”

　　“闭嘴吧你，我要看书，我爱学习！”

　　学委忿忿不平的解释：“真的真的！是个女的，我刚看见她和周夜叉进了办公室！应该没一会儿就到了！”

　　“哇靠，真假，周夜叉竟然会亲自接人！靠，那这女的来头不小啊！”

　　“是美女吗？”

　　“有没有看清脸！”

　　学委挠着头回到座位上：“离太远了没看清。”

　　“切——”

　　叮铃铃，上课铃声拉响。

　　孙小灵抱着课本走进教室，食指抬了抬黑色的眼镜框，表情严肃：“今天咱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来，姜雀，跟大家打个招呼。”

　　门边出现一个身影，率先引入眼帘的是女生穿着蓝色肥大校裤的双腿，外套拉倒了顶，将下巴藏在衣服下，只露出三分之二的脸。

　　眉清目秀、明眸皓齿。

　　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了句：“哇靠，长得真乖！”

　　顶着教室里三四十个人的视线，姜雀走路略显僵硬，但还是没出什么差错的介绍完了自己。

　　孙小灵指了最后一排的空位说：“你坐那儿吧，没几个月就高考了，现在基本上是自习，有什么不懂问班上同学，或者来办公室问老师。”

　　姜雀点点头：“好。”

　　-

　　下课后，姜雀座位边上围了一堆人，有女生也有男生。

　　男生互相交接着目光，难掩眸色中的兴奋。

　　“你多少岁了，怎么会想到在这种时间段转学啊？”

　　“对啊，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成绩肯定很不错吧，不然也不可能进一班。”

　　“你微信多少，来，我扫你。”

　　“我没有手机。”姜雀慢吞吞的把刚才从办公室领到的书一本一本的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抱歉，让一让。”

　　把手臂撑在桌上的男生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直起后背。

　　有人低语道：“这年头怎么会有人连手机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就是，你家里人管你管的这么严啊，学校都不收手机的，现在高三了，全靠自觉。”

　　“你不会是不想给吧，咱们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拉你进群，以后有什么资料好分享给你，你别想歪了。”

　　刚才明显动着其他心思的男生听到这话，也立马僵硬的附和道：“……对啊，你这新来的也太自以为是了，就你这样的，要你微信纯粹是因为同学原因，现在都是关键时期，谁会在这个时候谈恋爱，这不找死吗？”

　　“就是就是！”

　　姜雀面不改色，把最后一本书放在桌上后，才说：“抱歉，我真的没有手机。”

　　“不识趣！”

　　“走了走了，人家不愿意，咱们一直这么厚脸皮问也没什么意思，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背两个单词！”

　　“说得对，我卷子还没有做完，下节课老师就要来收了！”

　　一窝蜂的来，一窝蜂的散。

　　姜雀趴在桌上，把脸埋进手臂下。

　　沈老爷子在旁边担心的说：“怕什么，跟新同学就得好好相处，你这幅态度很容易让别人误会，小孩儿就该坦诚点，你这样怎么交得到朋友？”

　　“交不到就算了。”姜雀起身，走出教室。

　　沈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

　　因为姜雀平日里的冷淡和喜怒不形于色，一个月没到，她就被同学们默契地孤立了。

　　本来就是高三重要的时期，她自己都表现的不主动，谁又会花时间再去讨好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转校生而已，不值得费心费力。

　　姜雀本人倒是无所谓，从小就这么过来了，一个人上下学，倒也乐得清静。

　　反倒是沈老爷子，因为她被排挤，急的抓耳挠腮，每天都会在她耳边念叨，说你这样不行，以后出社会可怎么办，趁年轻就得在校园里多结交几个真心的朋友，否则毕业了，哪儿再找这种单纯的学生来。

　　单纯？

　　姜雀没戳穿，她上厕所的时候，班上可有不少女同学在背后说她坏话，索性这种东西听腻了，她也就不在乎了。

　　另外她也发现，在这些女生的谈论里，她还发现了另一个频繁出现的名字。

　　沈开阳。

　　沈开阳是谁？

　　听女生说是晨海一中出了名的校霸，家境了得，经常逃课，这不，高三最后一学期了，竟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在学校出现过，真是胆大妄为，有钱就是了不起。

　　“沈开阳？”老爷子皱着眉，怎么这么耳熟。

　　他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靠，这不是我孙——”

　　“重磅消息，重磅消息！沈开阳来学校了！听说是被他大哥押着过来上学的！”

　　“完了完了，有这恶霸在，咱们班这下不得安宁了。”

　　“他不会还在我们班吧，那我以后复习可怎么办！”

　　“服了，我得跟班导说一下，沈开阳要是在咱们班，那我们一班今年的录取率起码得降低百分之十！总不能因为他一个，毁了我们整个集体！”

　　全班发出哀嚎。

　　姜雀翻了一页课本，不紧不慢道：“你刚才说是你谁？”

　　老爷子臊红了脸，急于撇清关系：“呵呵呵不认识、不清楚、从来没听说过！”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开阳：爷爷？？？
老爷子：爬！尽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