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攻略计划[星际]》榕熠

63、第六十三章阿尔瓦：我要林素

　　B-281是由成群结队的孤独所组成的星球，它几乎拥有所有形成生命的可能和条件，但它太过年轻还来不及演化出自己的复杂生命体。

　　尽管现在它的机理上生成了人工的纹路，但没有任何一个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称它为故土，所有来到这里的都是外星人，都是孤独的侵略者。

　　三年前布德和乔尔带着他们剩余的追随者来到B-281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稀薄到几乎没有的气层，随时都在肆虐的各种风暴气候，以及寒冷的冰川。

　　几乎所有人，甚至连买下它的布德都觉得这可能是一次血本无归的投资，只有乔尔欣喜万分。

　　三年，乔尔有条不紊的布置一切，构建温室。

　　和地表恶劣气候相比地下确相对稳定，针对这样的情况，他让所有建筑向下，只空出稀有的土地来种植他那些“财宝”，那些可以转化毒素的植物。

　　现在阿尔瓦和林素的就住处在B-281赤经和赤纬的交界地带，那里是风暴最弱光照相对充足的地方。

　　张奕龙就很不幸的没有受到这种礼遇，因为好几次企图逃跑，张奕龙被软禁到了冰封之地，除了居所供暖良好之外，离开庇护所基本上就会落得活活冻死的下场。

　　这一切都让张奕龙非常焦躁，他开始后悔和布德交易了，自己现在似乎除了等死就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走，好几次他要求见布德都没有得到回应。

　　和张奕龙相比，林素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自从阿尔瓦醒来和自己谈过以后，他以为阿尔瓦就会安排自己做什么，但阿尔瓦完全没有，阿尔瓦甚至没有再找过林素，林素一开始还总守在房间里，总害怕阿尔瓦又会忽然出现，但过不了几天他就想通了，虽然现在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阿尔瓦要是太频繁的来找他，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现在自己除了等待，也许老老实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这样想过之后林素开始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的期待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为了转移注意力，林素开始在基地游荡。

　　林素每天都花时间到处闲逛，他暗自庆幸自己在布德及其手下眼里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废物。

　　虽然布德安排了荷枪实弹的守卫跟着林素，时刻准备在他表露出任何逃跑迹象立即进行处决，但林素看的出来那个高大的守卫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觉得大概所有人都认为就算他逃跑了也不能活着走出基地大门，所以才会让他不至于像张奕龙一样被彻底监禁起来。

　　B-281是一个比帝国主星小几百倍的小星球，可是这颗星球上的可见建筑确是十分壮观的，林素刚到的时候，放眼望去都是低矮的流线型扁曲的缓冲仓。

　　每一个缓冲仓都是地下基地露出地表的入口，被风暴和毒雨侵蚀的金属外壳散发着各色的锈蚀痕迹，那种锈蚀让林素非常惊讶，他知道那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金属材质，拥有非常稳定的分子结构和元素构造。

　　在帝国甚至只用于一些极端环境作为地基材料，这种材料可以抵御各种强酸和极度的温差，保持崭新好几百年，但在这里，居然只经过几年就出现锈蚀了。

　　更让林素感到惊奇的是，深根于地底的建筑。

　　之前一直战战兢兢，没有仔细观察基地的内部结构，现在他游走在建筑的每个房室，他惊讶于那发达的采光系统，不论走到哪个角落光线都是一样的充足，地下建筑最大的问题采光和通风，时常会使人感到压抑和呼吸困难，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不管下到第几层林素都能有种如同在开阔平地的畅然。

　　而且林素还欣喜的发现，他居然找到了能让他缓解压力的娱乐项目一个小型图书室。

　　图书室和其他任何房间都不一样的大门一下子就引起了林素的注意，那个巨大的双开门，足足有三个林素那么高，他觉得站在紧闭而精致的庞然大物面前显得自己那么渺小，林素问守卫那是什么地方，守卫居然很干脆的帮他把门打开了，更加宏伟的二层结构内室展现在林素眼前，林素觉得这个图书室的结构很奇特。

