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以身取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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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林间虫鸣声不断，偶有野兽的吼叫声夹杂着凉飕飕的风声，在耳边飘过。
“是不是有野兽？”韶幻烟骑在马上，眼神紧盯着前方，耳朵竖起机警的听四方声音。
颜飞秋瞧她身子绷紧的像是冻僵的木头人一样，心中自言道：这丫头是第一次出远门？瞧她这胆子，估计连野狼都未曾见过。
“有野兽的叫声，自然是有野兽出没。就你这胆量，还敢出来闯荡江湖，赶快回去做你的闺中小姐，少出来丢人现眼。”
“谁害怕了？你这个臭婆娘，再多嘴，我就丢你下去喂野兽？”韶幻烟一听颜飞秋那冷嘲热讽的口气，一时气上心头，右胳膊肘向后用力撞了她一下，以示愤怒。
臭婆娘？听到这三个字的颜飞秋，那逗弄人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自小她被人捧在手心里，整日里听到的都是夸赞她容貌多么倾国倾城，又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之类的话，自从遇到幽冥谷的谷主花影乱之后，才认同这世上也有和她一样难分秋色的人。这世上也仅此一人而已，容貌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而她怀中搂着的这位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女子，居然称呼她“臭婆娘”，这是对她容貌的最大侮辱。
“你再多嘴，我就把你丢在这林子里，喂了那些野兽去。”颜飞秋压低声音，怒声威胁。
韶幻烟第一次在这漆黑的林间经过，周围野兽叫声不断。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左手抓紧缰绳，右手放在腰间，握紧断魂鞭。只要有动静，她会毫不犹豫挥鞭出去，打他个皮开肉绽，白骨突出。颜飞秋如此威胁她，她立马闭嘴，再有怨气，也只能忍着，不敢发作一分。
傍晚时分，等到颜飞秋身子好些，准备去镇上找间客栈休息。韶幻烟那知晓这个受重伤的人，身上的银子用光了，且连衣服都破成那样，进城定会引起一些的人注意。而自己也身无分文，银子全在包袱里，为了能够找个地方休息，只得听从身后讨厌的女人的话，说什么去她的一个朋友那里，穿过林子就到地方了。谁曾想，这林子居然这么长，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还未走出去。
“沙沙……”的声响，又夹杂着“哒哒……”的急速的马蹄声，此时在林间传来。
颜飞秋搂紧韶幻烟的腰，双脚用力一蹬，“啪”的一声，用力拍一下马的屁股，听到那匹仰天一叫，转眼间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
韶幻烟不明所以，在树上低头望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本想发作，嘴巴刚张开，就被一个滚烫的手捂紧。
“找到人没有？”树下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没有，花影乱那个妖女，受了重伤，居然还能跑这么快。你们再去好好的找找，我就不信，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逃出这座林子不成？”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子的口气十分愤怒。
“是。”几个人应声，瞬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林间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好似连野兽的吼叫声，也随着那些人的消失，一起埋没。
两人从树上下来，韶幻烟还未从紧张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我们快走，被那些人发现，我们会很麻烦。”颜飞秋牵着韶幻烟的手，转身打算往回走。
“那些人在找什么人？”韶幻烟盯着方才说话人消失的方向。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想死，就追过去。”颜飞秋皱眉，甩开韶幻烟的手，一个人离开。心中愤恨道，真是个多管闲事的笨蛋。
韶幻烟见状，紧追上去。刚追上，脚下一滑，她伸手猛的一抓颜飞秋，“啊”的一声响，两人从斜坡上滚落下去。
东方朝霞满天，韶幻烟伸手遮住刺眼的光亮，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四周杂草层生，灌木高大，分不清方向。她警觉的从地上爬起来，后背及腿部传来的痛感，让她极度的不舒服。
“臭婆娘，臭婆娘，你在哪里？”韶幻烟急声大喊，用手扒开杂草，慌乱的找人。
找了好一会，终于在坡下一个灌木旁找到了人。见她后背的衣服，染满了血渍，韶幻烟吓了一跳。两步奔过去，蹲下身子，把人扶起来，食指放在她的鼻前，见她还有呼吸，吊起来的心，算是松了下来。见她脸颊通红，又把手放在额间，额头烫的厉害，她松下的心，再次被提了上来。
“臭婆娘，你快醒醒，快醒醒？”用力摇晃几下，人毫无动静。又在脸上拍了几下，也不起作用。韶幻烟才知晓，人这是昏死过去。
把人双手搭在肩膀，侧身背起人就走。走了一盏茶功夫，发现一个小的山洞，洞里有些杂草，像是曾经有人住过的样子。把人放在杂草上，拿起一个破旧的坛子，跑到洞前不远的地方的湖边，舀了一坛水过来，倒在挂在架子上的另一个坛子里。
把一些干柴放好，拿起两块石头，击石取火。弄了好一会，才把火升起来。
这个不算太过宽敞的山洞里，两个人在里面却也不显得拥挤。韶幻烟把颜飞秋的衣带解开，替她把上身的衣服褪下。小心的又把包扎的伤口的布条解开，在看到那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此时里面的血肉外翻，看起来有些恐怖，心中自责不已。
