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记忆迷局》扇舞下的机锋

11、CH11

　　无摘要。

　　薇薇安动用了多年前一个紧急存款点，用现金从老渔夫那里租了一间散发着鱼腥味的小房间。

　　这个房间更像是个暂存鱼干的仓库，但基本的日用品已经到位，房间里有一张折叠床和一台画质模糊的电视机。

　　住下的第一个夜晚，薇薇安就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动静。
　　她悄无声息的从折叠床上下来，整个过程没有让那个老旧的弹簧床发出一丁点声音。长期的囚徒生活带来了良好的夜视能力。

　　响声从存放鱼干的一侧角落间传来，叠放的箱子阻碍了视力，薇薇安一步步的靠近那里。她的手上攥着一把餐刀，刀刃的部分闪烁寒芒，刀锋面积不大，但短兵相接的奇袭，这点金属已经绰绰有余。

　　‘喵！’薇薇安推开箱子的瞬间，凄厉含糊的猫叫声骤然响起，黑暗中一双黄橙橙的眼睛，伴随一团黑影一闪而过。

　　灯亮了。
　　凌乱的箱子和洒落在地上的小鱼干，薇薇安抬头看着房梁一侧，一只黑猫毛发竖起，明明已经高度警戒，之前还含糊的发出过声音，但却还坚定的咬着小鱼干。

　　猫咪盯着薇薇安。

　　薇薇安回瞪着猫，不动声色的把磨到锋利的小刀藏到背后。

　　房间里的灯重新关上了，房间在一声喵叫之后也归于寂静。海边小镇上匮乏的娱乐活动保存了早睡早起的优良传统。薇薇安从老渔夫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太赚钱的工作，对方显然把她当做什么见不得光的黑户，试探性的压榨着这份廉价的劳动力。

　　也就是说，薇薇安得到了一份捕鱼的工作，她明天开始就会和老渔夫出海打渔，周末的时候会有机会到集市上换一些日用品。用老渔夫的话说，随便她怎么联系家人，能快点滚蛋就最好了。

　　家人？
　　这对薇薇安来说已经是个很陌生的单词了。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夏洛克，但他们之间并不存在血缘或者契约的关系，甚至没有承诺。

　　薇薇安摸着黑重新回到了弹簧床上，她把小刀藏在了枕头底下，思索着什么时候能把小刀置换成磨损掉序列号的手木仓。

　　毫无疑问谢林福德的那些人还在寻找她，她回归的时间应该越推后越好。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反复，一会儿是黑曜石计划的那些纸质文件，一会儿是明天出海打渔的行动细节，然后不知怎么的，薇薇安就想到了夏洛克，或许那只叼着鱼干的黑猫提醒了她。

　　夏洛克也偷走了一些薇薇安所珍藏的东西，但却什么都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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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叠纸张被拍到了麦克罗夫特面前的桌上，但如果单从夏洛克的表情来看，他大概很遗憾没能把文件拍到哥哥的脸上。

　　福尔摩斯先生经验老道的翻过了报纸的一页。
　　如果他的弟弟在俱乐部里开口说话或者动手打人，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会立刻被安保赶出去。

　　所以其实这一叠文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麦克罗夫特把注意力放回到报纸上，像是和他过不去似的，这一页上印着他弟弟的照片，照片里的夏洛克带着他的猎鹿帽，竖起的领子挡住了长长的脸。

　　戏里戏外都能看到弟弟，这样的巧合让麦克罗夫特叹了口气。
　　他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眼抬头——某某年的ＭＩ６训练，脑海里过了一下有关人员，发现能求证的人死死残残，于是皱了皱眉，怀疑夏洛克又卷入了什么麻烦。

　　但他没有必要在休息时间和他的弟弟讨论这些。
　　麦克罗夫特喝了口红茶——夏洛克无处不在，看他干的好事，他的红茶甜的可怕。

　　杯子还没有放下，第欧根尼的平静突然被一阵火警铃声打破。

　　急促而尖锐的声音把大半个内阁的老绅士们都吓醒了，大家颤颤巍巍的往外跑，都不敢留下来尝试万一警报是个恶作剧的可能。

　　‘夏洛克！’麦克罗夫特做了个口型。
　　他的弟弟为了让他开口，真的还能做出一些更加超乎他想象的事情。

　　‘薇薇安。’夏洛克站着，居高临下的回了个口型，他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那一年ＭＩ６有个横渡海峡的女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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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认真的看着电视节目，新闻里的减肥药剂定价惊人，但广告内容做的差强人意。她一只手抱着薯片罐子，一只手搂着猫。

　　黑猫此时乖巧的躺在薇薇安的怀里，不曾洗过的柔软皮毛下是更加柔软丰厚的脂肪，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段时间薇薇安处理海制品留下的鱼腥味吸引着他，他在薇薇安身边格外安稳。

　　那天薇薇安醒来，以为黑猫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结果在自己的拖鞋边上看到一份保存完好的鱼骨头。

