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忙救人的虞道长 ...
-
担心了一晚上的萧景琰并没有睡好觉，与霓凰郡主不同萧景琰对虞惟林并不了解，对虞惟林医术不错的认知完全来源于霓凰与萧景沅。
但是在看到虞惟林不过是一个顶多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看上去弱不禁风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之后，说实话萧景琰心里真没底。这个形象与他之前所想真的差太远了，看上去多少都有点不靠谱。
四十脊杖下来绝对不轻，纵使行刑之人因萧景沅皇子身份手下留情，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更何况，脊杖是重邢……
可这杖刑，萧景沅本是不用受得，也不应该受得。
因为归根结底，虽然动手的是萧景沅，但先把剑架在太子脖子上的却是他。
正因萧景沅的掺和，他才从里面摘出来，因此所有的过错也都变成萧景沅的了。
而且，与之相较，太子所受的伤，太轻！
又何止是太轻，对萧景琰而言，太子那所谓的受伤，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损伤！
萧景琰的内心是复杂的。
他与萧景沅之间的相交不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他对萧景沅现在的认知大多来自与传闻，应而对这个弟弟的映像算不得好。
但有少时的记忆垫底，综合下来也算不得差。
几次相见也不过是点头不咸不淡的打个招呼而已。
萧景沅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景琰对于他深的映像便是，一个肉乎乎脾气娇的很，不爱理人的小胖墩。
但那时，谁也没想过，这个小胖墩会长成如今这般邪魅狷狂，画风清奇。
萧景琰对还是小胖墩的萧景沅映象很好，小胖墩虽然不爱理人，但却会用软绵绵糯糯的声音，仔细的称呼每一个认识的人。
那时，萧景沅称他，景琰哥哥。
一个亲昵的称呼，在兄弟之间得此殊荣的只有他，与祁王……
后来如何变成现今的模样？
仿佛一切依旧在眼前，至那天起什么都变了，天翻地覆快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尘埃落定。
那时他寻到了林殊向他讨要的大珍珠，他欢欢喜喜等着林殊，预想之中他应该带着几分炫耀，再将珍珠交到林殊手上。
可是他等来的是晴天霹雳！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完全懵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连哭都哭不出来，他浑浑噩噩不知所处，如一具行尸走肉晃荡着，他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这样子的状态。
他歇斯底里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拒绝接受这一切。
到如今他都无法想象，那时的他是有多么疯狂。
然后，母亲叫醒了他。
他看着红着眼眶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再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那个对他照拂有嘉温和可亲的长兄不在了，那个骄傲张扬生性炽烈的少年将军不在了。那个怀里总喜欢抱着一个肉乎乎的小胖墩，身体不好但特别乖巧会甜甜的叫他景琰哥哥的小女孩也不在了……
死亡。
年少的萧景琰能理解他的含义。
但年幼的萧景沅却无法理解，小胖墩见不到玩伴不高兴了，但他不敢在同样不高兴的太奶奶身边闹，于是找上了最熟悉的萧景琰。
哭着闹着要他的林林姐姐，大哥哥们。
说实话，烦，很烦。
但即使接受了这一切的萧景琰内心依然不好受，他的兄长视为兄弟的人死了，而且还背上了谋反的罪名！即使他从骨子里不相信。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要了他们的命的人，是他的父亲他的舅舅！
外表的平静不代表内心平静，终于有一天萧景琰的情绪爆发了，亦或是一种迁怒。
是对父亲的怨怼，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恨！
