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鞭（gl）》陌上花angel

5、第5章我为鱼肉

　　人醒过来了，韶幻烟心中欢喜。盘腿坐在稻草上，笑呵呵的对着颜飞秋傻笑，像极了失而复得的孩子模样。

　　颜飞秋昏迷的时间里，她的心，一直焦躁不安。她不懂医术，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晓。想着若是百里涵霜在身边，她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熬过每一刻。

　　两人相识的时间虽短，韶幻烟在心底认为颜飞秋这个人并非传说中那般的无恶不赦。起码对于她，并无半分伤害之意。

　　“臭婆娘，你饿不饿？”

　　方才见人醒来，开心的搂了人，随即又被无期推开。韶幻烟不拘小节，也不会在意这些。在她看来，颜飞秋只是不喜与她相处罢了。

　　“你怎么不走？”颜飞秋坐直身子，调整一下气息。后背那灼热的刺痛感，一点点蔓延开来。她本以为韶幻烟会丢下她一个人走掉，毕竟两人毫无瓜葛，她又作为名门正派之人，自然不会可怜她这个江湖中人口中的魔教之人。

　　“我走，你岂不是喂了那些野兽？”韶幻烟瞧着颜飞秋冷着一张脸，一脸冷漠。心中自是来气，冷哼一声道：“喂了那些野兽，浪费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与我们家阿若相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喂野兽，却也浪费。”

　　颜飞秋面色苍白，自小她对自己这倾国倾城的容貌非常自信。江湖中的美人，她倒也听说不少。有几次带着好奇心，去瞧过一些人，见过真人之后，对自己这绝美的容貌，除了幽冥谷的那个尤物，可以与她相比较，其他的那些，都是俗人眼中的烂花而已，不足以欣赏。

　　这几日，眼前的小丫头，开口闭口就提南宫世家的那个九小姐，把她当做神一样崇拜，这点让她心中颇为不爽。

　　“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小丫头片子？”韶幻烟眉头深锁，紧绷着一张脸，双眼怒目瞪着颜飞秋。起身走到她面前，蹲在身子，大声吼道：“本姑娘已过及笄之年，是大人了。你叫我‘小丫头片子’，好似你多老一样。敢问您老贵庚？”

　　洞外，雨过天晴之后的晨光，格外的舒朗。偶有“叽叽喳喳”的鸟叫之声，在山谷里回荡。洞里的气愤此时，异常紧张。

　　“咕噜，咕噜……”颜飞秋欲开口说话，有一种声音先从她的身上发出来。

　　那张严肃苍白的脸，暗了又暗，白了又白。

　　韶幻烟见她那不断变化的表情，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臭婆娘，你真搞笑。饿了这么久，还有力气和我吵架。看在本姑娘心情好的份上，不与您老人家计较。我去找些吃的东西。”

　　人一旦心情好了，做事情也会很顺。韶幻烟离开山洞之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找了好些果子回来。这是她这几日来，摘的最多的一次。

　　“臭婆娘，你想什么，这里都有，我从未吃过这些东西。比家里的水果好吃多了。”韶幻烟拿起一个青色的果子，张嘴咬了一大口。这不曾有大家闺秀模样，或许对于江湖女子来说，所谓的淑女，大致不存在的。

　　颜飞秋低眉瞧着地上，青色，红色，紫色的果子，干涩苍白的唇颐动了又动，愣了好一会，质问道：“你就让我吃这些？”

　　“对啊，这山里只有这些东西可吃？”从未踏入江湖的韶幻烟，自小被家人宠着，哪知江湖险恶，更不知闯荡江湖之苦。遇见些曾经不曾见到的事物，多少好奇罢了。“你不喜欢？”

　　今日果子比昨日找的好吃很多，韶幻烟对于能够填饱肚子，很是满足。又瞧着颜飞秋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心中暗想这女人真麻烦。

　　“我身受重伤，吃了这些东西，这身子何时能够恢复？这些东西只能一时充饥，你去抓些野鸡，鱼之类的，烤着吃，能养伤，等我恢复好了，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颜飞秋是受够了这种无聊，又让她事事不爽的日子。尤其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完全不把她当回事。

　　听颜飞秋如此一说，韶幻烟低下头沮丧着一张脸。她也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外面杂草层生，走好一段距离，才出现一些灌木。野鸡之类的，哪里去找。这些果子是走了好远的路，才摘回来的。她心中自觉有苦说不出，何时又曾受过这种委屈？

　　“嘎嘣”一声响，“这果子口味还可以，比我暮雪宫的果子少欠。”颜飞秋见韶幻烟情绪低落，心中猜想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过重，伤了这位千金小姐。想她过惯了富贵生活，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这些日子，能够如此照料她，还能一人在这不知险恶的山上，找些果子来吃，实属不易。让她去抓野鸡之类的活，确实有些过，或许她根本不会，也不懂如何去做。

　　“你们宫里好吃，下次我去暮雪宫吃好吃。”看颜飞秋嘴上说不好吃，又一连吃了好几个，韶幻烟心中欢喜。“你先吃一些，我去抓些鱼。山洞不远的地方有条河，里面应该会有鱼。”

　　韶幻烟一走，颜飞秋心中叹息一句，真是个孩子啊，这般的好骗。坐了很长一段时间，背部的疼痛感加剧。浑身无力，又无多余的食物，看了一眼地上堆着的果子，别无他法，只得忍着塞进嘴里去。