　　……
　　猫咪吃鱼干是会吐骨头的吗？
　　薇薇安一脸无语的把这只猫成精的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她把鱼骨头收拾掉，并不生气。
　　这点生活中的小意外会给她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随后几周的周末，薇薇安赶海撒网的动作都越发娴熟。她感觉自己像是从小在海边长大，能够叫出更多品种的海洋生物的名字，也能从沙滩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孔洞，判断出下面藏着的会是什么海鲜。

　　繁重的体力劳动之后，她去附近的渔民市场采买日用品。

　　上个周末，她坐着班车去了一次伦敦郊外，报纸上是夏洛克屡破奇案的新闻，这样一来大侦探的房租应该不必担心了。

　　就这样探寻的范围越来越远。薇薇安的交流对象从口音古怪但民风淳朴的渔民们，慢慢扩展到郊区超市的收银员。
　　她总是能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生存下来。

　　薇薇安很喜欢超市里睡眼惺忪的店员，因为当她把东西放到收银台上的时候，他们把她当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可能家就在附近的住客。
　　这种不假思索的日常让薇薇安感觉放松，她放任自己不要马上寻找新的人生意义。

　　接着，对于地盘的探索继续扩展。
　　她陪同某位需要补□□件的渔民踏上了伦敦的地铁。
　　有些年头的地铁陈列，行色匆匆的大片人群。如果这是一帧电影镜头的话，薇薇安假想自己不会被标注出特别的颜色。

　　最后，她一个咖啡店里消磨午后，等待渔民从办事机构里出来。咖啡的香味让人精神一振。靠窗坐着的薇薇安，意外看到了对面大楼瞄准镜反光形成的光斑。

　　此处必须对这个美妙的巧合致意敬意，就算莫里亚蒂也猜不到他安排莫兰狩猎的时候，会有另一个人从旁路过。

　　薇薇安当时并不知道那是莫里亚蒂的得力助手莫兰。
　　但她多年形成的道德标准已经促使她跑出咖啡馆。
　　她和莫兰在狭窄的楼道里有了个短暂的交锋，三次互相射击的机会，彼此都没能给对方留下痕迹。

　　薇薇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莫兰却没能成功狩猎，所以计算一下，还是她赚到了。

　　伦敦持续散发着阴谋的气味，天空中阴云密布，薇薇安等到了办好证件的渔民。他们一起搭乘地铁离开城市中心。
　　这次，站在阴云外，从旁观者的角度，她终于摸索到了那些人布局的蛛丝马迹。

　　想来对莫里亚蒂来说，有个看不见的敌人，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最近一个周末，薇薇安给自己曾经的长官献上了一束墓上花。
　　有些良言当年听着刺耳，懂了之后却只剩下了感激。

　　长官的墓碑上是虚假的生猝年和个人信息。墓碑是他最后一次伪装，薇薇安想到了她在夏洛克记忆宫殿里看到的谢林福德老宅，那里也有一大片虚假的墓碑。

　　想做海盗的夏洛克、突然失踪的红胡子……
　　还有一阵从缝隙间传来的小提琴声音！

　　喵！
　　黑猫从薇薇安的手下溜走，看到薇薇安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生气的转了一圈，最后却又蹭了蹭薇薇安的裤腿。

　　薇薇安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那些人物关系瞬间得以连贯。
　　她知道这是个重大的发现，就连夏洛克和他的那位哥哥，乃至于莫里亚蒂，此时都还不能窥见事情的全貌。

　　自脱困以来，薇薇安一直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件事，她应该回到夏洛克那里，在发生过这么神奇的同居生活之后，至少是对夏洛克打个招呼。

　　薇薇安承认自己匮乏跨出这一步的勇气，长期以来她都无法想象久别重逢。

　　这需要一个契机。
　　被莫里亚蒂盯上，对于任何人都是十足的噩梦。但如果是有了一线生机，有人能够提供一些解决问题的方向——这是个再完美不过的见面理由。

　　不要做胆小鬼了，薇薇安。
　　她深呼吸——空气潮湿，大概还有点猫毛飘着，导致她的鼻子痒痒的。

　　夏洛克一定也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从他所处的环境倒推，需要更多的时间。但他会慢慢的向薇薇安走来，哪怕过程会很艰难，但他的目标始终明确。

　　未必是要夏洛克走过来的，薇薇安也应该走过去。

　　她弯腰，把苦蹭她裤腿的黑猫抱起来，一直举到和她视线平行的位置，微微一笑，对那只有些懵逼的用尾巴护住蛋蛋的猫，模拟了一下见到夏洛克的情景。

　　那一定是：你好，我叫薇薇安。

　　伦敦大雾。
　　但笼罩在记忆宫殿里的迷雾终于散去。
　　221B门口的道路上，每天有上百辆汽车驶过。但这一次，夏洛克出门，他看到马路对面停靠的红色观光巴士开动，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大步向他走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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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惊觉这篇文章的开文时间是2016年，然后我自己都深感有生之年。
辛苦追文的各位了，有缘的话下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