　　林素想这座城堡的主人也许并不在意如何才能用它装下更多的财富，而是要向别人炫耀他那些财富有多么精致，所以才和传统书室不一样，它没有充分利用空间在安装可移动的书架，而是只把书柜安放于四周的墙壁，然后空出了整个大厅部分，让整个大厅就像一个没装修好的舞池，除了地板繁杂的花纹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林素很快就发现，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大厅地板上的花纹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和每个方位书架上摆放的书有某种联系，林素默默把它记为一种给书分类的方式。

　　在这些分类细致的各类书籍里，林素找到了一些手写线缝的书，字体还都是出自一个人，字典那么厚的就有十本，零零散散的更是数不清，有些更是林素只听说过的从没见过的贝德蒙文字，那些古老的几乎已经消失的贝德蒙文字，贝德蒙民族特有的记录思维的文字，这些字不表达声音，不表达实物，不表达形状，而是直接记录精神。

　　林素没有办法翻译他们，但是很奇特的是这些文字好像也不需要特别去翻译，因为它们本来就没有特定的含义，它们甚至都不能称为文字，更像是一种脑电波，不是靠眼睛阅读识别，而是靠流入大脑的思维来交流，而且这些大量的信息都在说同一些事，关于生命和迷失以及死亡，还有一种奇特的交流方式——共情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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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81赤线上很温暖，现在又正好的一年中离恒星最近的时候，温室里盛开着各色的花，但是它们大都恶心丑陋，巨大而厚实的花瓣层层叠叠，各种不和谐的色调拼凑在一起，让那些花朵看起来就像正在霉变一样，还散发着有毒的气味，那些无形的气体好像张牙舞爪的野兽，随时都要扑向靠近的猎物。

　　植物大部分都是用来提取信息素的植物，它们的功能作用也和它们的外表一样丑陋。

　　所幸整个温室是被防化玻璃隔离开的，不然任谁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

　　阿尔瓦特别喜欢坐在温室外面，而现在他就那么坐着，头上还缠着纱布，但气色已经好多了，没有人敢打扰他，布德的下属都远远的站了一排准备随时听他差遣。

　　阿尔瓦盯着那些连颜色都散发着恶臭的植物，那些花，被称为花都是那么不恰当的生物。

　　很难让人相信，现在这里所有的布置和规划都是乔尔用三年时间建立起来，一切几乎都和乔尔想的一样，这颗星球两年就开始帮助布德盈利，而且挣的还是帝国贵族的钱，这是一场玩笑性的报复，他们被赶出帝国，帝国的贵族却私底下反过来和他们合作。

　　不过那都不是乔尔想要的东西，他追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乔尔是狂热的，这一点也正是布德感到害怕的地方，他们是兄弟，可乔尔这个骨肉至亲，就像B-281给布德的感觉一样，乔尔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匹敌的丰富想法，但他的内心却被孤独覆盖了全部。

　　阿尔瓦有时候想，如果一个人一定要用某种方式来占有，那布德和乔尔就正好是矛盾的对立面，他们一个靠证明自己来占有，而另一个靠放弃来占有，他们追求极致的黑色和白色，是向相反方向跑的最远的两个人，同时他们又恰恰只是在用同样的方式做相反的事情罢了。

　　想到这里，阿尔瓦又看了一眼温室，阿尔瓦也和其他人一样，第一眼看到这些就感到恶心，这个位子曾经是乔尔的专座，后来阿尔瓦一直坐在这里琢磨乔尔那句话：“它们美丽，是因为他们丑陋。”

　　正当阿尔瓦再一次陷入思维迷宫时，布德正回来了，他脱掉防化服在缓冲仓进入温室，看到一排人站在门口就知道阿尔瓦又在里面发呆了。

　　他轻声支开那些唯唯诺诺地下属，自己缓步走了进去，他那些下属则如同大赦一般长舒一口气的快步离开了。

　　“你终于清醒了。”布德在阿尔瓦面前单膝跪地，一边轻声说一边亲吻阿尔瓦的左手。

　　阿尔瓦只低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但布德早已习惯，他站起来坐到阿尔瓦左侧，面带微笑说:“再等一段时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过了好久，阿尔瓦才似回神一般淡淡说：“布德，我需要一个人。”

　　布德有些惊讶问说：“谁？”

　　这时，阿尔瓦才转过头看了布德一眼回答道：“我要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