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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雎》篇 ...

  •   原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湖州县有个出了名的浪荡儿,是县里首富的二公子,相貌英俊,身形健硕,原该是未婚女子思慕之人,偏他上有文采非凡的兄长,下有继承家业的三弟,同辈子嗣中,独他一人从文从商皆不能,唯有一身好武艺能撑下场面。

      浪荡儿自小离家山上习武,与飞禽与走兽相伴的时间都比对人说话的时间长,自由懒散惯了,也不知在人间行走需要什么谦让什么礼待。见了漂亮的姑娘叫一声美,听说不公平事儿撩起衣袖就要去帮。吃饭漏了嘴是男子气概,走路不穿袜视为豪迈。

      这个富二少,得亏降生在富户涂家,有个为高官的兄长撑腰,还有个日赚斗金的弟弟养活,否则哟,都不知要死多少回儿咯!

      就这么混日子,涂二少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可是寻遍大街小巷,就是最破落的小家碧玉也不愿意与他这么个粗蛮公子结为夫妻,只说:“他那身牛力,可不得把我撕了?”

      咿呀!惨遭嫌弃囉!

      姑娘们嫌他,可哪里知道这涂二少心里也是万分不愿意。他在山中练武多年,有武者的英勇正义,又有野夫的不拘旧俗,最厌恶那些姑娘家涂脂抹粉而又姿态扭捏,他的一跨步相当于人家姑娘小跑三步。要他与那些慢吞吞的婆娘搁一块,可不得急死他?

      涂二少摇头摆手,骑着他心爱的马儿,背上他自己做的弓箭,拉了个小厮去山头里打猎,这才是他爱过的快意人生!

      这山里头有猎物不错,也有行医者喜好的药材。邻村有个高个姑娘名熊大妹,家中只有得了重病的老母亲,她早间去田间耕种,午间便上山找寻治病的药草,等晚间她还得去附近的小溪采摘当季的荇菜烹煮成汤。

      熊大妹细长腿,大高个,比一般男子还高半头,村里的男人觉得她相貌清秀,又会持家,属意的不少,只是因她家中有个负担,而她又比男人还高,若成夫妻,并肩而行,实在有损男子气概。于是,可怜熊大妹二十年华仍旧待字闺中。

      熊大妹不识字,却能背下几十种药材的名称并记下它们的模样与功效,这也多得母亲久病卧床,她也便学得半手医术了。

      她上山头采药,一般为她母亲,一般为生计,母亲用不上的药材她就会卖去医馆,多少算是个进账,能贴补一二家用。

      前日她在山中看到一株灵芝,巴掌大,母亲体虚不能大补,然而灵芝市价不低,她是下了心要采到手,只是因为从不曾摘过,怕误损了分毫有碍卖价,特意去医馆里问那郎中先生,得了回复才敢来摘。

      不料这灵芝长得位置太过于凑巧,涂二少的马儿偏偏就在它头上摁下蹄子,熊大妹见状,惊呼一声:“慢着!”已为时过晚。

      涂二少不喜欢那些爱大呼小叫的姑娘家,眉头已经锁紧,但到底不能什么都不顾,只得下了马去问这半路冒出来的姑娘:“小妹,你干撒子大喊大叫?”

      熊大妹家中贫寒,小时候已经尝尽人生百态,知道人情冷暖,这一根长在深山没有主的灵芝是谁发现就算谁家的没错,怪她慢了一手,又如何能怨人,只得惨白了一张脸,隐着心中巨疼,说道:“公子休怪,奴家吓到您了。只是因为马儿蹄下正踩中一株灵芝,奴家才会惊呼……”

      “哦?”涂二少在山中待久了,也知道一些药材,更何况他家也有一家药行,自然更为清楚灵芝的价值。他拉了马儿到一边,小厮赶紧来牵住缰绳,他低头查看,果然看见一块被踩扁了的黑乎乎的东西,约莫就是姑娘说的灵芝。涂二少打量姑娘的装扮,浆洗得干净的衣衫明显的不合身,脚踝和手腕露出一些,布料上还有几块明显的补丁,想来她家境不好,这灵芝是她用来卖钱的东西哩!“小妹莫怪,这畜生毕竟没性,不知这东西金贵。小四九,讨三十两银子来,我得替这混账马儿还姑娘损失。”涂二少向小厮伸手要钱。

      小厮撇撇嘴,只觉得这粗衣姑娘是个骗子,专门来骗他宅心仁厚的主子。“二少爷,这东西又不定是灵芝,而且……这山头的东西难不成还是她家的么?踩坏了就得赔!”

