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反人类》一点傲慢

9、009 小反人类①

　　当日下午，众人在“破晓”与大凹洞的山体处发现了一条自然风化爬升到半山腰再下行到北部地面的小道，“破晓”建设正式打响。

　　经过激烈辩论后最终敲定的温室结构并不复杂，温室设计图随即就地势改进跟上，宝贵的物资搬运过去不过一小时，第一个梯形结构的温室就建成并播了种。
　　为了节约温室材料，这种梯形结构温室需要恰当的地形作为构建基础，先找一片向阳的地，而后把棚膜盖满两个相邻的岩壁，中间就形成了个温室，以岩壁为墙的话，结构够坚固，把两端堵住后里面刷上一层隔温涂料能保证温室的气密性，十分方便，温室面积也可随心调节，只有光照是个问题，为了取得足够的光照，后期可以慢慢用工具把岩壁凿开，换上一些力所能及的透明材料增加透光性，当然这种材料现在众人手头没有，日后会陆续研究，反正就算不进行替代，当下这样的温室，对农夫们而言也已足够——至少用水栽法种植土豆大豆没有大问题，只要水源与各种气体尤其是CO2能保证足够供应。
　　目前水源提取系统基本设计完毕，正处在最后的组装阶段，此刻直接挪入了“破晓”的地下安置，日夜赶工，争取明日出水。
　　科尔.K手快脚快，在西边山脉与北边平原的交界给自己要了块地，开始建设实验室与实验田进行硝酸盐种植研究，争取早日给水栽法的温室供应气体。按他说法，此处一边是原料一边是基地，最方便。
　　只有电力系统还看不到希望，不过没有大型机械可用的话，说实在的，众人也不知道要电力做什么，iDOG自带阳能充电系统，并且能提供照明，用电的只有大型与USD的联络的通讯仪器以及偶尔有些使用电力的个人设备及科学仪器，这些东西所需的电力当下飞船上的太阳能电力系统就已能满足，说起来，如何把二号飞船挪动到“破晓”才是个问题。
　　飞船体积过大，不可能越过那条小道过来，且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飞行，飞船燃料已很少。油是火星上的奢侈品，不容得一点浪费，所以飞船是不可能耗油起飞再降落的，起飞需要的能量就目前而言是巨大浪费，众人无法承受。
　　大凹洞的地形类似盆地，但与盆地又不同，周围有山脉围绕，里面的海拔却比外面更高，只有南边有一个好似出口的标注。
　　飞船要到北边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到大凹洞南边，从那个出口出去，而后沿着外延绕回北边的“破晓”。

　　第三日晚，这是重要的一天，新址初定，高强度的劳动，众人都累了。
　　50人带武器入住“破晓”看守物资，其他人留守飞船。指挥组依旧在紧急开会，讨论二号飞船的转移。
　　“如果我是他们，飞船必定是最想要的物品啊！这里有能源系统、医疗系统、淡水系统……除了种植，几乎可算个独立的小型城市哇！”发言的是娱乐方面的代表藤三恭一，脑子还能想，就是有些中二，对宇航员们的叛变据说在第一天就已联想到“是被时空穿梭的多次元文明宇宙警察要挟”的地步了。为了参加这次首发活动他可算是拼上了老本，难得UDS开始正视某些“特殊群体”需求，作为男性的他终于赶上了星际娱乐有限公司招聘的末班车。原本今天应该是负责人陶乐参加会议的，可惜的是女士的身体不行，虽然已被用药节育，但每月依旧必须那什么，上了火星也一样。
　　藤三这话在理，只是位微言轻，没有人响应，大家都在看威廉.塔斯洛。
　　威廉.塔斯洛咳了声，抬手示意藤三接着说，得到偶像的肯定，藤三恭一继续发挥道：“个人认为啊，选址‘破晓’是英明的哇，因为有一点我们必须注意，那CANDOR区域图的绘制有几成没有通过他们的手啊？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们不能完全相信那张图，如果当初选择东北或西边的凹洞，将完全被他们算计哇！”
　　“你的意思是，南边的出口可能是陷阱？”海赛尔博士有些不能适应这种又“啊”又“哇”的卖萌方式，打断总结道。
　　“博士在理，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哇！”藤三恭一萌哒哒比了个剪刀手，嘟了橘色的唇，眨了眨睫毛浓密的眼，给海赛尔点了赞，让海赛尔有些不能直视。据说百年前，全球男性开始女性化，东亚地区尤为严重，此话不虚。
　　“没错，我认为有检查校对周围地势地形图的必要。”同为东亚男人，李海波对这样的卖萌习以为常，没有受什么影响，直接投票赞同。藤三笑，飞吻了一个。
　　海赛尔博士看了一直严肃利落认真思考的李海波，直率刚毅的典型，又觉得那话不一定对。
　　自从温室规划事件后，李海波声望不低，在这种容不得不踏实的危机时刻，基地决策上需要李海波这样的直率。
　　既然李海波已表态，众人原本也觉有理，不再犹豫，纷纷表示赞同。
　　威廉.塔斯洛考虑了下道：“明日派三个小队分三个方位出发探明大凹洞周围的出入口测量地势，随时保持联系，若他们还在，并意图谋取飞船的话，这将是个十分危险的任务！自愿为主，要求体力，每小队不少于20人！”
　　而后，散会时，威廉.塔斯洛“偷偷”对科研负责人海赛尔博士低声道：“明日使用加密第三频道！”
　　“嗯，没问题！”海赛尔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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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临晨，天蒙蒙亮，太阳都还没被见到，三支武装小队共60人从飞船出发，往东、南、西三个方向探去。

