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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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号道路，卡洛斯发电所。
入口处的门锁似乎使用的是刷卡式的开启方式。希言对着大门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挽了袖子，跃跃欲试地准备按照常规RPG的套路，在门的周围寻找一下有没有开门的门卡。
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超梦就在此时十分有默契地上前一步，手一挥，门咔地一声打开了。
还维持着挽袖子姿势的希言：“……”
对，这感觉就如同开了穿墙金手指一般酸爽。
不死心的希言在门外进行了一通地毯式搜索，最后在一块巨大的石头的石缝里拔出了一张入石三分的卡片。
——是的，没错，一切都是RPG的套路。
希言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门后是一条阴暗的通道。希言走上去，周围一片寂静，回荡的只有她自己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
门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合拢。
也许超梦还飘在自己的身后——但它脚不沾地，大多数时候又是沉默的，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不知不觉地，希言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正站在一片寂静的甬道中央。甬道两侧整齐地列着两排顶灯，但像是供电不足，只有极昏暗的光线投射下来。她脚下的影子因为过多的光源而驳杂纷乱，一个接一个，像旋转着的花瓣，随着她向前行走的动作而有规律地伸缩旋转。
黑暗总是让人恐惧的。
强烈的孤独感覆了上来。
希言似乎产生了某种错觉——她甚至不敢向就在自己身后的超梦去寻求安全感。她害怕，如果自己更深入地去问，超梦会告诉自己，它其实是自己用金手指调出来的精灵，而现在的“自己”，不过是自己在游戏中设定的那个角色——自己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甚至连每一缕思维，都是被别人控制着的结果。
她曾经拼命地想用每一句话、每一个跳出剧情的想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当她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这种孤独的感觉却只会更加强大。
周围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究竟是谁呢？
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构的角色？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是真实的世界，抑或只是个……游戏？
我为什么会存在在这里？会不会只是个随手创建的角色？
——你看，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个完美的“套路”、像是被关掉了BGM的游戏。也许当下一秒电音响起来的时候，自己就又可以充满热情地冲上去战斗了一般。
“主角”的身边都是“剧情”，“主角”的身边也只有“剧情”。“主角”只能活在“剧情”里，“剧情”却是为了满足玩家与看客而生的。
而我——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希言的肩。
“别想得太多。”超梦在她身后说着，“这里似乎有某种来自精灵的特殊力量，可以将接收到这种力量的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放大。”
“别被它这么轻易地动摇。”
这话也像是在说给它自己听——如果不是希言就站在它的面前，就在抬眼可见、触手可及的地方，也许它也会因为这样膨胀的恐惧感与自我怀疑，而忍不住将整个发电所毁掉。
就像曾经，毁掉了那整个研究所的时候一样。
希言没说话——她转过身，很用力地抱了抱超梦。
超梦回抱了她。半晌，当希言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脸笑意。
“谢谢。”她说，“我们走吧。”
至少在现在，这样温暖的触感是不会骗人的。
发电所内部。
穿过通道之后同样是一扇门，而门后，似乎就会是发电所员工或者闪焰团团员所在的地方了。
希言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无声息地抛出了一个精灵球。
鬼斯通如气体一般，顺着影子不声不响地潜进了门缝。
不一会儿，门锁发出了一声轻响，然后向两侧洞开。
映目是鬼斯通一张阴森森的笑脸。
希言向门里张望了一下——很好，几个闪焰团团员睡得如同死猪——于是很开心地对鬼斯通竖起了大拇指，顺便捏了它手感极特殊的脸一把。
眼看着希言欢快地跑进了门，鬼斯通慢悠悠地飘在了后面，对同样飘着跟上的超梦露出了一个似乎是挑衅的眼神。
——看呐，就算你强得突破天际，遇到问题她的第一反应依然不是找你吧？
超梦给了这个一直很欠揍的家伙一个冷漠的眼神。
但鬼斯通说得没错——似乎希言和自己之间确实还存在着一点细微的隔阂，一点微妙的尴尬。超梦有预感，只要能破掉这层隔阂，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问题只在于，这隔阂是什么、该怎样突破。
也许时间会给出答案。
发电所内部的构造简单得如同专为路痴设计——希言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去，入目便是一个毫无探索意义的大厅。
近处一个门、远处一个门，看起来只要按顺序走进去看看就可以了。最近的一扇门门口躺了两个闪焰团的团员，希言琢磨着，也许他们是在看守什么重要的地方。
于是她从两个人身边迈过，走了进去。
这的确是个特殊的地方——希言不知道这里应该算是卡洛斯发电所的员工休息室还是总控室，因为似乎所有的电厂员工都集中在了这里。
希言甚至在某张办公桌的后面见到了那个曾经试图逃跑的研究员——只是现在的他鼻青脸肿，满面沮丧地坐在那里，看上去整个人都写满了绝望。
突然有人闯进来，自然是所有的人都满怀希望地对希言行了注目礼——但似乎，在发现闯进来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之后，更加绝望的气息笼罩了这个房间。
有个女研究员甚至对希言招了招手。
“来，坐到这边来。”她说，“别让那群丧心病狂的家伙把你也揍一顿。”
这可不像是主角该有的待遇——她本希望会是热烈欢迎什么的。希言向自己的身后看了看，发现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光环”超梦还没跟上来。于是她对那研究员摇了摇头，用十分坚定又充满了自信的语气回答：
“我一定会把你们都救出来的！”
那研究员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
“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了。”她说，叹了口气，“之前有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也冲了出去——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
然后她指了指那个明显被人揍过的研究员：“那孩子出去之后不久，那群红头发的人就来了，然后把他揍了一顿。一边揍还一边说，'让你跑出去叫救兵！救兵也救不了你们的！'”
希言愣住了。
这分明应该是属于主角的剧情——但作为“主角”的自己，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虽然那个人失败了。
“他”会是谁？会是那个自己宿命的“劲敌”吗？
又或者……其实“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