      熊大妹生性善良又是个知耻的,顷刻间红了脸,低着头。

      涂二少敲那小厮的头,“嗙”的一声响,“要你多嘴!”又回头对姑娘说:“小妹呀,今日真是不凑巧,偏偏我带出来的不是混账畜生就是不晓事的家丁,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钱你收下,该比我更能花在好地方。”

      “公子呀,您这钱我不能拿。”熊大妹推辞,“奴家母亲说过,是该拿的才能拿,不该拿的分文不能取。这是做人的道理。”

      涂二少还要辩她。

      熊大妹背起脚边的箩筐,指着天上的太阳说:“公子呀,这日头就要落下了,您和您的家丁与马还是快快下山吧,这山里边的野兽都是瞅正晚间出来伤人的家伙。奴家也还要敢去河边采摘荇菜,不能久陪。”

      涂二少笑了,该是山里头的野兽怕他,他天大地大,一怕师父的拳头,二怕母亲的眼泪……至于三嘛,他抬眼看了看山沿边黄昏景色,就怕肚子饿了没东西下肚。“小妹,这处可有客栈或酒家?”

      小厮忙搭话,“二少爷!您这是不回家了?”

      “要回你自己回去!”笑话,难得出来散心,当日就回,散个什么心?涂二少对小厮摆摆手。

      小厮在一边泪眼汪汪。

      熊大妹瞅见了侧过脸偷偷笑,这小家丁长得瘦小,估摸着年纪也小,正与她隔壁邻居家的小儿一般上下,正是脱了大人就害怕的时候。“这边只是一个小村庄,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田地和房屋,哪里需要什么酒家与客栈?不过,公子若是不嫌弃大了可以来我家稍作休息,奴家也会烹煮两个山间野菜,家中还有空屋子一间可供公子浅眠。”

      “这样呀……也可!”涂二少稍微思索一下就应答下了。

      他的小厮又在那揣测,这姑娘家的毫不知羞耻,竟开口邀约男子回家,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怕后头有什么阴谋,有诈!“公子,这样不好,您和我都是男子,怎么好跟个姑娘回家?这会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涂二少拍胸口,道:“我是君子坦荡荡,怕甚么!”又指着小厮,说:“你就是小人常磨叽,心眼多!”

      村里边的人没有城里边的人讲究,只要心里明白,女子也可以跟男子并肩谈笑,皆因女子也能出力耕种,也是家中的劳动力,所以也有话语权,也不用藏在深闺中。熊大妹知晓小厮的顾忌,“小哥哥所言也有道理。不若这般,我隔壁屋的张大叔也有一间空屋,平日里做的柴房,委屈公子和小哥哥去那里凑合一晚吧!”

      涂二少对吃住要求不高,只要有顶挡雨,有饭下腹即可。他拉了马来要让熊大妹来骑,熊大妹谢过,还是背着竹筐走路,涂二少觉得不好自个独自御马便跟在旁边走,他没有特意放慢步伐,却奇怪熊大妹也能跟上。只有短腿的小厮在后面跑得喘气。

      熊大妹直路,拐弯去了趟小河,在那浅水溪边,褪了鞋袜捞了几把小绿叶子菜,涂二少哪里吃过这些,好奇得去问她,熊大妹笑笑,只说晚上煮一汤水直接让他尝尝到底好不好。

      涂二少察觉到熊大妹异于寻常女子,手长脚长,有他肩膀高,眉清目秀,脸上不涂粉点红,干干净净的,看着极顺眼,声音干脆清爽,举止大方不扭捏。可能因为做惯粗活,手指指骨较一般女性粗一些,但还是很好看。

      路上,涂二少与熊大妹攀谈,知道她家室清贫,只有孤母为伴。对她有多了几分怜惜。月伴疏星时,涂二少与熊大妹并小厮一人在熊家的大院里吹着凉风吃饭菜,熊大妹的母亲早歇息了,但也不忘交代女儿好好招待客人,嘱咐她把两个月前酿下的杨梅酒拿出来。

      这坛子酒用的是农人间口口相传的酿酒法酿成,成分只有青梅、冰糖、红米酒。酸的叫人开胃,酒香清淡不醉人,女儿家也能喝。

      熊大妹小酌了一杯,红了脸颊,细长眼儿一眨一眨的,诱得涂二少就着她那醉貌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喝得坛子都空了。