有些话一旦说出就无法挽回。
语言是最锋利的刀子。
年少的萧景琰同样不曾体会。
当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发泄完毕，当萧景琰冷静下来时，萧景沅止住了哭声，眼中蓄满了泪水，咬着唇倔强的看着他，圆润的小脸写满了委屈。
当时萧景琰心里就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萧景沅就迈着小短腿跑远了。
萧景琰心里悔，但一连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寻到萧景沅的身影，他想小孩子忘性大，或许再过几日萧景沅说不定就消气了，然而萧景琰并没有等到那一日。
他离开金陵随军，回来的时日寥寥无几。
至此，再无交集。
而再次正面见到萧景沅时已经是多年以后，他回金陵述职，遇到了正将一个身着官服之人抽成陀螺的萧景沅，他未认出那个身形纤长，面容俊逸带着一丝戾气，性格乖张的少年会是当年那个小胖墩。
当街鞭笞大梁官员无疑是将朝廷的脸面踩在了脚下，萧景琰自然出手阻止了，并且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萧景沅置若罔闻，然后两人打了起来，最后输了的是萧景沅。
萧景沅抹掉唇边血迹，看向萧景琰目光平静，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然后他笑了笑，只字未言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他与萧景沅之间的关系应该更僵硬了。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萧景沅会出来给他顶缸，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于是萧景琰顶着一双黑眼圈，被李深请来用早膳。
一碗肉丝粥、一碟春卷再加一屉小笼包。
早膳很简单，但对于久居军营的萧景琰来说，也是比较丰厚。
萧景琰：“多谢。”
李深：“靖王殿下不必客气。”
萧景琰没有着急吃：“厉王如今的情况如何？”
李深温和一笑：“已经无碍了，若靖王殿下不放心，用膳以后可以去看看。”
天还早，萧景琰用完早膳之后，东方不过刚泛起光，将将照亮了小半个天空。
半空之中雾气氤氲，微光透过雾气，细碎的撒下。
清风抚来，带来淡淡的冷意。
“霓凰郡主还未起吗？”萧景琰问道。
“郡主见过厉王殿下就已回府了，等晚些会再回来。”李深答道。
客舍离萧景沅所处地方不远，但中间也隔着回廊水榭。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却寂静无声无一人，若是在一般人家还算正常，可是这么大的府邸却没有看到一个仆妇佣人，而仔细想来在这府邸里除了虞惟林与李深再未见到其他人。
着实反常。
看出来靖王的疑惑，善解人意的李深自然出言解答：“因主人喜静，居于此地的只有我与主人，平时衣食住行皆由在下一人操办，而扫撒之类的活计每日自有人前来。”
也就是说，这么大的一个府邸，连一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
萧景琰皱眉：“若是有人想要对你主仆二人不利，岂不是轻易便可得手。”
李深微微一愣，笑了：“靖王殿下果然心善，不过殿下多虑了，虞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进得来的，就是真有什么宵小之徒闯了进来……”李深的声音陡然转冷：“鄙人也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萧景琰走了两步，顿住了脚步，似突然想到什么：“近些年金陵倒是多了不少能人异士。”
李深淡笑：“主人的目的并不在这庙堂江湖之中，只为了了结一番本不该有所牵扯的因果。”
“哦？”萧景琰不置可否。
李深笑了笑没在说话。
已经离目的地很近了，两人抬眸便能看见，一人凭栏独立。
雾气还未散，隔着雾，对面的人影朦胧，一袭素衣散发，蓦然一眼缥缈的不似真人，几欲随风散去一般。
然后那人影一晃，步步踏雾而出，终是回到了人间。
李深躬身。
虞惟林步步走来，至萧景琰身前：“虞某给厉王殿下用了些药，在伤愈之前应当不会醒来。”
然后擦肩而过：“交给你了。”
李深：“是。”
萧景琰简直目瞪口呆，从未见过画风清奇之人，好歹也是个皇子，说不搭理就不搭理。
