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攻略计划[星际]》榕熠

64、第六十四章哪里有什么巧合

　　布德在B-281进行安排部署期间并没有放松对林素和阿尔瓦的监控，他喜欢那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所以对于阿尔瓦的提议并不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好几次基地的守卫向布德报告说，阿尔瓦命令所有人不能伤害林素，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林素自由活动的权利。

　　布德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阿尔瓦为了报答林素，阿尔瓦很少主动关注某个人，能让他如此费心，除非林素就是阿尔瓦一直在找的那个异类，现在阿尔瓦明确的要把林素留在自己身边，这等于是坐实了布德的猜想，只是布德不太相信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人会是林素。

　　布德对于阿尔瓦的判断还是心存怀疑，虽然阿尔瓦和乔尔一样基本上没有失算过，但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这个人真的还能保持清醒吗，布德不能肯定。

　　布德皱着眉头，感觉事情开始变得更加复杂：“你确定吗？所以，你一直在找的是林素，这未免太巧了。”

　　阿尔瓦对布德的不以为意：“你不是通过查到奥布里的实验找到林素的吗？这不是什么巧合，是殊途同归。林素啊，注定是我最得意的研究成果。”

　　其实乔尔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曾经让布德帮忙去找人，但是那个时候他们找的很盲目，乔尔只能向布德描述出一些大概，但这些大概不是长相、年龄、生理等等这些可以把控的东西，而是某种感觉，乔尔要找一种大脑电波异于常人的人，而那种所谓的异于常人是个什么概念则连乔尔自己也无法描述。

　　这个不明所以的任务让布德相当恼火，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乔尔并且进行了大范围的寻找，就在布德以为世界上根本没有这号人物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阿尔瓦。

　　实在来说，阿尔瓦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当时布德和乔尔还在躲避军方的搜查，所以基地非常隐秘，但是阿尔瓦就是一个人那么找过来了，布德看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伤但却镇定自若，见到乔尔以后就像知道一切都要发生一样的冷静。

　　相比之下乔尔反而显得兴奋，整个事件布德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就像是两条孤独的电波，他们频率异于常人，在漫长的波动里终于找到了彼此。

　　但是这个普通的男性体征O，并没有让乔尔停止诡异的举动，布德曾经一度认为乔尔建立新贝德蒙是为了对追随者进行精神控制，但后来找到了阿尔瓦之后，布德又以为乔尔只是在犯所谓感情错误，他甚至以为阿尔瓦其实就是乔尔失散的情人之类的人物。

　　但是后来布德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乔尔、阿尔瓦确实是一类人，但不是他想的那种，不过得知这一点多少让他有点高兴。

　　再之后，阿尔瓦成为了乔尔的研究助理，对于信息素的提取速度得到了空前的加速，与此同时布德又开始新一轮的寻找，不过这次是阿尔瓦的提议，他要找寻找林素。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要找的人正好是林素，只是在找到之前没人知道这个人会是林素。

　　但在阿尔瓦确定这个人是谁之前，基地发生了变故。

　　乔尔已经等不及找到林素了，他疯狂的拿自己当成试验品，导致整体机能衰弱。最后，布德依照乔尔的指示杀死乔尔，阿尔瓦给自己注射信息素导致崩溃。

　　那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发生，布德当时没有想过自己要如何控制以后的事态，他只是跟着乔尔的计划走着，留给外人一个残暴血腥，杀害手足的印象。

　　也是经过了那些事情，布德感觉自己忽然想通了，他竟然也觉得乔尔该死，乔尔一死，加在他身上那种压抑的枷锁没有了，他变成了组织正真的领导，布德再也不需要听乔尔那些虚无缥缈的论调。

　　布德暗地里遣散了乔尔的众多教徒，只留下了和实验相关的人员。

　　原本按照乔尔的计划，布德要让乔尔的信徒继续对崩溃的阿尔瓦进行研究，那些狂热的教徒认为乔尔并不是赴死，而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甚至他们认为乔尔已经成神了，大脑里保留了乔尔信息素的阿尔瓦会成为他们与神进行交流的媒介，阿尔瓦自愿成为他们实验的工具，整日被注射镇定剂以保持半清醒半昏迷状态。

　　但是很快，随着药物剂量的增加，抗药性产生，阿尔瓦变得不受控制，他一方面强迫自己接受实验，但实验的痛苦又让他的身体本能的排斥。

　　这种状态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让计划只能一直延期。

　　为此那些号称绝对理智的教众向布德提议把阿尔瓦的大脑和身体分开，他们需要的只是保持脑波的活跃，对于大脑控制用来反抗的身体则需要完全销毁。

　　面对这种状况，布德发现自己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如果乔尔在这里会怎么处理，布德想乔尔一定会马上同意，乔尔这个人，就算现在要被分尸解体的换成是乔尔本人，乔尔也一定会同意。

　　但是现在乔尔不在了，布德像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用追求乔尔遥不可及的理想了，所以这个提议当然不可能被实行，布德那个时候终于下定决心清算了乔尔所有的党羽，把他们关起来要求他们对阿尔瓦进行治疗，不过乔尔似乎有意培养他的部下只学会了破坏，而完全不懂得修复。

　　之后，布德发现早在很久之前奥布里的组织就开始做类似的实验，虽然从表面上看，奥布里的“独立计划”（清除信息素的计划）和乔尔的“新纪元计划”（通过保存思想进入第三平行世界的计划）似乎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实际上他们都在研究贝德蒙的共情语言，于是布德找到了张奕龙。

　　只不过，布德的出发点是为了让乔尔彻底消失。

　　但是阿尔瓦对林素的关注，让乔尔的影子再次出现。

　　布德听到阿尔瓦的话整张脸暗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浑身发抖甚至说话都变得不太自然：“给林素打开乔尔的房间……也是乔尔计划的一部分吗？难道你还想继续乔尔的事业吗？其实我们可以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乔尔留下来的计划，林素清除了你的记忆体，你现在还在受乔尔的控制吗？”

　　阿尔瓦露出悲戚而同情的眼神，他伸手握住布德的手让他冷静下来，淡然的说：“布德，一直在受到控制的人是你。最想见到乔尔，又最不想见到乔尔的人是谁？”

　　阿尔瓦转过头，再一次望向温室，嘴里发出低沉的呢喃，重复问：“是谁呢？”

　　像在问布德，又像自言自语。

　　对于布德已经回来，并且在和阿尔瓦谈论自己这件事情林素毫无知觉，他把自己整日整夜的关在图书室。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慢慢的他感到自己和那些奇怪的贝德蒙语言是那么的亲近，林素发现自己甚至学会了慢慢运用这种语言，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这种语言究竟有什么作用，是用来进行交流还是用来自言自语。

　　“就好像有两个我，甚至无数个我。但那些无数个我，他们既是我，又不是我。他们那些喜怒哀乐，让我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全知全能的状态，那是一种没有时间概念的可能性，甚至没有死亡。但是没有死亡的生命，还是生命吗？”林素心里这样想着，每当他这样想，在他脑海里又会出现许许多多的“林素”。

　　林素听到那些他自己，甚至在恍惚的时候可以亲眼看见那些他自己，他们有些不叫“林素”，也看不出来和“林素”有任何关系，但是林素就是感觉，那是他自己，他从“林素”这一个概念里面被释放出来，变成一个存在于任何又不存在于任何的状态。

　　而图书室除了这个令他无法自拔的着迷以外，更加让他好奇的是，那每一本手写稿的落款——邱一常。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林素只是觉得熟悉，再之后林素以为是巧合。

　　可是当他在字里行间发现“吴荞雪”这三个字的时候，林素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