      小厮年纪小,两人不让他喝酒,他便找了竹签戳那青梅吃,青梅用冰糖腌制过,带点甜味,还有些微酒香,吃了三四个,原本饱了的肚子又瘪下去了,但是他的眼皮子上下打架,直到他躺睡到地上,也终于没有再吃到半口饭菜。

      熊大妹见小厮用身子砸地,晕乎乎地脑子辩不明是非,只觉得好笑,于是指着地上的小厮对着涂二少笑得灿烂。

      涂二少心里不禁开了花朵,仿佛迟来的春季突然而至,这难道不正是他心仪的姑娘?

      最后也不知道这三人怎样回的房,幸好第二天起来没有发现谁睡错了床,搭错了伴。只是小厮被涂二少一双铁臂擒得紧实,呼吸都困难,直接是缺氧醒得,耳边听涂二少声声呼唤,叫魂似的喊隔壁屋的熊大妹——“大妹……大妹……”

      小厮去推他主子,涂二少不满了,抱得更紧,还妄图要上嘴轻薄心上人。小厮被吓得不轻,他如何能受得起这么一张大嘴?赶紧出声喝止,又是推又是踢,好不容易闹醒了涂二少。

      涂二少醒了不知道睡迷糊时做的混事,小厮对他一桩桩数落,他回过神来,明白到自己是情根深种。涂二少是个什么人物!做事果断不爱拐弯抹角,讨水洗了把脸,整理好身上衣服,大跨步跃进熊家屋里,快跪下扣他人老母,“熊大娘哟,您家姑娘长得好看,心里还善,正是做人媳妇儿的好人选,我二十有三,虽然是个粗汉,但家中有些银两,父母兄弟温文和善,我自幼习武是有些粗蛮,但对自家娘子只会疼爱不会欺打,您现在把女儿许给我做妻子,我定然让她快乐幸福过一辈子!”

      卧榻上的老母亲蜡黄的脸不露欢喜,反而带上忧虑,她家的姑娘她自个清楚,从来没想过能嫁人,只愿意一辈子收在家里养,至于缘由对谁都不能说,是瞒天的大事儿!“不得,不得!”老母亲摆首,“我晓得你是个好孩子,你能看上我家大妹儿,是她福气,但你俩不能做夫妻。不得,不得!”

      “娘亲!”就在帐后把涂二少的话都听全了,正羞红着一张脸的熊大妹露了脸,她是心喜又为难,只能喊母亲,多少拖出她的忐忑与不安。

      偏有个厚脸皮照搬这称谓,对着他人的母亲喊“娘!”挪动膝盖,涂二少蹭到熊大妹身侧,从下往上看他梦里也惦念的姑娘,越发觉得这姑娘长得与一般姑娘不同,有些男子的飒爽,有些文人的娴雅。“大妹,你嫁给我吧,做我唯一的妻子,我要带着你去山里,为你猎一头老虎一头狐狸,给你做漂亮的裘衣!我要与你生一个小子,我教他打拳,他能打遍天下都不怕。我要与你生一个女儿,我也教她武功,她就是不让须眉的巾帼!”男人畅想着未来,却没有看到熊大妹发白的脸色。

      “那……如果我不生孩子呢,你还要我么?”熊大妹声音都颤抖了。

      涂二少察觉到熊大妹的不安,捧起她的双手,放到嘴边一遍遍亲吻,这一双需要经常劳作的手,并不细嫩的掌心有几个茧子,粗糙但温暖,“不能生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收养几个孩子,自小养在身边也是跟亲生的一样。孩子不要也不要紧,我要的是你又不是孩子。大妹,你嫁给我吧,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对你更好了。”

      男人质朴的语言打动了熊大妹,她犹豫要不要说出心中的秘密。

      毕竟是活得年头久一点,熊老母更为谨慎,她出言道:“你的诚意我都了解了。但大妹不若寻常女子,不知不能生育,还……唉,这是家丑,我不愿跟你提,你便当她是个男人吧,你可愿意跟个男人成亲!”