【划掉】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划掉】
萧景琰不由得皱眉，他身为皇嗣虽不受宠，但被忽视到这个份上，也是头一回。
李深立刻解释：“主人他生性如此，不善与人交往，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靖王殿下见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露忧色：“昨夜主人一夜未眠……”
萧景琰：“我并未介意。”只是虞惟林那个爱答不理的态度弄得有点懵。
而已经远去的虞惟林心中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脚步渐行渐急，手中不停掐算，几次却无果而终。
虞惟林面色凝重。
先前心中有感便出手掐算，不过将将有了头绪却戛然而止，若是与先前占卜只是源自此间天道的拒绝还好说，可是这种感觉分明是有人施术遮蔽，而且还是极为杀伐血祭之术，而且代价极大。
在这个世界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虞惟林突然脚步一顿，抬起手之间夹住一张笺子，上面流转的尖锐的气息凝聚不散。
“剑……意？”虞惟林若有所思。
手中笺子上有杭菊花瓣层层叠叠，是极为耀眼的金色，是金丝。杭菊不是绣上去的而是连同笺子一起织出来的，微硬温凉的触感说明这并非丝绸绢布之类，倒像是……象牙劈丝？
在他所能感知的范围之内未有任何异动，又能剑意将剑意附在这笺子上凝聚不散，而又不会毁了这张笺子，此人在武道之上的造诣非凡！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这张笺子与十三年前，晋阳长公主所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此人不仅神出鬼没武艺高强，而且身家不菲，很可能知道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是参与者。
笺子上只有八字。
金戈之铮，不利东南。
虞惟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去，怎能不去。
＊
一道身披斗篷窄袖长靴的身影在林中奋力穿行，鸟兽惊散枝叶哗哗作响，而就在不远处坠着道道人影，个个身着夜行衣，手执兵刃，行动敏捷配合默契。
夏冬紧抿着已经失了血色的唇，即使被逼到如此境地面上也不见任何慌张，她捂着腹部的伤口，一面借着浓雾隐蔽身形，一面故意的将斗篷打在树枝上发出声响。
这是第三批人，第一批来自誉王，第二批来自太子，而前两批都被第三批人给干掉了，这批人则表示，会在她临死之前告诉他们的来历，好叫她死个明白。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对方不介意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她并不想做这只老鼠呢！
现在追杀她的人并不多，其实只有六人，麻烦的是，这六人不知疲倦一般时时追击，而她如今已经负了伤，时刻的戒备也让她身心疲惫，如此下去她很可能不能活着离开。
说实话她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眸洋溢锋锐，长剑崩断已弃，夏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雪亮的匕首，伴着刺骨的寒光。
突然夏冬将斗篷解下向前一掷，裹着内力向前冲去打在枝叶上更是哗哗作响，而她乘机滚入一旁的灌木，敛住呼吸整个人沉寂下来，连心跳都放缓了几分。
然事与愿违，那六人并未有如她所想向斗篷追去，而是直接想她扑来，手中兵刃寒光四溢，如网将她笼罩在其中。
劈、砍、刺，最基本的招式，六人却配合的无比默契，在一瞬间封住了夏冬所有的退路。
夏冬丝毫不见慌张，甚至可以说毫无波动。在悬镜司多年，几经生死，什么样的绝境未曾见过？如今的境况虽然凶险，在她心中却实在是激不起什么波澜。
夏冬反握匕首，刀背紧贴手臂，矮下身子一旋，兵刃相交急促的铿锵声起，奏出最危险的旋律。她身若游鱼在六人的夹击下穿行，甚至有几分游刃有余，这并非是的身法她如何的高明，至少以她目前的情况也使不出多高明的身法。
而如今夏冬能以负伤之躯与他们战的难舍难分，自然是因为发现的了他们的短处，虽然六人配合默契武功也不凡，大开大合之间杀伤力也不低，但动作之间总有一些滞涩，特别是贴身近战需要灵巧的招式之时，更显得分外不畅。
