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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傍晚，军舰的厨房里就已经忙得热火朝天，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叮叮当当甚是悦耳。本杰明一边挥舞着铲子，一边翘着小胡子怒吼：“如果让老夫知道那盘点心是谁做的！我要他好看！”前所未有的耻辱！中将大人这还是第一次批评他做的食物难吃！当他问起是哪一种点心的时候，中将大人竟然说一口就吃下去了没注意看……算做点心的厨师运气好！
看着本杰明青黑的脸色，躲在不远处的维维安嘿嘿嘿的偷笑，顺手捏起一枚装好盘的肉丸，塞进了嘴里。没事可做也没有艾斯可调戏，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另一边艾斯和他刚认识的海军们已经勾肩搭背地涌入了餐厅。
“艾利，欢迎来到卡普中将的船上！今晚我们一定要开宴会庆祝！”金发瘦高青年朝身后挥手，“快进来快进来！厨师们一会就会把晚餐送来了！”
“艾利小哥，今晚可要不醉不休啊。”大胡子憨憨地笑着，用力拍着艾斯的后背。
“好啊，我也很喜欢宴会。”不过我可没说过要加入你们啊。虽然知道今晚他和维维安就会趁着夜色溜走，但是看着这群海军兴高采烈的脸艾斯还是跟着笑起来，“我可是早就饿了！”
“我们还要看厨娘小姐！”“之前多亏了厨娘小姐，不然老子就要被中将吓的趴地上了！”“这还不都怪艾利小哥不听话！”“就是就是！等会儿艾利一定得自罚三杯！”
餐车的小轮子独有的轰隆声由远及近，带着高耸白帽子的厨师们推着餐车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餐厅。本杰明给中将大人单独送餐去了，所以并没有人因为那些本该被罚不许吃饭的海军也在场而跳脚。跟在一队高高的厨师帽中间，小姑娘的白色厨娘头巾相当显眼。她个子不算矮，但白玉般的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浓密的黑色长发搭在身后盖住了肩膀。挽到手肘处的衣袖滑落了一半，半遮着纤细的手臂。她推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餐车，从一侧探出头来吃力的把握着方向，不少汤汁丰富的菜肴已经洒出了少许。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艾斯，维维安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不再和其他厨师维持着队形，她推着轰隆隆的餐车向艾斯跑来。
“艾利！我把好吃的东西都给你带过来啦！”
海军们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完全无视军中礼度章法的厨娘，再看看已经摆好餐具跃跃欲试的艾斯。
说真的，有点羡慕啊……
“为了新加入的艾利，干杯！”“为了新来的厨娘小姐，干杯！”“为了今天的晚餐，干杯！”
艾斯笑着和海军们一起干杯，然后睡着，再被摇醒，继续干杯。如此循环着。维维安找了把椅子坐在艾斯身旁给他添上一盘又一盘食物，笑眯眯的看着他大快朵颐。
“厨娘小姐和新来的亲一个嘛！”金发青年大声起哄到，他边拍手边喊，“难道你们这群单身汉不想看吗！”
“想看！”喝高的大胡子砰砰砰的拍着餐桌。
“嗯？”艾斯一愣。
“诶？”维维安眼前一亮。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偌大的餐厅热闹起来，海军们笑着闹着起着哄。
正中下怀！维维安心中一阵乐。她毫不犹豫地伸出细细的双臂，紧紧搂住艾斯的脖子，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艾斯抬头看着她，一直扣在头上的海军帽顺势滑了下去，露出了一头微卷的黑发。维维安低下头，对着少年因惊讶而微张着、还沾着些许酱汁的双唇狠狠啃了下去。
……今天的酱肉汁混上啤酒味道真不错。
周围起哄的海军有一瞬间的呆滞，继而情绪越发的高涨起来。这么主动的女孩真是不多见啊！他们涨红着脸比当事人还激动，用力拍着手，口号也混乱了起来。
“再亲一个！再亲一个！”“交杯酒！交杯酒！”“呜呜呜俺也想要老婆……”清醒的、喝醉的，嘴里含着酒的、嘴里含着食物的，一时间餐厅里群魔乱舞嚷作一团。
卡普走进餐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本杰明在一旁擦着汗不断劝说这中将大人不要和其他海军一起用餐，这会降了身份。
“怎么，老夫吃饭还不能偶尔换个地方吃？”然后他推开了餐厅的门。
平时井然有序的士兵们乱成一片也就算了，刚才那个送点心的小丫头竟然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子搂在一起？那小子的手放在哪儿呢？
“都给老子坐好了！”卡普一声大吼。
餐厅里的所有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短暂的定住了几秒。然后一起僵硬的回过头看向不知何时打开的餐厅大门。不分场合卿卿我我的那一对也把头转了过来。
小厨娘紧贴着的那张熟悉的脸夺走了卡普所有的注意力。
白天在甲板上不肯抬头的就是这小子。卡普眯了眯眼。还真是……真是像小时候一样死也不肯听话呢。
“艾斯。”
始料未及，艾斯根本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下和卡普相遇。没有帽檐的遮挡他根本无处遁形，只好抬起头皱着眉迎上大门前老者如炬的目光。
“老头。”
两人声音都不大，对话也仅限于称呼。但大厅里顿时就没有了声音，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维维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识趣的什么也没有问。