      “男人?”涂二少迷糊了,熊大妹明明是女儿家,为什么非说是男人呢?虽则她身量高,眉色深些,确实有些雌雄难辨,但怎么说都还是个女子呀!莫不是因为幼时缺少补养,不能生育,身形也不那么玲珑有致,于是心里自卑?“大妹是男是女我都一样爱慕!”涂二少胸中正有一腔爱意难抒,甜言蜜语要多少给多少毫不吝啬。

      熊老母看涂二少眼里的坚定,又见女儿羞答答一副欲言还休模样,终于还是松了口,“也是缘分,我本以为这姑娘今世只能陪我孤独终老了,现下得了你这个良人,也是好事!我也不盼你家中有什么金银珠宝给我,或是什么八人大轿,只求你记紧你今日的话,无论我大妹是男是女你都一辈子爱护她即可!”

      “当然!”涂二少倏地站起来,一把搂过熊大妹,怀里人娇羞模样更让他欢喜不止,扬手,唤小厮备马,这等好事岂容耽搁!

      涂二少并小厮策马赶回家中筹备婚事,熊老母唤熊大妹到床边细细交代。三日后,村头那传来滴滴嗒嗒的吹奏声,敲锣的打鼓的,排成两行,后面还有骑着高马穿着喜服的涂二少,小厮身侧是八人抬的大花轿,山路崎岖,但这抬脚的个个身强力壮,定能把新娘子毫发无损地抬进涂家。

      小厮带着几个抬聘礼的下人进了熊家屋里,红木箱子和扑了红纸的竹篓堆满了地上,熊老母难得精神好一些,在两个妇人的搀扶下走出了门口,目送她女儿由媒婆背着上了花轿。

      熊大妹盖着红盖头不好说话,但她不舍地撩起车帘子企图去望一望老母,小厮机灵地上去对她说:“二少夫人比急,我主子可都想好了,已经留了两个手脚利索的妇人来伺候您母亲,您尽管放心!”

      涂二少小登科的夜里,被灌醉了的涂二少仍旧不忘要去揭新娘的盖头,他看见熊大妹稍作装扮的面容比之前见着的更漂亮了,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他娶回来的大宝贝!他又去蹭对方的手,“大妹呀,你以后就在家里安安心心地做你的二少夫人,以前受过的苦一并忘了,以后只有你享不完的福!”

      男人豪气地撂下誓言,便要去解新娘的衣扣,熊大妹羞涩地推阻一番,终究敌不过这粗汉子的蛮力,不胜娇弱的躺倒。男人从她袒露的锁骨一路摸下去,只奇怪手下的触感,怎的一马平川?

      “相公?”感觉到男人的迟疑,熊大妹犹豫地喊了一声。

      男人听了妻子这一声叫唤,魂都脱出了体,醉醺醺的不知方才在疑惑什么,又继续往下探寻,直到那隐秘之处,男人摸出了不寻常,眉头紧缩,这物怎的这般熟悉?“奇怪!”又摸,被含羞的新嫁娘用腿夹住了手,心里再次挣扎,最后还是怪夜色太美,人也太美,气氛太好,心情太好,什么疑问都丢光光了,只记得光秃秃的两个人儿抵死缠绵,一夜好梦。

      到了清晨,鸟儿鸣叫,涂二少记起要向父母问安,便弯身去叫醒新婚妻子,揉了揉朦胧眼,看清了眼前景色,“你怎么是个男人!”

      “嗯?”正做着好梦的熊大妹迷迷糊糊地睁眼。

      “你个妖人!”涂二少抽起熊大妹身下压着的棉被,直接把人摔到地上,“你是什么东西!又男又女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熊大妹瞬间想起母亲的叮嘱,要她一定记紧不能袒露了自己身体。她原以为是母亲多心了,涂二少当日指天发誓无论自己是男是女他都爱。哪里知道她有心托付的人竟然一朝清醒后便骂她“妖人”,这分明是拿刀剜她的肉呀!“相公,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当日你要娶我你说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熊大妹用长发遮住自己的身体,“你说无论我是男是女你都会爱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熊大妹的质问没有勾起涂二少的良心发现,反而让他更为羞恼,他只觉得是被人骗了!这哪里是“是男是女”,这明摆着是“又男又女”,如果不是“妖人”不是“怪物”?“好呀你还有脸提这话,你与你老母串通起来就是为了骗我娶你!小四九!四九!你快快进来把这个妖人给我赶出去!”

      熊大妹听他要唤人进来,连忙抽了一张丝被裹在身上。

      小厮闻言推门进来,问少爷有何吩咐。

      涂二少又加一句,“你快把这不男不女的妖人给我赶出去!”

