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终·泷雪》曦兮澄兮

8、第八章：往昔

　　“你确定，佐助就在前面？”
　　小樱疾飞般地在林间穿行，她声音略显着急地问蝎。
　　蝎的声音如湖面荡漾开来的涟漪，恍惚如梦，他反问：“你自己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吧？”
　　小樱怔了怔，突然想起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记得在梦里，他的背影仿佛在时间的流逝里淡化了许多，像冬天里呵出的白气一样化雾而散。恍如隔世。
　　她有些激动，身体微微地颤抖。
　　她呢喃般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确切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脑里出现蝎淡淡的笑声。分不明轻蔑还是赞赏。
　　“即使见面了，那又如何？”
　　小樱缄默不语。像是浮光掠影，树木飞一般的倒退，拉伸成模糊而纤长的影子消失在眼角。天还未大亮，缢裂的云气稀薄稀薄，还透着梦幻般的微淡月光。如同一面深蓝而澄澈的镜子，地面的一切都恍如天空的倒影，带着黑色的风吹拂过浓墨般的森林树冠。
　　依着蝎的指引，绕过两座山一片密林，总算赶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来到这个峡谷。峡谷位于四条道路的枢纽位置，接通火之国与水之国，有两条是人迹稀少的小路，路面已经铺满了残败的死叶。小樱站着的地方如同十字路口的中央，四面拔地而起的高崖耸入云层。似乎没有能够隐藏的地方。
　　蝎说：“崖上有个断层，里面可以藏身。”
　　小樱抬头，也看见了。在笔直的悬崖上，高高地横着裂出一片罅隙空间。

　　雨又下了，在小樱躲进断层的一刻。于是她微微地探出头，手掌心向上地伸出去，接住了几点冰冷的雨滴。手心的感觉，好像预兆着某些令人不安的事。
　　突然指上的戒指泛起不很亮的绿光，蝎幻化成的紫雾自戒指轻飘飘地流淌出来，聚拢在小樱的身旁。然后蝎从那一团紫雾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我休息会。”
　　他淡淡地说，随即行至洞里最暗的地方躺了下去，侧过身背朝着小樱睡了。
　　“你不等吗？”小樱问。
　　“他们与我无关。”
　　小樱有点摸不透眼前这人的想法。

　　天空阴沉沉的，云层厚重，大团大团的像稍稍撕扯开的棉絮。
　　佐助来了。
　　小樱远远便看见了他。与他同行的，还有大蛇丸和兜。他们穿着黑色的宽大的兜衣，双手隐在宽袖内，袍摆随着脚步一下一下地晃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蠢蠢欲动。
　　一条细细的弦静静地在两人之间开始拉伸。
　　仿佛初秋的季节悄无声息地随着风缓缓地游移而至，星星点点的雨滴凌乱地飞舞下来，飘进小樱头发里消失无踪。也许秋天早已经到了，只是没有人在意罢了。
　　行走到分岔路口，佐助似乎感触到什么，他停下脚步，微微抬头，看向天空，瞳孔里有几点粉末一样的雨点斜斜地飘过，映在瞳孔里像破碎飘摇的记忆。大蛇丸和兜注意到了佐助的举动，他们停在一边，兜看着佐助笑着说：“佐助君还在意木叶的同伴吧？也对，他们可是千里迢迢地来找到你了，并为此而拼命。”
　　“他们与我无关。”
　　佐助说，垂在额前的头发轻轻地飘扬，晃荡在微冷的空气里。
　　“对我而言，他们早已微不足道了。”
　　兜显然打算一点点地剥开密实坚硬的外壳：“但是佐助君无意要杀他们吧。我看得出，在交手之中，虽然你表面招招进逼，但实质每一次进攻都留有余地，若不是对他们还有些许情谊，恐怕也不会这样吧。”
　　佐助缄口沉默。兜继续说着：“听后来出现的那个凯说，小樱悄悄离开了村子，恐怕也是为了……”
　　风好像有点大了。
　　佐助突然欺到兜的身边，手里逼仄狭长的剑锋贴住了兜的脖子，只要略略一动，喉咙马上就被锐利的锋芒割破。
　　“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兜若无其事地笑着。
　　他清楚佐助是无法动手的，因为大蛇丸就在旁边站着。
　　但他错了。佐助在大蛇丸出手制止前以更快的速度割了下去。炽热的血熔岩一样地喷涌出来，洒落在地上染了红红的一大片，但兜总算应变神速，逃过了最致命的一下，等佐助要进一步击杀的时候，大蛇丸阻止住了。
　　兜用手掌压着喉咙稍偏的地方，指缝间一下子也被血浸湿了，他调运查克拉集中在掌心，然后查克拉自手心舒展扩散开来，像一个蓝色的卵笼罩着他的创口。
　　“下手真狠啊。”兜挤出了一丝笑容。创口缓缓地愈合着。
　　大蛇丸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他说：“他怎么说也是我的人，你要对他出手，只能在得到我的同意之后。”
　　佐助冷笑。
　　大蛇丸却不以为然：“下不为例。”但他也不免在心里涌出不安。这小子既能小心谨慎地手下留情，也能毫不犹豫地心狠手辣。

　　小樱听到了对话，她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好像有点陌生似的。
　　像是夜里，空了的灵魂在游荡。
　　但她希望佐助能够多说一两句话，这样的话，他的新的声音在心底也能够深深地烙刻。
　　可是静静的，天地间只有疏雨夹杂风呼呼的声音，山崖下陷入了无尽的沉寂。
　　“走吧。”
　　只有大蛇丸开了口说话，这样阴恻恻的声音结束了一切期待。
　　小樱眼眶有点湿红，呼吸显得略快，心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在回旋。往昔的日子好像真的全部消逝了，带着与日增长的羁绊向着地层深处埋藏起来。她刚移动一下身体，好收拾思绪在另一条路离开，不料一块小石子被挤下了山崖。恰好落在佐助面前。大蛇丸抬头，看到山崖上面的裂开的罅隙。
　　“上面有人。”
　　小樱吓得呆呆的躺着，身体僵硬得像是岩石。
　　“只是一只鸟而已。”
　　佐助淡淡地说。
　　一只黑色的苍鹭突然从蝎躺着的地方飞了出来，掠过小樱眼前，扑扇着羽翅朝阴沉沉的天空飞去。于是大蛇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三人远离了之后，小樱僵硬的身体才舒缓过来，她站了起来，久久地凝视着佐助离去的方向。在之前，佐助已经和鸣人见面了，而且又战斗了一次，可是他和鸣人之间说过什么话，她却不知道。也许是难以承受的话。
　　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也走吧。”
　　小樱看着他，突然说：“谢谢你。”
　　蝎说：“你不用谢，我是为了自己不被发现才做的。”
　　小樱沉默，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使之柔顺地披在肩上。
　　该放下的总要放下，才能专心地做现在该做的事。她开始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蝎说：“天地桥已经不用去了，我们走的是反方向的那一条小路，然后直接进入泷城境内。”如同两颗交汇的流星。转瞬间，便无从寻觅。小樱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追赶着佐助的步履，而是与他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前进，两人的原本相连着的影子拉伸得越来越长，终究会断裂开来，迅速如同抽回的鞭子蜷缩回自己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