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家教]光阴不复》微云疏影

24、伤口

　　第一缕晨曦划破黑暗时，沢田纲吉已到了克莱门斯庄园。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白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笑眯眯地对沢田纲吉打招呼：“纲吉君，好久不见。”
　　沢田纲吉轻轻颌首：“白兰，好久不见。”
　　“我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想要请教纲吉君。”白兰以手托腮，漫不经心，“克莱门斯庄园与彭格列初代，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六道骸冷笑道：“你会不知道？”
　　“当然哟！我可不是为了彭格列才要收购克莱门斯庄园的。”白兰一脸天真无辜，“骸君将我想得太坏了呢”
　　直觉告诉沢田纲吉，白兰并没有说假话，故他环视四周，确定这里没外人之后，平静地说：“彭格列初代的遗体，就在克莱门斯庄园。”
　　对于彭格列一世，白兰可是记忆犹新，毕竟那是一个隔了两百年，仍坑了他一把，间接导致他落败的男人。也正因为如此，真六吊花与巴利安、六道骸的战斗中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就通知了他，他也改变原本的想法，直接赶了过来。如今得到沢田纲吉的证实，这位密鲁菲奥雷的BOSS笑了笑：“原来XANXUS君说得是真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一点也不知道哟！”
　　狱寺凖人压根不信他的解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兰笑眯眯地说：“狱寺君太高看我了呢！虽然我很开心被人当做无所不能的存在，但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哟！”
　　沢田纲吉扬起手，止住狱寺几乎脱口而出的无礼话语，望向白兰：“你不知道的话，为什么对克莱门斯庄园势在必得？”
　　白兰笑吟吟地说：“那是因为，小云雀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将克莱门斯庄园作为礼物送给她，现在看来——呀，看你们的表情，似乎是不信呢！这样好了！”他打开通讯器，显出立体影像，“草壁，帮我转一下小云雀。”
　　草壁哲矢看见一旁的沢田纲吉等人，先是吃了一惊，再听见白兰的要求，为难的表情通过投影，清晰无比地显现：“白兰先生，恭先生这几天不会见任何人，您应该是知道的。”
　　“知道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在这时候打扰小云雀呢？”白兰仍是优哉游哉的口吻，“是克莱门斯庄园的事情，我和纲吉君有点小小的分歧哟！”
　　草壁神色一凛，暂时关了通讯：“知道了，我这就去告知恭先生，失礼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毫无疑问地证实了云雀与克莱门斯家族渊源匪浅，Reborn、六道骸等人登时陷入深思，还没等他们多想，白兰的通讯立刻响起：“白兰先生，恭先生需要超炎指环传送系统的权限。”
　　彭格列众人的心为之一跳。
　　超炎指环传送系统？居然这么急，连直升机都不坐，直接就……
　　“我一向是对小云雀无条件开放所有权限的哟！”白兰站了起来，随性道，“好了，纲吉君，我们一起去门口迎接小云雀吧！”
　　沢田纲吉压下心中担忧，不动声色：“好。”
　　“对了，小桔梗，把伯爵带上。”白兰似乎刚想起这件事一般，漫不经心地说，“这可是惊喜哟！”
　　一行人刚走出城堡，就见不远处，直升机朝这边飞来。
　　白兰这家伙，居然把超炎指环传送系统安得这么近……Reborn的神色沉重了几分，就见云雀不顾几十米的高度，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带着凛然杀气，快步走向这里。
　　沢田纲吉的目光落在云雀臂上的黑纱上，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声惊叫。
　　乔治.克莱门斯死死地盯着云雀，不住后退，身子一个劲地打抖：“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应该死了，你应该死了才对——”
　　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云雀目光微冷，强烈的杀气震得乔治.克莱门斯一屁股坐下，面对居高临下望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的云雀，歇斯底里，近乎崩溃：“你应该死了，对，早在九年前，你就该和你的父母一起下地狱去了！”
　　“够了！”沢田纲吉的神色冷漠如冰，第一次露出难以言喻的杀气，“闭嘴！”
　　乔治.克莱门斯被他的威势所慑，抖如筛糠，Reborn若有所思：“听说他是在兄长全家遭遇空难之后，才继承的伯爵之位——”现在看来，所谓的“遇难”，另有隐情啊！
