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顺》顾啊顾远方

12、无从把握

　　顾惜白说，那天唐尧一直鼓动她去远点儿的地方吃饭时她就觉得有鬼，正巧走到一段儿发现包忘了带，就趁唐尧跟刚勾搭上的辣妹聊天的空挡回去取包。快走到民宿时就看到牧学谦从一辆车上下来，那会儿她豁然开朗终于明白唐尧这厮是在给牧学谦创造机会。

　　可就当顾惜白想成全唐尧的这份儿心思时，牧学谦下来的那辆车缓缓从她面前驶过，她清楚的看到了车后座上那张熟悉的面孔……

　　“球球其实我第二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后来看牧学谦好像真的对你……”

　　“球球你别这样，或许陆宁正好来厦门办事，他们顺道就送牧学谦过来了。”顾惜白看元秋水黯淡的表情，心疼得不得了。

　　“我也没多想啊，你急什么？”元秋水笑了，看唐尧正走过来就扭脸对唐尧说，“啊饿死了，你去催催什么时候上菜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唐尧瞪了她一眼，扭身朝前台走去。

　　看唐尧走了，元秋水盯着顾惜白，一字一句，“惜白，不要再掺和我们的事了。我知道你跟唐尧也是为我好，可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顾惜白愣愣地看着元秋水，低声道，“好。

　　感情的事，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其中一个不上心，旁人再怎么心急也是插不了手。

　　两天后三人踏上了回F市的飞机。

　　回到f市当天下午，元秋水就捧着一束花来到了医院。祈修远说虽然只是一点皮外伤，但他还是不放心，希望陆宁多住几天院。

　　抱着花的元秋水没有进病房。病房内的牧学谦背对着门，可不用看他的表情她也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深情款款，深情款款地替熟睡的陆宁拨开了散在她脸上的碎发。

　　那一俯身，好似就要吻上她的额头。

　　窗外阳光正好，细细碎碎透过繁茂的枝叶撒在那两人的身上，一派温和宁馨的景象，多么美好啊，却不小心刺痛了门外的人的眼。

　　终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元秋水苦涩地勾了勾唇转身欲走，却不小心撞上了路过的小护士。

　　门外的动静让牧学谦回了头。

　　从元秋水的反应上，他知道她一定误会了。迅速起身叫住了没走多远的元秋水，牧学谦低哑着嗓子开口，“来了怎么不进去。”

　　牧学谦眼中血丝明显，一脸一夜未眠的倦容。

　　元秋水敛了失望，轻轻开口，“我怕不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

　　元秋水没有听出男人声音里的紧张，笑了笑，“陆宁姐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等下修远就来接她出院。”

　　“嗯，那我就不吵她了，这花你就帮我拿进去吧。”

　　当牧学谦将花拿进病房后再出来时，元秋水已经走远了。一种恐慌感袭上心头，促使牧学谦追了上去。

　　元秋水从没想过会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被牧学谦拥抱住。

　　可是此时，她却没有一点点激动与心动。挣扎了一会挣不开，她只能垂着眼眸，说，“放开。”

　　“你怎么刚来就走。”

　　“不想进去……”

　　牧学谦手上微微用力，盯着元秋水的眼睛，“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什么……你先放手……牧学谦，陆宁姐现在是你嫂子，你怎么可以吻她。”

　　“我没有吻她。”牧学谦对于元秋水的指控作出回应。

　　“放开。”

　　“你怎么就不听我解释呢？”

　　“你先放开吧。”

　　“我一放开你就走了。”

　　“你什么时候起也会耍无赖了？”

　　牧学谦不回答，只是用力地吸了口气，令元秋水发上淡淡的香味充斥着他的鼻端。

　　此时不管他说什么，元秋水都不会想听的。

　　“学谦，你先放开我吧。这里人多，这样不好看。”

　　感觉到元秋水声音里的怒气，牧学谦只好松了手，但却仍没放开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

　　不想接？这回来的两天他给她打过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条短信，却都如石沉大海。她以前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不接，给自己发短信自己不回时，是不是也是这么难受？

　　“那么苏执九的电话你就想接了？”牧学谦没有忘记他在看到她手机最近联系人那栏时的不安。

　　元秋水的背僵了僵，吸了口气用力推开了牧学谦。

　　“牧学谦，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向你报备。”说罢，元秋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怀里一空，好似所有的温度都被抽离了。