毕竟……饭量同样惊人的两个人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吧。
“艾……斯？”有海军小声嘀咕起来，“艾利本该叫做艾斯吗？”
“艾斯？火拳艾斯？”有人大叫起来，“他是海贼！悬赏两亿贝利的海贼火拳艾斯！”
“有海贼上船了！快来人！”有人大叫着跑了出去。
卡普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艾斯，他的双手和刚进入餐厅是一样抱在胸前。可艾斯却不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了。周围刚刚还一起干杯的海军有不少已经惊疑不定的站了起来，试探着对还穿着海军服的艾斯举起了枪。
艾斯将维维安拉到身后，板着脸对海军们喊道：“维娜是我在水之都认识的，你们不要瞄准她！她什么也不知道！”同时轻轻推了她一把。
维维安立刻明白过来，她麻利的翻过餐桌，朝着厨师通道退去。原本定在半夜的计划要提前执行了，她现在必须马上去军舰的船舱里找一艘小船。
不过，她跟了白胡子老爹快十年了，好像连通缉令都没有……也没人认识。和艾斯一比显得好失败！身后砰砰砰的交火声已经响起，维维安回过头，看见火焰正在艾斯身上的空洞边缘聚集。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邪笑，海军上衣逐渐燃烧殆尽，露出了挂在颈间的红色珠串和背部巨大的白胡子海贼团标志。他轻轻一跃跳上了身后的餐桌，笑眯眯地对周围的海军说：“你们的枪对我无效哦。”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枪！”艾斯两指并拢，双手沉在腰间，“火-枪！”
小团的火焰顿时像子弹一样四散飞去，打的周围的海军四处乱窜。只有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站着大胡子和金发，他们手中握着枪，但是没上膛，艾斯的火焰也没有波及到他们。
大胡子看看在海军中游刃有余的艾斯，又看看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卡普中将，悄悄放下了手里的枪。但金发瘦高青年却脸色诡秘地举起枪，瞄准了不起眼的某一点。
“砰！”
“维维安！”周旋在众海军之中的艾斯顿时睚眦欲裂，暴喝出声。
身后有破空声传来，在海贼船上生活的维维安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来不及回头，连艾斯的喊声都没来得及听完，她本能的朝身侧扑倒。天旋地转，景物晃成一道道彩色的亮线，来不及闭眼她只能咬紧了牙关。
嗖！子弹深深的嵌入了前面的地板，但小腿火辣辣的疼起来。维维安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下，但没能站起来。直达膝盖的长筒靴从中间断开，无力的垂落在脚背上。
纤细的小腿上刺目的鲜红蜿蜒而下，却遮不住腿上深深烙印着的象征着邪恶的深紫色标志。
白胡子海贼团！
“快看！和火拳艾斯身上一样的标志！”第一眼看到的海军顿时大喊起来，“这个女人也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快抓住她！”
可恶！维维安咬牙切齿。如果是刚才她还能踹飞几个海军，现在站起来都有些勉强了。
“火拳——”滔天的火焰在餐厅另一头拔地而起，一路冲到维维安身后轰穿了墙壁。所经之处的海军们个个人仰马翻，横七竖八的摔在了地上。餐厅火光冲天，将海军们额头上惊疑的汗珠染成金黄色，浓烟夹杂着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一时间救火声和惨叫声交织成了一片。
艾斯弯腰抱起维维安。他抿着嘴不发一言，火光在他的拳头上跃动着，映照出他杀气毕露的侧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金法正狼狈的躺在地板上喘息着。
“够了，艾斯。”维维安拉下他的手，“我不想毁掉中将的船，你也不想的吧。”
“海军太多了，我也暴露了，看来是没法去找小船了。”
“我们逃到另一个时空去吧。”她微微笑起来。
透过重重火光，艾斯远远地凝视着依旧一动不动的卡普。
“嗯。拜托你了。”
维维安伸出纤细的双手，勾起十指深深的插入空气中，如同插-进了厚重的泥潭，很快就停在了空中。她双手向两侧用力一扯，霎时间被火光映的橙黄的大厅里被生生撕出一道黑缝。
不断射向两人的子弹停滞在了半空中，不再前进也不下落。两人周围的空间逐渐扭曲起来，景物都变了形状。以他们为中心，旋风骤起，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了刺耳的撕裂声。像是下起了暴雨，众人只觉得脸颊被雨滴打得生疼，又像是刮起了暴风，近处的海军们逐渐双脚离地，身体被卷起来远远地甩了出去。
“快躲开！”卡普双目瞠圆大吼道。从前听说白胡子手下有个并非能力者的女孩可以徒手撕裂时空，但白胡子从未让她出现在世界的眼前。他一直觉得太过荒谬以为是谣传。
直到现在……两人的身影已经逐渐消失在巨大的黑色裂缝里。
“我也拦不住他们的，”卡普伸手抓住身边两个想要冲出去的上校，“从裂缝出现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在这个时空了。”
良久，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想多看一会儿那孩子穿着海军服的样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startline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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