　　白兰笑吟吟地说：“没错哦，所以说，小云雀才是正统的爵位继承人呢！”
　　“不，我才是！”乔治.克莱门斯被这句话一激，浑身颤抖，几乎癫狂，“他们死了！都死了！我才是克莱门斯伯爵，我才是！”
　　没错，一直压在我头上的哥哥，天赋出众的侄女，他们早该死了！
　　Reborn冷冷地说：“看样子，你也插了一手啊！”
　　“没错！”乔治.克莱门斯已有些神志不清，却不可能忘记改变他命运的一天，“我知道那人是来套我话的，我没有醉，却假装醉了，告诉他，克莱门斯家族的祖上是深受皇帝信赖，奉皇帝之命，私下组建直接隶属皇帝的秘密情报部的高官，财富无数。那些价值连城的土地、庄园、古董、宝石，全都属于我的哥哥，我一个子也得不到。”
　　那天他真的没醉么？他不知道，也完全记不起来了。他只知道，那一天，半醉半醒之间，他说了很多，很多，多到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然后，没过多久，就得到了他最羡慕也最憎恨的那个人的死讯，再然后，他就成为了克莱门斯伯爵。
　　没错，那一天，我一定没有醉，是我将这件事透露出去，是我害死你的。这么多年，我终于赢过你一次了！从前，什么都是你的，但现在，什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Kufufufu，那位情报部的高官，该不会就是彭格列初代云守兼门外顾问阿诺德吧？”六道骸似笑非笑，“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将相关的一切痕迹抹消，将家族成员葬在这里，确实很有可能。”
　　沢田纲吉厉声道：“住口！”
　　这时，云雀忽然快步向城堡走去，速度越来越快，转瞬就消失不见。
　　没有人比沢田纲吉的反应更快，几乎是第一时间，他也跟了上去。下一刻，冰晶从城堡大门蔓延，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将整座克莱门斯城堡冰封起来。
　　“纲。”Reborn看见这一幕，欣慰之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大概每个亲眼见证了孩子成长的父亲，都会有这种心理，“越来越有首领的样子了。”
　　白兰笑吟吟地点燃了戒指上的火炎：“零点突破，名不虚传！”
　　“白兰——”尤尼的声音忽地响起，白兰转过身，就见又一架直升机降落，还未挺稳，尤尼就看见他打算强行突破城堡，立刻喊，“我有事和你说。”
　　哎呀，小尤尼又来阻止他了。
　　算了，之前误会了小尤尼，虽然现在是个好机会，但和小尤尼说两句也不迟，故他直接跳上飞机，顺手把γ挤下去，毫无愧疚地吐了吐舌头：“小尤尼要和我说什么呢？”
　　尤尼略带歉意地看了伽马一眼，对飞行员说：“开高一点。”
　　看上去很郑重呢！
　　白兰笑得很甜，尤尼却不吃他这一套，第一句话就是：“白兰，你认为自己应该去么？”
　　“怎么，小尤尼认为我不该去？”白兰眉眼弯弯，“这样偏心纲吉君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不是偏心！”尤尼的话语永远是那么透彻，“你利用云雀恭弥骨子里的温柔和对家庭的看重，不顾她的意愿，一而再，再而三地撕开她的伤疤，想趁着她悲伤痛苦的时候得到她的心，然后呢？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件事，对你产生好感甚至爱上你，你难道不会觉得无聊、空虚、没趣，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
　　白兰的脸上没有了笑容，语气带着警告：“尤尼。”
　　“以你的性格，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尤尼从来不怕白兰，相反，她非常关心他，“在彻底认清自己的感情前，你能否不要将感情当做游戏？”
　　白兰.杰索本来就是一个谎话真挚得像真心话，真话却轻浮到像玩笑话，压根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的男人。唯一可以肯定得是，如果他纯粹是虚情假意的话，谎话张口就来，不会有半点犹豫，也不会透露半点真实情绪。可见这一次，他确实有些认真，但也只是“有些”罢了。
　　这个人的真心，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认清，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一切都是游戏。再怎么历经艰难，最后达成目标的那一刻，成就感之后，伴随而来得则是比以前还强烈的空虚。原本吸引着自己，令自己执着万分的事物，也变得那样黯淡无光，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吸引力。
　　到了最后，就连少得可怜的，由“成就感”带来的快乐，也没有了。因为他已经赢过太多太多次，无数次的循环往复，几乎没有什么能给他带来新鲜感，心空到几近荒芜。
　　白兰，我不是帮着纲吉君，我是不希望你……想到自己看到的“未来”，尤尼沉默了。
　　我不希望你，走向那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