大好的机会夏冬岂会轻易放过，她不介意鱼死网破不代表她想鱼死网破。
其中两人高举兵刃一前一后向她劈来，其余四人在外围成了一个圈，夏冬身子一晃先是躲开了从后方劈来的一刀，然后突兀的向前一跃直面高举兵刃的敌人，寒刃几乎是擦着她的脖颈而过，而她也落到了那人的面前，两人几乎是紧贴在了一起，手起刀落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匕首已经由下颌洞穿了。
夏冬从容的抽身而去，借着自身的灵巧，趁着其他人还未有反应，已经冲到了最外围的其中两人面前，手中匕首恍若与她融为一体，抬手一挥她便知道得手了，匕首轻易地划破了两人的喉咙。
夏冬侧身折腰，她能很清楚的感到腰侧的衣服被划破，利刃在皮肤上游走。她在空中一个翻身，一脚踹在了那人手腕上，眼见那人兵器脱手，她抓准了时机，洞穿了那人喉咙。
捂着腹部被撕裂的伤口，夏冬的脸色已算不上好，不停地有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她丝毫不敢松懈，紧握匕首目不转睛的盯着余下的两人。
而下一刻颠覆她三观的事情发生了。
倒在地上本该已死的四人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若不是他们脖颈上的伤口，夏冬几乎以为之前经历过的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
夏冬表情未变，却难以压下心头的微慌。
这一切都看在虞惟林眼中。
而且虞惟林看到的比夏冬更多，他能看到这六人身上有道道细线，如提线木偶一般。
虞惟林一手扶着树干，踩在枝丫上，他离他们并不远最多不过不过三丈，但无论是夏冬还是那六个傀儡都没有发现他。
虞惟林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夏冬身上，他看着夏冬总觉得有点莫名的违和，似乎与林姝记忆中的略有不同。
当年的夏冬是什么样的？
邪魅，狂傲，眼角上挑的眸子中总代有几分邪冷，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却让人不住敬畏，加之雌雄莫辩的俊美容颜，曾有多少小姑娘在明知她性别的同时，还一头栽在了她的身上。
当年的林姝也被这苏爆了的人设迷的不要不要的，天天和自己便宜哥哥腻乎这，央求着带她偷偷去树人院看一看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帅哥’。
这个夏冬与他记忆中的相距甚远，暮气沉沉如尘封依旧的兵刃，不复往日锋锐。不是因为单单时光的流逝，夏冬精修内功面貌与十三年前并无多大的变化，有变化更多的是给人的感觉。
还在感慨的虞惟林就看到夏冬吧唧一下倒在了地上，六个傀儡手起刀落，眼看就要把夏冬给剁了，夏冬在地上一滚勉强躲过，地上染红了一片。
虞惟林莫名的有些心虚。
真不该拿萧景沅那个皮糙肉厚的与夏冬比较。
虞惟林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冬被人给砍死，更何况夏冬可是‘她’的故人。
他抬手扯下一片绿叶，一掷，绿叶与落叶没有什么区别，在空中轻飘飘的打了个圈，然后落地，只是在落地的瞬间绿叶再也承受不住其上附着的剑气，一瞬间化为湮灭。
相同的，六具傀儡手臂上的傀儡丝线也崩离解析，六具傀儡手臂同时无力垂下，兵刃掉了一地。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夏冬：“……”
虽然满肚子疑问但以夏冬的智慧不难看出自己目前是安全了，但他依然未失警惕，紧紧的盯着那六人。
只见那六人呆滞的眼眸缓缓转动，然后抬头一同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夏冬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然后心中一凛。就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的枝丫上站了一个人。
一袭素衣，墨发高束。
气质清冷卓然，神情淡漠，一看便知非凡人。
夏冬一眼便认出来这个人是谁，虞惟林，与霓凰关系极好。
六具傀儡紧紧盯着他，然后缓缓开口语调僵硬，六道不同的声音汇聚道一起，略显诡异：“君怀尘。”
夏冬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没有吭声。
虞惟林双眸微眯，并没有否认。从树上一跃而下，衣袂飞扬，落地无声。
