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天引》弥生凉

125、125 学习（一）

　　第二天楼双重大清早就跑了来，要领着两人去静明堂。
　　为了让两人认路，这一回没有御器飞行，而是用步行的。一路上着白色外袍的内门子弟上上下下不断跟楼双重打招呼，楼双重都笑着回应，抽空还问两人，“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宿真打了个哈欠，“还行。”
　　“昨夜里修炼晚了？”楼双重十分体贴问。

　　宿真瞅了他一眼没说话，霍天青接过话来道：“是昨天夜里泡澡泡晚了些。倒是有件事想请教楼公子，不知贵宗内有谁圈养兔子？昨夜有一只不慎跑到了温泉处。”
　　楼双重才知道霍天青怀里的兔子是别处来的，看了一眼没看出特别之处，便没放在心上，“约莫是山里自己长的，霍大哥要不忍心，只管待会儿抱回温泉那，让它自己回去即可。”

　　待到了静明堂，三人走过了大概十几个山头，每个山头归哪一峰、峰主是谁、下面有几个亲传弟子和多少记名弟子，都被楼双重说了个遍。
　　在静明堂这倒难得见到一栋木头与砖瓦造的高楼，楼双重带着人先去一楼的左侧一间窗门大开处领了两个玉牌让宿真与霍天青挂在腰间，随后桌子上又摆出两个锦囊来。

　　楼双重把锦囊分给两人，说了里面装的是什么后，又带着两人去了另一边大门开着之处。
　　这一处与另一边最大的不同处在于那头只开了一个窗，有什么事站在窗外即可与里面的人交流，而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两扇大门开着，里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里是内门弟子申领任务的地方，能换来灵石或是别的东西。有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想要什么自己没空，也可在此时发布任务。”楼双重指着门内一个柜台后挂着的那一串木牌道。

　　上面写的字宿真倒是认识，好歹都快三十了，在凡间活了二十年，家里、手里也没穷过，要再不识字都该自杀谢罪才行。
　　木牌上也就三行字，第一行写的是发布任务的人身份，第二行是需要的东西，第三行是任务最迟需要的时间。

　　再往中间的楼梯往上，第二层便是买卖东西的地方。
　　万剑宗卖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剑。只见得各色各样的剑被一根绳子悬挂在屋顶上，有人对着一把剑柄较粗的剑一挥手，那绳子便断了，剑稳稳当当落在人手上。

　　也有别的宝器，因地方不够挂，只画了牌子挂在另一头，长什么样有什么样的功能卖多少灵石或是能拿什么来换，都写得一清二楚。
　　楼双重带着两人在里面走了一圈，认了个脸，等出门走了老远后才道：“也有拿去剑城卖的，剑城各处来的人多，手里的东西就多。这些东西在外面能多卖三分之一，想要的东西要运气好也就一下子收到手。”

　　静明堂再往外就得是外门了，内门与外门间有两山相隔，中间以一座桥相连，桥两头有弟子看守，内门弟子无事不可外出，外门弟子无事也不可进内门。
　　楼双重引着人与守着桥的掌门记名弟子赵师兄认了个脸，说了这几月可能将会进出内外门的事，等赵师兄把几人送到桥边跟身边的人吩咐后，他才带着两人与告别往吊桥上走去。

　　一上吊桥就是一阵狂风呼呼作响，楼双重身体一边走一边晃，还得跟两人大声道：“吊桥不大好走，不过也不要怕，下面有风掉不下人去，多走几次还能炼一炼胆气！”
　　比这桥更烂的吊桥都走过的宿真面色平静的走了上来，身体比楼双重还稳得多，看得楼双重聪明地闭了嘴。

　　过了吊桥也要给守着这头的人看各自的身份铭牌，楼双重又与人介绍了一回宿真和霍天青要在万剑宗以门客的身份居住几月的事。
　　别了守桥人，只用往前走出一个山隙口就是外门。

　　外门与内门弟子的区别也就衣服的颜色不同，外门弟子着黑色，其实看起来比内门弟子要有威势得多。
　　等到了外门，跟楼双重打招呼的外门弟子比内门弟子热情得多，楼双重借此机会把宿真和霍天青都介绍给他们认识了一回。

　　路上遇见了昨日守门时候见着的外门大弟子白一曾，楼双重先丢给他一个锦囊，随后才说了宿真和霍天青之事，“这段日子就托阿曾照顾了。”
　　白一曾把东西收进袖口里后跟两人道：“两位跟着叫我阿曾就好，以后在外门有什么事，只管报我名号即可。”

　　楼双重便攀着白一曾去给宿真和霍天青领外门弟子必修用的书，“他们俩才从凡间到这来，什么都不懂，就最近外门是怎么排课的？”
　　白一曾说了一圈人的名字和每日开课的时间，好奇问道：“近来都没有仙门前往凡间收徒，两位可是因意外落水而来？”

