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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向前向前向前 ...

  •   不可以再想他了,一想心就一阵一阵剧烈的抽痛,和自虐行为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他奶奶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吗?可爱不如二毛,可靠不如银票,可笑不如阿甲。除了没什么用外,什么都好。根本就是个奢侈的摆设品!
      何况这世上帅哥多了去了,狐狸却只有一只,还是横穿古今的,绝对珍品!
      我要待价而沽!
      我要惜货销售!
      抹了抹眼泪,赶紧想想开心的事,比如黄金白银,不仅想,还要看,还要摸。

      这世上确实没有什么比黄灿灿的金子、白晃晃的银子更能治疗我受伤的心灵的。虽然我不知道心口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愈合,但是我相信,有这种灵丹妙药在,我迟早会愈合的。
      疗伤的事先放一下,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急着要做。狠话我已放出,开弓没有回头箭,走是必然的,赶紧打好铺盖,离开这个没法再呆的伤心地,找个角落慢慢舔伤口。

      不挪地儿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家当多,经过半小时的清理,我发现自己的私有财产很可观。除了我的金银票据铜钱,我还有红宝石、绿宝石各一颗,缎子三块,四季衣服一堆,鞋子若干,袜子、头巾、手帕一大箱,其他小玩意、小挂件、小香囊一大把。
      瞧着在床上地上堆得像座小山的杂物,我一阵感慨,想当年我赤手空拳出来闯荡江湖,起早贪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到了现在已经有了那么大一份家业,等我老了写回忆录上一定要记下这段艰辛的创业史。
      问题是,现在我怎么把它们带走。
      它们都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抛下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一只破袜子都不行!
      怎么带呢?就我那头小宝驴,估计只够带我一人的。
      要不拍卖了它们,统统变现,然后携着现金上路?
      时间仓促,情况紧急,没时间搞拍卖会了。算了,打个大包,统统捎上,大不了我和二毛一起扛。敝帚自珍,何况前途漫漫,保不准这堆玩意什么时候会有用。
      那就动手打包吧,明天一早我一定要离开杭州城。

      “咚咚咚”
      屋外响起敲门声。
      “我说了,晚饭我不吃了,你们吃吧。”这个阿旺,怎么总是记不住我的话,我刚回来时就告诉他晚饭我不吃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有心情吃饭呢!
      等整理完所有的东西,我要把上午江南春小姐派人送来的糕点全部吃掉,这些糕点带在路上不方便,赶紧吃进肚子我才放心。
      “咚咚咚”
      安静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度响起。
      “谁?”我警觉地转头望向门口,同时本能的把值钱的财物揣进自己的怀里。
      “咚咚咚”
      到底是谁?只敲门不说话。
      “是谁?”
      “咚咚咚”
      “说话啊!”我心中升起怀疑,难道是……
      “咚咚咚”
      他奶奶的熊,有完没完!
      我冲到门口,拉掉门闩,一把扯开大门,果然……