      “少爷,这……”小厮哪里赶动手呀。

      熊大妹哭出泪来,她梗咽着说:“不需你赶,我自己会走。”她刚要迈出一步,又被涂二少喝住,“慢着,小四九你先出去。”

      熊大妹以为涂二少是回心转意了,又听涂二少续道:“你毕竟是进过我家门,让你这样打扮出去有损我家风,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再走吧,只是出去以后你可别以为还能仗着我妻子的身份做些什么。”

      涂二少这话无疑又是给熊大妹的心窝来了一刀,她咬咬牙,把丝被退下,从带来的行李中找出了旧时穿的一套,因为昨晚春宵情烈,伤到身子,她穿衣服时手脚没有那么利索。

      涂二少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又回味起昨晚花香,是有几分眷恋,但到底还是被自己的理智压下,他可不能喜欢一个妖人!这可是要遭受世人痴笑之事!可眼前的人毕竟是他喜欢的,“我让小四九给你些银两,以后回去莫要再勾搭男人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你别以为每一个人都像我这般好人,还能放你一命。”

      “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奴家说过,该是我的我当然会拿,不该我的我分毫不取!”熊大妹挺直腰板,昂首走出了这个她原本以为是她下半生归属的地方。

      涂二少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中有疼又有恨,那人还挺绝情,头也不回一个,就这么走了,也不要他的钱,也不要小厮送她一程。

      也许当初看中她就因为这点吧。

      涂二少没想把事闹大,但他这首富二儿子的事随便挑出一个都能让人嚼上几天,何况是新婚一夜就把新娘子赶跑这等奇闻!府里的好事者把原由透出给外头的人知道,县里边的人又把这事儿带到村里边。

      七十八岁高寿的老村长摸着他的下巴,犹豫许久还是下了个决定,找了几个年纪大些的农妇抓了熊大妹,扒光她衣服就要给她验明正身。这无疑是飞来横祸躲避不及的熊大妹被这几双利眼道破了身体奥秘。

      一个老妇遮住双眼,高喊一声:“夭寿了!这都什么东西!”

      村长听见,挥手让几个汉子摆出猪笼,又把衣衫不整的熊大妹塞进去,绑严实了,直接扔到了河里边,怕这笼子会浮起来,还特地加了两块大石头,终于年轻的熊大妹沉了河。闻声赶至的老母也吐血而亡了。

      有良善些的村民把这桩事告知了涂府里当差的人,这人秉着毕竟是死人的大事,还是告诉了涂二少。涂二少这几日在家中郁郁寡欢,父母兄弟对他娶了个不男不女的人也每多惋惜,但见亲人日渐消瘦,明白他是情根难去,只能劝他看开。

      哪里料到他心头惦念难忘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涂二少犹遭雷击,恍然失神过后抱头痛哭,直呼爱妻名字。急匆匆跑到后院,骑了爱驹连夜敢去寻爱人遗体。

      村里人捞起猪笼,要把熊大妹和熊老母合葬,由一个老妇替二人整理衣衫,老妇摸到熊大妹腹中有凸起,又记起最近熊大妹每每喊困乏疲累,悲呼道“可怜呀,竟是一尸两命。”

      涂二少恰好感知,听到老妇的说话,悲痛不能自己,抱起熊大妹冰冷的尸体嚎啕痛哭。老天爷本来给了他一个美眷,他却舍去,又给他一个子嗣,又早早夭折,他此生顺风顺水的日子太长了,可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要报到大妹身上!家里贫穷也折辱不了她的坚强和善良,老母病中多年她仍旧一力承担!多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落得如此下场!

      涂二少对老天骂,又对怀里僵死的尸首笑,村人摇头,这妖物果然害人,自己死了还要拖累一个才俊!

      译文:

      在那河中的小沙洲上,一对雎鸠鸟相互啼鸣唱和。
      美丽娴静的女子,是男子渴望的好配偶。
      参差不齐的荇菜,少女忽左忽右地采摘。
      美丽娴静的女子,小伙子日夜都想追求你。
      追求不到,他在睡梦中都在思念。
      绵绵不尽的思念,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参差不齐的荇菜,少女左右来回采摘。
      美丽娴静的女子,小伙子要弹着琴瑟来亲近你。
      参差不齐的荇菜,少女翩翩来回采摘,美丽娴静的女子,小伙子要敲着鼓来取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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