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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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丝凉风拂起米白的窗帘，那小小弧度如夏天里少女轻飘的裙角。
被绷带细细包扎的手指也随之轻轻一动，病床里的齐肩黑发少女微微睁眼，她苍白的脸被细缝透露的月光照耀，更显病态的可怜。
这真的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忍者么？
“卡卡西。”
在这没有其他人的空旷病房里，夏美突兀的开口，她将枕头放在后背，费力的想要坐起依靠。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如裙摆般的窗帘。
夏美靠在厚厚的枕头上，宽大病服下偶然间露出的皮肤病态的青白，还有那皮包骨的瘦弱胳膊，这样一看厚厚的绷带反而让她显得没那么难堪。
“卡卡西。”
她又一次唤了一声那个伙伴的名字，似乎笃定他的存在。
“不出来么？”
夏美左手轻搭上太刀，以她现在身体力气连握紧一厘米可能都办不到。
“啪啦啪啦————”
回应她的是窗帘相互摩擦的声响，那瞬间的大风将窗帘以及她的黑发吹拂而起。
随着黑发以及窗帘的缓缓飘落，一位银发少年站在关好的窗前，月光将他的银发晕染模糊，背光的他难以让少女看清脸上神情。
一时间静默无声。
过了许久，少年声音微微传来，带着不忍与迟疑。
“你...才刚好，不要用‘心眼’。”
“没有哦~只是感觉。”
夏美笑了笑反驳道，她看不清卡卡西的神情，心里有一堆想要说的，此时也无法开口。她只能将太刀拿近些，然后像往常一样汲取着力量。
“那个窗，本来是关着的。你的隐藏技术很好。”
“透点气比较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虽然存了开点窗透气的意思，但也没想到这样也能被发现，卡卡西不禁称赞了一句，慢慢踱步靠近夏美。
“卡卡西...”
被靠近的人影遮掩了所有月光，只不过几个月，少年长的飞快，仿佛不再是夏美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光照的侧脸没有面罩遮挡，不再是原来柔软弧度，已然变得棱角分明，少年只不过是走动，也有种利落干净的帅气。
但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
依旧是没得到回应的夏美紧蹙着眉，只不过是靠近些，就能感受少年身上凉薄的体温，可见他在外面没少等待。
“卡卡西，你这样会...”
“白痴么！？”
关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突兀低吼打断。
“我说你！白痴！”
一个拳头用力砸在少女脸边的墙壁上，雪白的墙壁出现几丝纹裂，沾上了点点猩红。
少女漆黑的眼中倒映出银发少年脸上不满的愤恨与怒意。
“你居然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么？！你知不知道你手腕的事啊！！！”
为了保护自己，他像是刺猬浑身竖起了棘刺，明明自己柔软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夏美咬了咬唇，在这极近的距离毫不示弱的对视回去，从喉咙发出咬牙切齿的低音。
“你才是..”
平日温柔的少女第一次在伙伴面前发火，第一次如此不礼貌的回敬。
“你才是大白痴！！我当然知道啊！”
看着面前少年呆滞的蠢样，夏美怒气一下提不上来，只能粗粗的喘了口气。
“呼...我知道啊，知道以后再也不能将刀术发挥到极致了。”
‘原来撕开那层平和假象，露出里面会那么痛啊.....’
左手中的太刀被握紧，绷带缓缓渗出浅红，手上那点疼痛甚至比不上心中的千分之一。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握紧你咯。’
“....抱歉”
知道自己失言的卡卡西苍白无力的道着歉，银发有些蔫的随着他低头搭下。
“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么？”
黑红的太刀在纯白床单格外显眼，随着少年的摇头，刀柄轻启，只不过一点刀身就足以反射出漂亮的白光。无论多少次，夏美都流连忘返于此，心里充满自豪与珍惜。
“它的材质与二代火影武器一样。”
“雷神之剑？你送我的那把小太刀也...”