      我赶紧挺身堵在门口,挡住他的来势。不能让他进我的房间,半个时辰前他已经被列入极不受欢迎名单。
      “有什么事?”我很没好气的问道,“掌柜的是送银两过来吗?有劳掌柜的!那就拿来吧!”
      我摊开手掌伸向杜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杜峰直直的瞪了我好一会,随后朝着屋里探头探脑的。
      我伸手拦住,“不方便吧,掌柜的。”
      杜峰愣了愣,看到他想开口说话,我赶紧抢在前头,“掌柜的是来给钱的吗?如果不是就请回吧。请掌柜的尽快结清,我急着要。我知道掌柜的一直说话算话,从来不食言,一定会把补偿金给我的。不过还请快一点,我赶着要走。”
      切,不是送银子的,那你来干什么!
      杜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先生,一定要这样吗?”
      我怎么样了?我只是讨回自己的工资,我一个弱势群体讨点工资难道过分?
      “我知道先生是在怨我,怪我不肯兑现承诺。我一直记得答应过先生的话,我说过不会让先生一个人去任何地方的,我也说过要娶先生的。这些话我一直记得,牢牢的记得。先生,我会做到的,我以后一定会做到的,先生千万莫恼,更别说出要走的话。先生只是气我,不是真的要走,是不是先生?”说到最后想拉我的手。
      我赶紧抽回了手,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杜峰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和你玩过家家,你哄哄我,我哄哄你,然后皆大欢喜。下次再为同样的问题争吵不休,继续生气,冷战,和解,然后周而复始。战争与和平是人类发展的主旋律,但不是我狐狸爱情的主旋律。我没时间、没精力、没耐心和你重温人类的发展史。
      “掌柜的说笑了,我又怎么敢要求掌柜的。再说那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我也没当真,掌柜的更不必当真的。”
      杜峰更加紧张,一脸的惴惴不安,眼神中充满期盼,“不是这样的!先生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我。
      不错,我确实在生你的气,气你的懦弱,气你的犹豫,气你的自私。我更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视若不见,气自己的自欺欺人。
      “掌柜的,别闹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我也有我的原则。不是我拿离开要挟你妥协,只是我现在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掌柜的,其实我的离开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比如掌柜的和老夫人之间矛盾,比如我和掌柜的之间的分歧,比如掌柜的一直以来的心愿可以实现。掌柜的,我们不适合,老夫人说得对,掌柜的应该有更适合的妻子。至于我和掌柜的之间的事,那都过去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又是一阵酸楚,随后剧烈抽痛。
      不许哭!
      不许懦弱!
      见鬼,此刻我才需要人安慰,我才需要人开解。这世道是怎么啦?怎么轮到我来劝解那个抛弃我的人,天知道这些话有多伤我自己的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你昨天还说要嫁给我的。”杜峰一下子激动起来,紧紧拽着我的袖子,眼睛直直的瞪着我。
      昨天是昨天,昨天我还在做梦,以为我们的爱情敌得过一切,恨不得唱着《真爱无敌》诏告天下呢。
      “其实掌柜的心里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掌柜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杜峰,我给了你太多的机会,也看到你太多次的选择,你的真心我明白,你的真性我也了解。你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跑到我的房里苦苦哀求我留下。至于其他的,你做不了,你也不愿做。
      杜峰更加激动,整个眼都红了,我的袖子都快被他扯破了,“先生不了解我,我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喜欢先生,我想和先生在一起,我要娶先生。”
      “掌柜的,你告诉我,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只是你想的更多的是你的飞黄腾达,你的出人头地。掌柜的,我说错了吗?”
      杜峰一时语塞,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中了对不对?掌柜的希望我能留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求的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努力,看着你奋斗,看着你施展抱负,鼓励你,欣赏你,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和行为,包容你的缺点和自私。不求名份的帮你打理店铺,默默忍受老夫人的一切刁难,甚至掌柜的你另娶他人,我都应该欣然接受,只要这桩婚姻能够给你带来好处。反正对你有利的一切我都应该接受,理解,对不对?”
      “不是的,我没这么想。没有!”
      “没有?你敢说在老夫人提出你应该有更适合的妻子时你没有犹豫?我知道在你们这里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等你功成名就时想娶几个都没有问题,反正你是一定要找个能和你匹配的妻子。而你能为我做的,估计就是多娶一个。甚至到那时,你可能会说只娶我和她两个,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对你来说,这对我就是最大的礼遇。是不是?”
      说到这儿我略带嘲讽的看了看杜峰,果然他红着脸低下头。
      古代的多妻制度真好,这样一来,自己喜欢的和自己需要的都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自己身边了,不存在重婚,不存在婚外恋。相比之下,现代的男人真可怜啊!估计他们做梦都企盼着取消一夫一妻制度。
      话都说到这儿了,应该结案陈词了。
      “掌柜的,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所以我说我们不适合。”
      我叹了口气,随后抬头认真的看着他,“掌柜的,九两银子请今晚付清。”
      杜峰闻言转身即走,离走前瞥了我一眼,有怨有愧有爱有愤。
      我赶紧关上房门,靠着门慢慢下滑,捂住自己的嘴无声的抽吸。
      这些话真伤人,伤着自己了。