“刺啦”一声，在自己的裙摆处撕了一大块布料下来。起身走到烧水的坛子旁，伸手进去，双手搓了几下撕下的布料，走回去，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旁的血渍，轻轻的上好金疮药，包扎好伤口。又去湖边盛了些水，和烧开的水掺在一起，把撕下的两个布条，放在里面来回的替换。
不停的擦拭身子，希望温度能够降下来。这次高烧，她认为是自己拉她掉下山坡所致。为了能够弥补过失，她尽自己所能把人就醒过来。
忙活半个多时辰，体温降下来许多，韶幻烟就出去找了些吃的回来。从昨天离开茶馆，到此时她是一口东西也没吃，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
“臭婆娘，你怎么还不醒？”韶幻烟咬了一口找来的果子，双眼盯着熟睡样子的颜飞秋。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身边又躺着一个重伤的病人，她心里很不安，怕发生什么意外，外面的杂草高的地方没过人头，矮的也要到了腰部的位置。高耸茂密的灌木，直插云霄般，想要找到一条小道，就像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寻找一条救生船一样，渺小而又无助。
“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大雨倾盆而下。
韶幻烟匆忙跑到洞口，仰起头看向灰沉沉的天空，用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瞧着这发生的一切。“老天爷，您变脸也太快了，方才出去找吃的，还是火辣辣的大太阳。这一转眼您老人家，就给我一个劈头盖脸。”
朝着空中大声抱怨，右手用力一摔，把吃剩下的果子，直接投降了暴风雨中。
灰心丧气的回到火堆旁，这才发现这里的干柴已经燃烧的差不多。倘若暴雨一直持续，接下来连取暖的东西也没了。
没银子，没炭炉，更没美味佳肴。韶幻烟意识到，她要经历人生中最艰难的境遇。出门怕没银子话，包袱里装了很多银子，银票。而此时她已经成了三无之人，就连基本的温饱问题也解决不了。
暴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时分，雨势小了许多。洞外漆黑一片，而洞内那微弱的光亮，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臭婆娘，你快醒醒啊，我害怕。”韶幻烟坐在颜飞秋旁边，小声的哭泣。“你快点醒醒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臭婆娘……”嗓音一次次的压低，最后只剩下低泣之声。
“冷，好冷……”
韶幻烟听到说话声，人立刻惊醒过来。一手抓住颜飞秋的右手，惊喜道：“臭婆娘，你醒了？”
“冷……”这微弱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这如墨般的夜里。
“你冷，我把衣服给你。”韶幻烟起身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最后只剩下里面的单衣。
她把脱下的衣服盖在颜飞秋的身上，小声问她，“臭婆娘，还冷吗？”
颜飞秋双手紧抓着衣服，缩进身子。
“还冷？”韶幻烟毕竟是练武之人，即使在这样黑色的夜里，她的洞察视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她瞧着颜飞秋身子蜷缩着，身子发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才发觉她又发了高烧，吓得身子僵在那里。“臭婆娘，你千万别出事。你要是死了，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慌张的去端还有余温的热水，解开颜飞秋的衣服，又开始一遍遍的帮她擦身子。等到烧稍微下去一些，赶紧把衣服穿上。又怕她因为受冷，再引起高烧。她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洞外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鸟鸣之声，在整个林间来回的回荡。
颜飞秋睁开疲累的双眼，总感觉身子下面很奇怪，格外的软而有温度，抬起下巴，低头一看，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双手撑地一瞬间，“砰”一声响，额头撞到了韶幻烟的下巴。
身下的人吃痛，突然睁开眼，瞧见的就是一个惊恐的眼神盯着她看，也不知道见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臭婆娘，你醒了啊。”韶幻烟揉揉极不舒服的太阳穴，醒了？忽然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她一屁股坐起来，连带着把怀里的人成了横躺在她怀里的人。“臭婆娘，你真的醒了吗？”怕不是真的，伸手用力在怀里的人脸颊，用力捏了两下。
“谁让你随便碰我的脸，再动一次，我直接废了你这双手。”失血过多，身子处于无力状态，但颜飞秋吼的力气还是有的。
“你说话了，那就是我没有做梦。你醒了，真的太好了。”韶幻烟兴奋的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种尴尬的姿势，以及在滚落山坡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清楚，而自己身上盖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怎么会趴在这个讨厌的女人身上睡觉，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颜飞秋大脑一片混乱。此时她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快些好起来，早些离开，和这个麻烦的女人撇清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以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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