“果然是你！”六具傀儡怪异的语调中难掩的恨意。
虞惟林依旧没有说话，却拿出来一柄长剑，他手握剑柄缓缓出鞘，这并非什么神兵利刃，而是随便一个铁匠铺都可以买到的铁剑而已，但六具傀儡呆滞而浑浊的眼中却出现了难掩的恐惧。
而后六具傀儡眼中的恐惧突然褪去，带着一丝得意：“你杀不了我。”
长剑已然出鞘，虞惟林以剑相指，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下一刻，一剑刺出。
＊
一个外貌大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突然喷出了一口血，一道伤口突然出现在青年胸口，鲜血流了一地，面色已是惨白。
对面身着明黄衣衫的相貌英俊年轻人撑开折扇，挡住飞溅而来的鲜血，面上笑意温和，烟灰色的眼眸带着关切看着青年：“你无事吧！”
青年摇摇头：“多谢叶公子关心，我并无性命之忧，不会妨碍公子与主人的计划。”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年轻人道：“若是傀儡有损你应当不会有事才对。”
对方伤口上萦绕的剑意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究竟是怎样的一剑？才能有如此可怕的剑意。
他只知虞惟林医术不凡，却不知道虞惟林在剑之一道上的造诣也如此不凡。
青年的表情凝重：“君怀尘，他回来了！”
“君怀尘？”年轻人烟灰色的眸子一凝：“你确定？”
青年点头。
虞惟林？君怀尘？
看来现在的这个‘过去’发生了很多的有趣的事情。
年轻人依旧是那般温和可亲的模样：“夏冬这边未曾得手，那另一边如何。”
青年：“梅长苏现在是一个节点，这个世界的法则将一切都压在了他身上，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护着他，要不然它只能与梅长苏同归于尽了。那边也不可能得手了，但我们可以给梅长苏制造一些麻烦，即便它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不能直接插手。”
青年的胸前还在流着血，而他似乎恍然未觉，年轻人见了似有些不忍：“你还是将伤口处理一下吧。”
青年微微一愣，点头。
＊
宁国侯府，雪庐。
栖桐端着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着，飞流盘腿坐在她身旁时不时的瞪她一眼，小白则安安静静的窝在飞流的肩上。
梅长苏坐在对面，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孩子。
突然小白站了起来，咕咕的连着叫了好几声。栖桐一听脸色就变了，二话不说丢了碗，一把就薅住梅长苏的衣襟，往下一拉。另一边把手放在飞流的脑袋上，往下一摁，自己也趴在了桌子上。
下一刻，一只箭矢就射了进来，几乎是擦着梅长苏头皮飞过。
飞流直接就飞身出来房间。
“回来！你不要命了吗！”栖桐大叫道，而飞流理都没理她，此时又一根箭矢飞来。
栖桐将梅长苏扑倒，躲了过去。慌慌张张的拉着梅长苏先是到了一个角落。
然后看了一眼箭矢射过来的方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就把梅长苏往里一推，恶狠狠的道：“你给我躲好！”
梅长苏一把抓住了正要走的小姑娘：“你要干什么？”
栖桐：“去帮忙啊！”
“胡闹！”梅长苏呵斥道，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高声叫：“飞流回来！”
“干嘛回来！”栖桐愤愤道：“打得他丫满地找牙！竟然敢打扰我吃早饭！”
梅长苏看了气氛不已的小姑娘一眼，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对方有弓箭手，在外面不安全。”
此时飞流已经回来，走到梅长苏旁边，安静的蹲下。
栖桐好没气的道：“那怎么办？窝在这里等死吗？”
“小姑娘嘴还是甜一点好，这样可不讨人喜欢啊。”不待栖桐开口，梅长苏微微一笑，眼中带着点小皎洁：“外面的人自然有人替我们解决，毕竟这里可是宁国侯府啊！”
不知道为什么栖桐总觉得梅长苏在说道宁国侯三字的时候，莫名的冷的渗人。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忙救人的虞道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