      已经知道留在这里的必然结局,赶紧抹干眼泪,收拾行李。
      包袱皮不够用就用床单,坚决执行三光政策,拿光、扫光、清光,一个线头都不留下。
      我扎我捆我绑,这都是我的!绝对不能便宜别人。
      正当我脱了鞋爬到床上狠踹第三个包裹,恨不得能再踹出些新的空间出来多塞点东西,剧烈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唉,有完没完的!
      我抹了把汗,“谁?”
      “是我。”
      又是杜峰!这人总是在别人最忙活的时候出现。
      “什么事?”
      “我来送银子给先生。”
      “等会儿。”我套上鞋子去开门。
      “这里是十两纹银,请先生验收。”
      我接过掂了掂,“等着!”
      我回到床上找出刚才串好的一千个铜钱圈,转身走到门口套在杜峰头上。
      “这是……?”
      “找你的钱,你点点,刚好一千文。”不占不欠,钱情两讫。
      杜峰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钱还要与我算清?”
      米错,就是要算清楚。第一不想占你的任何便宜,第二,这一千个铜钱太重了,扛在身上太累了。
      “掌柜的,心意我领了,但是钱这东西还是算得清楚些比较好。”
      杜峰一脸幽怨的看着我,这眼神看得我发毛。
      到底我们俩谁更像弃妇?
      “如果没有别的事,掌柜的请回吧。我还要整理行装。”我只想关门送客,赶紧打好第三个大包。
      “等等,先生!”一只手紧紧抵在了门上,“先生真的要走?”
      我直勾勾的瞪了他整整三秒钟。难道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
      “是的!掌柜的,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辞工了!”
      门外那个急了,用手推搡着门,死活要挤进来,嘴里嚷嚷着,“先生别走!”
      大哥,我说你有完没完!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事,还折腾半天。
      “掌柜的请回吧,有话明天再说!我今天很累。”
      “明天?先生的意思是……?”杜峰有点怀疑有点期许的打量着我,“好,我这就回去,明天再来找先生。先生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脚步轻快了不少。

      神呢,我惹了个什么人啊,怎么那么难以沟通!看样子出发的时间要提前了。明天,哪有什么明天,我们之间只有今天,过了今天就一切都结束了。
      整理行装,除了灰尘,什么都要带走!

      半夜,我趁着夜色,连拎带扛的拖着四个包袱来到院子,找我家二毛商量运输的事。我希望它能和我共同患难,分担我的压力,最好把四个包裹全给驮了,要是能驮上我更好。
      结果,这还真是头高贵的驴子,我才往它背上放了一个包裹,它立刻屈下两个前蹄,跪在地上,一脸无赖的看着我,摆明了是说:“我驮不动,你自己看着办!”
      混蛋,吃我的,用我的,这会儿给它一个报恩的机会,竟然摆出这么一张驴脸。
      “你给我起来。”我低斥道,同时奋力拉动缰绳。
      这家伙一幅死驴不怕滚水烫,继续趴在地上不肯起。
      “起来,赶紧给我起来。”二毛当作没听见,侧过驴脸给了我一个白眼。
      “起来!”我抓起打驴棒往它身上招呼,结果这家伙皮厚实,根本不动。
      没办法,只能拿出杀手锏——胡萝卜。
      二毛的鼻子动了动,立刻撑起前蹄,轻轻松松就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手上的胡萝卜,哔叽着大嘴。
      “想吃吗?等会儿!”
      我赶紧把剩下的三个包裹固定在二毛身上。放到第二个时二毛还很配合。等到了第三个那会儿,它又顺势趴下了,并且死活不肯起来,虽然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的胡萝卜。
      这头懒驴!
      瞅着天快要亮了,我只能妥协。
      “那就一人两个包裹。你这个混蛋,白养你了!”

      扛着小山似的两个包裹,我被压得步履维艰,还要牵着体力充沛,心心念念只记挂着我手中胡萝卜的二毛。
      这个混蛋!这两个包裹对它来说实在太轻松了,就它的体力,四个包裹完全不在话下。
      我现在很怀疑自己的眼光,选中的男人最终背叛了我;选中的毛驴时时刻刻想着偷懒。
      下次,下次一定要慎重投资!切记投资有风险!
      下次,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一定!

      “你给我走快点!”
      “吃,吃,吃,就知道吃!”
      “别看那头母马,长得太丑了,配不上你!”
      “看到没有,胡萝卜就在前方,前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向前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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