“恩，也是哦。他们都随着主人的强弱变化。”
缓缓的收刀，夏美左手颤抖的将太刀放在卡卡西手中，只是简单的动作已经耗费她全身力气。
“你知道么？我这把刀既算太刀，也算大太刀哦，因为刚刚好五尺。
绑着绷带的手让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握住那把太刀。
“还有哦，你可以每天传查克拉给他。我以前输的查克拉都是火和雷，所以你在掌握火属性变化之前，都输雷比较好，否则他会不高兴的吧~”
卡卡西想紧紧揪住胸口，心脏剧烈跳动的令他近乎无法呼吸。
“拜托了，卡卡西。可以让我的伙伴....”
一想到再也无法使用他，夏美心口便撕裂般疼痛，不舍与留恋无法克制的溢出。她深呼了一口气，即使如此她也认清了现实。
“成为最强么？”
“请...请...务必！请务必让我..”
卡卡西深深的低下头颅，口齿不清却着急的说着。
原本只是想去道歉。
原本只是想委婉让她放弃，以免手腕二次受伤。
‘为什么我这么逊啊...’
“卡卡西....”
绷带缠绕的手轻轻抹去那一串透明水珠，夏美低语着同伴名字，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她轻轻将少年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让这高傲同伴的脆弱不被任何人所见。
天才忍者此时的哭声如迷失小兽找到归家之路的低泣。
“我会做到的。一定！”
大颗大颗带着体温的咸苦水珠落在少女瘦削肩膀上，卡卡西感到脸与眼的滚烫缓缓传至心底，他虚环着夏美，做出一辈子的承诺。
保护伙伴也好，成为最强刀者也好，一定一定都要做到。
因为是她交给我的。因为她将自己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这样无能的我。
所以，无论什么。
‘我想替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事。’
虽然他最终都没说出他原本过来想说的话。
‘谢谢你承诺我无需选择，你做到了。’
‘谢谢你还能回来，没让我后悔一生。’
莹白月光透过窗户，将少年少女虚虚环抱的人影拉在地上，分外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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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外露情绪的卡卡西平静后要干的第一件事。
盯——————
杀人灭口（误）
“好啦好啦我不会说的。”
忍住不笑的太张狂的夏美，小力摇了摇头。
“不过居然没人听到？你设置结界了？”
“恩。我和带土加入了暗部，这是最近学的静音结界。”
卡卡西乖巧的点点头，说出了算是辛密的情报。
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夏美又指了指那个纹裂还带着红点的墙壁。
“这个怎么办？”
卡卡西快速将面罩拉上，隐藏住已经浮上脸的红云，结果摸到温烫耳朵，只能掩饰的干咳一声，用手挠了挠黑色面罩。
“你说呢？”
“用幻术吧。”
“好....你干嘛？”
看着对面瞪大眼睛的夏美，卡卡西有些不解，原本结印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是...卡卡西吧...”
眯着眼睛一脸怀疑的夏美，又一次上下打量着银发少年，眼里写的全是‘这么不按规则走的同伴是谁啊不认识不认识快把原来的卡卡西还来’。
“baga”
习惯的骂了一句，卡卡西手往墙上一拂，那破损的地方便恢复了原样。
“走了。”
“恩，再见。”
盯——————————
“怎么了？”
看着已经一脚迈在窗沿上却暂停动作的卡卡西，夏美疑惑的歪了歪头，深刻感到今天卡卡西的不对劲。
“不要再说再见了。”
风将银发吹的凌乱，月华之下，卡卡西回头认真的对夏美说道。他记得，少女转身进入竹林单手挥挥所说的话。
‘再见啦’
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好。”
得到回答的少年，面罩下勾起满意的弧度，然后像风一般飞跃而去，带走所有凉意。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少女一人静静的躺卧，她将被子拉到最高，整个人蜷缩在内，仿佛在世界的最角落喃喃自语。
为了没有一人能发现，她的阴暗。
“我真的真的很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