　　牧学谦怔楞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最终慢慢使力握紧双拳。

　　是因为……苏执九么？

　　元秋水逃跑般快步走出了医院。

　　当被熟悉的怀抱包围时，她差点投降。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勾起了太多回忆。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从前。

　　那时候她20岁，疯疯癫癫无惧无畏，跟着楚歌跟牧子衿在夜店招惹了一些小流氓。

　　三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从来都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哪听得那般粗言野语，她一个不忿就扇了带头小流氓一个巴掌。

　　本来小流氓们只是出言调戏，这下挨了打就该真枪实弹上了，三个小女生哪是一帮小混混的对手，逃不过打不过的，就在元秋水绝望时，牧学谦带着苏执九唐尧跟秦守出现了。

　　在一片混乱后，牧学谦一脚狠狠踩废了动手打她的小流氓一只手，然后将瑟瑟发抖的她搂进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怀中哭得不成人样。

　　最后是唐尧说幸好牧子衿在她们一到夜店后就给牧学谦发了消息，要不你们今儿晚该怎么办。

　　是啊，如果当时牧学谦没有看那条短信，她们该怎么办？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过去。

　　可再多过去，牧学谦也是不爱她。

　　那时她狼狈不堪，嘴角还带血，可牧学谦只是抱着她将她送去了医院，然后就走了。她多想让他留下来陪陪她，可是他却说他忙。

　　那时候牧学谦说，好人家的女孩不该去夜店。

　　牧学谦，那时候说这话时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去夜店？

　　如果不是为了更接近你，她怎么会随牧子衿去夜店？

　　那时候太爱他，以为什么委屈都能忍。

　　那么现在呢？

　　不是不爱了，是不想忍了。

　　苏执九没有想到会在酒吧揪到元秋水，虽说她不是什么定义上的乖乖女，但却是很少会来酒吧。

　　“如果真的那么想喝酒，我带你出去喝吧。”劝了几次无果后，苏执九一把抢下元秋水手中的杯子。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元秋水红着眼伸手去夺苏执九手上的杯子，一个不稳却跌进了他怀里。

　　“你看，喝多了吧？”

　　“才没有喝多，你还我你还我。”元秋水耍起了无奈，在苏执九怀中胡乱蹭了起来。

　　这一蹭，苏执九原本还清明的神智立马有些模糊起来，终是依了元秋水，陪她在吧台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喝酒时元秋水很安静，不哭不闹不倾诉，只是眼睛一直瞪着苏执九，好似要瞪出个窟窿来。

　　“怎么，我没得罪你吧？”苏执九有些无奈。

　　“就是讨厌你。”元秋水撅了嘴。

　　“为什么？”

　　“你太好了就讨厌了。”

　　你跟唐尧一样讨厌。你们都太好了……太好了……

　　苏执九扶额，“这是什么逻辑。”

　　“你看啊，本来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的，他对我再不好我也认了……可是又出现了一个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想对比的，可是我忍不住……我不是不想理你，可是我不敢理你，没有回应的感情我试过，太辛苦了……我怎么还可以给你希望呢？不你别说你懂你不懂……你懂你怎么还会给我压力？别告诉今天是偶遇……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我在医院看到你了……”

　　苏执九苦笑了一下，“我给你压力了么？”

　　元秋水没有回答，她双眼迷蒙着瞪着一个杯子，嘴里念念有词，“我也讨厌你……为什么总是要害我难过，明明我都打算放下了……你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苏执九扶过她，说，“你醉了。”

　　“嗯，我醉了……那你带我回家吧。不不不，我不要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带我去小白家吧，楚歌家也行……”

　　哪怕是醉了，她也害怕孤独。

　　“好，我带你去楚歌家。”

　　“等一下，我有点想吐……我……我想去洗手间……”元秋水说着推开苏执九，脚步趔趄地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苏执九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抬手看了两次表，最后终是跨步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元秋水的声音。那一句句无助地走开，令他差点发疯。

　　冲进去的一瞬间，苏执九几乎窒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以这么狼狈。恶狠狠地扫了一眼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苏执九双目赤红体内如住了一头狼般挥拳出去。

　　那两个调戏元秋水的本就是没什么能耐的小混混，哪经得住发狂的苏执九一顿打，没几分钟两人都鼻青脸肿倒在地上。

　　可就算再怎么没能耐，小混混终是小混混，借着一股狠劲儿，趁苏执九去查看元秋水是否受伤时，那个只是腿断了手没断的小个子随手抄了洗手间门后的一块石头朝苏执九后脑勺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