　　趴在稻草上，双目望着洞外爽朗的日光。细想这次倘若不曾遇见这个丫头，她这条命，或许真的会没了。四大世家的人，想到这点，颜飞秋还是想早些和她撇清关系。名门正派的人，若真的扯上关系，怕日后会麻烦不断。

　　这御剑山庄，在江湖中，以铸兵器威震江湖。江湖中诸多大人物的兵刃，多出于御剑山庄，而皇家更是把铸造兵器的大任，全权交于御剑山庄。

　　御剑山庄与这皇家的关系亲密，二公子娶了当今明珏公主的女儿，定安王府的郡主。说起这定安王府，不得不提及这王府的小王爷--赵睿。皇太后宠他胜过太子赵垣，此人聪慧博学，年方十八，已享有京都第一才子的美名。朝中重臣，有女儿的，心中早有意把女儿嫁于他的心思。每年元宵节，宫中会举行花灯会。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可参加。此时各家的女儿们，都精心打扮，只为能够入这安逸王府小王爷的眼。

　　颜飞秋素来不去招惹那些名门正派，更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去招惹朝廷。而有些事情，在江湖上走动，说的人多了，自然会入耳。

　　江湖中人说，这御剑山庄的三小姐出生之时，当今陛下做媒，与这定安的小王爷定了亲事，这事真假不知。此时想来，颜飞秋觉得韶幻烟这种直性子的丫头，若真的嫁到那规矩颇多的皇族，怕真的会失了她的本性。

　　脑海中无法描摹韶幻烟变成那安守本分的贵族小姐模样，更想象不出她会是个贤妻良母的样子。也不知胡思乱想过多，人累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午时醒来眼前一个黑影当着视线，压在头下面的猛然一紧，警觉性的抬眼望去，只瞧见湿了半身的韶幻烟，手里抓着两只小鱼，巴掌大。鱼张着嘴，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你抓的鱼？”

　　“太难抓了，我抓了两个时辰，才抓到这么两条。”韶幻烟蹲下身子，把鱼放到颜飞秋面前，让她仔细瞧一眼。想到抓鱼的经历，苦不堪言。

　　“你去弄些干柴过来。”颜飞秋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看着那躺在韶幻烟手掌中的两条小鱼。她无法想象这位千金小姐捕鱼的画面，让她去捕鱼，确实为难她了。任何江湖阅历没有，又不懂生存之法，若真的在江湖中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

　　“鱼这么小，你怎么吃？”韶幻烟把两条鱼，放到一旁的破罐子里。颜飞秋让她做什么吗，她都是心甘情愿去做的。想到她的伤势，在低头瞧着罐子里的两条张嘴的小鱼，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颜飞秋瞧着那抽动的身子，缓缓起身坐着，好奇道：“你哭什么？”

　　“我怎么这么笨，连鱼也抓不到？”越说越委屈，竟大哭起来。

　　一时无措的颜飞秋，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并不擅长哄人，愣了许久，开口道：“你去捡些干柴过来，我们把鱼烤了吃。我身子这样吃不多的，这两条鱼足以够我的饭量。”

　　“真的？”

　　韶幻烟抹抹眼泪，扭过头，认真的望着颜飞秋？

　　望着那澄澈的眸子，颜飞秋心里有些慌，还是故作镇静的说道：“真的，快去，我快饿死了。”

　　“好，我会捡很多干柴的。”韶幻烟又恢复赶紧，开心的跑出了山洞。

　　颜飞秋自韶幻烟走了以后，双眼的视线不成离开那破罐子里的两条鱼。望着望着就发起呆，忽然觉得这两条鱼着实可怜。还未长大，就入了别人的口，或者说，连入别人口的资格都没有。去去里面的内脏，剩下的除了鱼骨，就是鱼皮了。

　　对鱼惋惜，其实心中心疼的还是韶幻烟。一个富家小姐，能够在这种地方，毫无怨言的伺候这么一个不知道将来被江湖中人知晓，会招惹大麻烦的女魔头，心中不感激，那真的成了“魔头”。

　　韶幻烟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大捆的干柴，那露出白皙的手臂上，一道道的刮伤的血痕，格外的醒目。

　　“你把这两条鱼里面肚子里的藏东西掏出来，我生火。”颜飞秋移开视线，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递给韶幻烟，一个人坐在一旁，低头折着干柴。

　　韶幻烟望着手中的匕首，手感很好，是把好东西。可这鱼该怎么宰呢？

　　“噼啪”一声响，山洞里明亮起来。韶幻烟蹲在破罐子旁，一会望望鱼，一会瞧瞧手中的匕首，不知该如何下手。

　　忽然想起小时候，见到厨房的王婆杀鱼的景象，一咬牙大干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颜飞秋时不时扭过头看过来两眼，心中暗想，这两条鱼是否能够留下尸骨。

　　也就两炷香的时间，韶幻烟一脸欢喜的走到颜飞秋面前。“给你。”

　　颜飞秋伸着脖子，朝韶幻烟你脏兮兮的手上瞧去，只见掐头去尾，只剩下身子的鱼，躺在她的手上，身子也就三指的长度了。拿起一根细小的树枝，把鱼的身子一挑，整个铺开，里面鱼骨不见了，而鱼皮上紧贴着一层薄薄的鱼肉。深深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该说什么好。

　　“把，把这两条鱼，放进装水的罐子里，熬，熬鱼汤。”颜飞秋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舌头一直在打结，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
　　韶幻烟望着颜飞秋那半笑不笑的表情，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终于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