　　十分明显，章奇奇趴在山岗上看的分明，对了手臂上的仪器兴奋汇报道：“他们出发了，飞船附近只留了约200人！”
　　“嗯！”对方应了下，随后道：“告诉大家，锁定H波段***，使用R型滤波器解密！”
　　“是！”过了会，章奇奇才低声补充道：“哥，你要小心。”
　　“我会的。”
　　章奇奇正处在满脑子想着打仗打架的年纪，为了首次野外实战任务兴奋睡不着，早早就与小队成员爱丽丝汇合，相互帮着在脸上画了山泉村特有的花纹，而后满脸涂上了褐色涂料。效果不错，此时章奇奇的脸好似与周围的褐土融合在了一处，就剩一对蓝眼在那轱辘着转。
　　又趴着观察了一会，两人收到了指示，“行动结束，立即回村。”
　　章奇奇唉声叹气，按了下确认键，怨道：“真是！好容易有一次这样的任务还没过瘾，就要回去！”
　　抱怨归抱怨，命令必须服从，章奇奇还是在爱丽丝的催促下一同起身下山。
　　与此同时，被破解的第三加密频道里不断传来那艘飞船上的声音。
　　“报告总指挥，情况复杂，请多派10人来！”
　　“报告总指挥，需要探测仪器，请送来！”
　　“指挥，‘破晓’需要更多的农夫帮手，请尽快安排！”
　　——“再派20人到东边援助！”
　　——“派个小队把仪器移送过去！”
　　——“SSC务必抽出100人去破晓！”
　　章奇奇边走边听边乐，蓝眼扑闪，侧头对了爱丽丝笑：“我们应该去攻占飞船才是，人都快要空了！”
　　爱丽丝比章奇奇大，与他的哥哥章伟伟同龄，属于资格老的新生代，不可置否道：“父亲们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他们志不在此，不过，如果这帮家伙选择西边扎营的话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偷偷引了洪水冲他们！”
　　“是啊！他们居然选了北面扎营，到算是聪明……不过，没我哥聪明！”章奇奇刚度过15个火星年，正是十分崇拜兄长的年龄。
　　一提章伟伟，爱丽丝忍不住脸红，章伟伟是爱丽丝钦慕的对象，否则爱丽丝才懒得陪章奇奇这鼻涕乱流的小鬼一起出巡。
　　章奇奇见爱丽丝脸红，暧昧嘿嘿傻笑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小道，准备回去，突然，章奇奇的脚一软……
　　“哎哟！”章奇奇没想到，自己居然摔跤了？！不、不对，并不是摔跤，章奇奇看到自己的村民手环裂成了两瓣，上面还插了把明晃晃的尖刀！
　　“啊！”章奇奇的尖叫声还没出口就被捂住了，只看到对方一双深邃的黑眼。
　　“要命就别动！”连看都不给多看，章奇奇视野一黑，被敲晕了过去。

　　“他们没有上钩。”威廉.塔斯洛监控室端了咖啡，对抓了章奇奇与爱丽丝的李海波道，“不过，你这收获到是不错，至少，现身了，是人不是怪物。既然有人质在手，那么也许我们可以给飞船转移行动上个保险了，不是？”
　　上次选址考察时，李海波就发现，大凹洞周围的山上有人为的小道痕迹，许多道路根本不是简单的风化形成，昨夜会议结束后，李海波就趁夜色带领另外两人，轻装上了山，打洞深藏，好似守株待兔，其实李海波心里一点也没底，直到章奇奇与爱丽丝出现。
　　威廉.塔斯洛的计谋则是，故意当众通知使用第三加密频道，其实方才第三加密频道里的信息都是假的，大量播发调出人员信息，为吸引对手现身上钩冲击飞船。可惜的，对方可能志不在飞船，并没有上钩，不过，虽然计划没有成功，但威廉已基本可以判定基地内部有他们的奸细，也许第一天就混进来了，否则，那个女孩身上针对第三频道的解码器如何解释？
　　爱丽丝还晕着，章奇奇已经醒来，正瞪了威廉.塔斯洛眼里充满仇恨。

　　事到如今，看到被抓的少年少女，威廉.塔斯洛差不多能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叛变了——后代都这么大了，还怎么给地球送回去？明明白白是火星人非地球人。
　　按理说，在“ONE HOME”母法诞生之前触犯法律不算犯法，但往深处一想，就算他们真遵循“ONE HOME”把孩子送回去了，日后还能与孩子一起平安着过吗？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当年他们生下孩子的时候就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对地球采取了隐瞒，UDS并没有他们这方面的任何记载，此刻再提及怕也是相当的不妥当，必然逃不开被惩罚的命运。
　　再有，作为火星的先驱者开拓者，他们一直都知道殖民潮必定到来，依旧深藏不露，骗取物资，可能从一开始就打定主义要独立要反人类了，毕竟人生短短，一片居住了20年的土地对个人而言，已是小半辈子了，也可以是故乡？！
　　这么说吧，在当年他们生下孩子密谋不报的那刻，不管承认与否，他们已经有了反人类的心思，虽然当年也许只是因为不方便怕被惩罚而隐瞒，但这些心思藏了20年后，恐怕早已变质成纯粹的“火星独立主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