　　宿真想了想，算意外也不算意外，就把之前自己造船进迷雾，最后两人因船破落水然后到了这里的事说了，“大概运气好，要运气不好可能就漂到别的地方去了。”
　　白一曾听到最后面露敬仰，笑着道：“阿真这样的本事，以后跟楼二可有得说了，他也爱造器。”

　　楼双重颇为谦虚，“我也就会一点雕虫小技，要厉害还是我祖父厉害些。”
　　“楼二你也太谦虚了点，我们外门的剑不有大半从你手里出的？要说楼峰主的本事，这修仙界也没几个比得过，你也别想了。”白一曾撞了撞楼双重的肩，取笑道。

　　外门弟子要学的书并不少，不过最开始也只有几本。
　　一本是开始学认字的，有些跟凡间的启蒙书差不多，要识字的就不用领这一本，也不用把这一门学完才能再学其他的。

　　其他就是各种分类的书，一本是写修仙界各门派及风俗的，一本是教人识别仙草的，一本是教导识别各种矿石的。
　　与修炼有关的就两本：一本是五行书，是所有修仙人都通用的内功心法；一本是清平十三式，乃万剑宗最为普通的剑法，普通到只要入了万剑宗外门的弟子都能学，要离开宗门回了家还能教导子弟那种。

　　等把这些学完，考核合格后才能学更多，比如炼丹、炼器、阵法等。后面的书便不能免费领取了，需得自己在外门领取任务赚得灵石后前去换取。
　　因此外门的弟子在学完前面几本书后便要开始决定自己的副业，是炼器还是炼丹还是阵法。

　　三者能兼具也可，只要你的时间够学。
　　且这几门副业要能学得好，即便外门大比排不上前几名，也有机会进入内门成为记名弟子。

　　白一曾说完这些正好到思学堂，“早课来不及了，正好午课快到了，到天黑前还有一门晚课。”
　　三门课每一门半个时辰，晨课学完后便开始教导一个时辰的剑法，然后各自该回哪个山头就回哪个山。到午课之时学的就是如何识别各种炼制丹药的仙草，以及仙草的培植。再到晚课时候学的就是炼器初级，学会识别各种能拿来炼器的矿石与矿脉。

　　这几门课，要抓得紧，约莫一年就能学完，至于能学成什么样子，得要看各自的天赋。不过鉴于不管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每日都有劳作在身，能把这几门学完的大多需要三年。
　　随后就是三年一次的大比，取得优异的则可进入内门。剩余的也可继续听课，也可自行修炼，只每日一个时辰的练剑必须强制参加，还得接受指点。

　　外门与内门不同，人一多就有了烟火气，更何况与内门到处是藏在半山腰的山洞不同，这里的山头总会在树木中隐隐露出屋檐一角，彰显着这里有人。
　　白一曾说完这些就跟人告辞，御剑飞起直冲一处屋檐一角，想必是他长居的地方。

　　学思堂也就一个大型的八角亭一样的存在，最前面摆着一张雕花长条桌，上面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白色的花，桌子下方可看见里面还摆着一个蒲团，一看就是授课的老师坐的地方。
　　而下面则是一排一排距离相等的蒲团，也就听课的人该坐的地方，连桌子都不必要有。

　　此时午课还没开始，已经有人在前排挑好了位置坐着。
　　楼双重挑了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个柱子可靠，跟两人吹嘘道：“阿曾是外门唯一一个没到筑基却能御剑的剑修，所以当了快二十年的外门大弟子了。一般这种要哪天想进内门了，也就一句话的事，几个峰都抢着要他。理家处事样样都行，天赋也不差，这样的人才可不多！”

　　不知道还以为他亲哥，宿真把装书的锦囊丢给霍天青，很担心这玩意儿也要灵气才能打开。
　　霍天青十分懂事的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宿真，随后与楼双重道：“那他为何不愿进内门？”

　　楼双重坐了下来，盘起腿把声音都压小了一些，“据说是他跟人有约，一直在等那个朋友。这都等了有快三十年了吧？”
　　等了三十年还没能把人等来，其实也不用等了，大家心里都明白结局是什么，无非是等着的人还不肯死心。

　　宿真拿过书翻了翻，发现每页也就半张图半张介绍的字，认起来并不怎么难，还要人讲解，约莫是里面有许多书本上写不下的东西。
　　把书合上后，宿真偏头问：“这算对心境有影响，以后可能会有心病影响到修行？”

　　“算。”楼双重难得正了一下脸色，“可修仙之人与凡人也没什么不同，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谁又不曾体会？无非是谁早看开早得通透，看不透就入了疯魔。”
　　万不想楼双重看起来一团孩子气一样，竟还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宿真听得点头，“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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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宿真：所以是天赋重要还是觉悟重要？
天赋绝佳、觉悟绝佳的楼双重：？大概都比较重要？我没有笨过呀？
万剑宗其他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