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6、作作作 ...
-
这是一场并不怎么美好的邂逅,即便是在悠扬的小提琴声里相遇。
细究起来,对于我所看到的我只有在心里愤怒的权力,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明确的确定下来,哪怕只差一步也还是有一个三个月的限定没有达成。
而我的教养,也让我无法在公众场合做出失礼的举动,唯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直空闲的臂弯里突然有了重量,我从举止亲昵的那对狗男女身上收回视线,对以眼神关切地询问我“怎么了”的李老师露出了一丝浅笑:“遇到了个熟人。”
李老师蹙了下眉,温温柔柔地提醒我:“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别急着盖棺定论,要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我点头受教:“姐放心,我知道。”
几句话的功夫,樊东方已经挽着小姑娘走到了我对面。
这二位的衣服显然都是换过的,樊东方的衬衣西裤变成了考究的三件套,小姑娘的卫衣热裤变成了齐膝小礼服,小姑娘还特意画了个青春靓丽的妆容。
看着小姑娘手搭在樊东方臂弯里的样子,我即便相信他的品行与审美,依然没能按捺住脾气,对着他露出了一丝冷笑:“樊老师,好巧。”
樊东方意味难明地深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嗯,是挺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笪校。”
我眉峰轻轻动了一下,轻笑道:“李老师习惯吃西餐,今晚她是唯一主角,自然以她的口味为主。”
李老师本来在做一块安静的布景板,奈何被我突然cue到,只好笑着说了一句:“之前听笪校说樊老师有事不能来,我还在遗憾没有机会认识樊老师这样的青年才俊,没想到命运自有安排,让我们还是在餐厅里相逢了。”
樊东方收敛了几分略显锋锐的气场,嘴角噙着他惯有的笑意,谦逊道:“李老师言重了,我还差得远,当不得李老师一声青年才俊。”
李老师笑笑,不紧不慢地说:“既然能让笪校一整晚都在对你赞不绝口,在我看来你就当得起一声青年才俊了。”
听李老师用如此令人信服的腔调编瞎话,我唇边的冷笑险些挂不住,避开樊东方变得格外意味深长的注视,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小姑娘,低头对李老师说:“姐,我送你回去休息?”
“也行,还真有点累了。”李老师颔首表示赞同,随后对着樊东方笑道,“我们就不打扰樊老师的佳人之约了。”
我视线再次回到樊东方身上,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多了平时所没有的疏离:“良辰美景,我们就不搅扰樊老师了,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樊东方恬不知耻地应了一句:“借你吉言,一定会的。”
在送李老师去宾馆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去琢磨樊东方是什么时候跟那个小姑娘勾搭上的,樊东方怎么就跟那个小姑娘勾搭上了。
如此琢磨了一路,直到到了目的地,才暂时抛却了那些胡思乱想,绕到副驾驶那边给李老师拉开了车门。
李老师从90年代就开始接触心理咨询,20余年的从业经验不是虚设,刚刚那场偶遇已经足以让她看明白我跟樊东方之间深藏着的猫腻了,刚才一路上我的神情不属更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临分别前,李老师嘱咐我:“别胡思乱想,听听他的解释。”
我沉默了一瞬,如实道:“我理智上是相信他的品行的,只是于情感上不太理解他的行为。如果他要解释我自然会听,如果他不解释我似乎也没有去追问的立场,毕竟现在应该是我在追求他,处在被选择的位置上。”
李老师拍了拍我的背:“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樊老师不错,不会让你真心错付。”
我忍不住发笑:“一面之缘就让姐给他这么高的评价,看来他是真的有那么好?”
李老师戳戳我的头,笑着说:“他好不好你最明白,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上心。我之所以给出这样的评价,是因为我跟他妈妈是故交,从他妈妈那里听过不少他的事情。”
我饶有兴趣地扬起眉:“哎,姐,我请你喝咖啡啊?”
李老师摆摆手拒绝:“不了,我晚上还想睡个安稳觉呢。而且我不能剥夺你恋爱的乐趣,你自己用心去读懂他,比从我这里听我那些带有主观判定的事情要好。”
我也只是一时兴起,被拒绝后便也没有强求:“行行行,知道我姐今天一天辛苦了,不耽搁你休息了,明天见。”
目送李老师进了酒店大堂,我坐进车里在发动车子前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樊先生发过来的信息,也不知该不该感谢他对我的信任。
夕阳最后一缕余辉没入了远处的天际,犹如长龙一般的灯带映亮了整座城市,拼搏一天的人纷纷回了为之而奋斗的家。
没人等我回家,我便也不用融入车流中去挤晚高峰的末班车,索性绕了个远,驾着车子沿着青河边上的青河路兜了个风。
河岸上三三两两溜达着不少饭后出来遛弯儿的人,孩童的童言稚语随着晚风飘进车里,倒是搅散了不少我心头莫名而生的烦闷。
路过露天篮球场的时候,我把车停在路边跟篮球场上的健气少年打了会球,酣畅淋漓地出了一身汗之后感觉畅快了不少。
回家泡完了澡更是神清气爽,今天心火旺盛总想吃凉的东西,我正蹲在冰箱前边翻冷冻室抽屉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
晚上十点了,还真不知道这个点儿谁会来,门铃按得不紧不慢的,响了三声就不接着按了。
我接着翻冰箱,终于翻着了根雪人冰棍,这才叼着冰棍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走廊里的声控灯已经熄了,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樊东方。
我慢吞吞地吃了一口雪糕,打开了门:“樊先生?”
樊东方仿佛并没有被我晾在门外好几分钟一样,见我开了门,面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嗯,不欢迎?”
我侧身让开了门口,玩笑道:“不敢,毕竟您是我老板、老师兼抢险雷锋,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我等底层食物得罪不起。”
樊东方施施然进了门,把手臂上搭着的外套挂在了门口,跟在我身后往里走:“唔,这个比喻好。”
我心思转了两圈才大概明白他这一句的深意,狠狠地咬了一口舔软了的雪糕,问他:“您怎么来我这了?”
樊东方笑了一声:“我先借个厕所。”
我白他一眼,指了指客卫的方向,没吭声。
樊东方又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是在笑我幼稚,上次他来我还让他用了主卫,这次就给他指了客卫。不过他倒是听话,顺着我指的方向进了客卫,五分钟后,借完厕所的他还顺手把我客卫里的吹风机拎了出来。
毫不见外地翻着了客厅里的插板给吹风机连上了电,樊东方走到我身前开始给我吹头发,指尖穿过我的发丝抓在我的头皮上,动作轻柔得好像是在对待掌心里的珍宝,简直撩到了我的心尖上。
我视线定在他的腰带扣上默默提醒自己不要色令智昏,在昏与不昏的拉锯战中沉默着任他给我吹干了头发,我抱怨了一句:“您把我的雪糕都吹化了。”
樊东方低头看着我,指尖抹了下我的唇角,低笑:“那怎么办?”
我用冰棍筷子戳着他的腰带扣往外推了推他,仰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一语相关:“能吃就吃,不能吃就丢了,我从不将就。”
樊东方抽走了我手里的冰棍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看来是还能吃。”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樊东方坐到茶几上,面对面地看着我,问我:“在休息室的时候你就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了,这会儿天时地利具备了,怎么又哑巴了?”
我想了想,如实说:“不想问了。”
樊东方皱了下眉,旋即无奈道:“那就由我来说,毕竟我欠你一个解释。”
我右手食指下意识地挠着腿边的沙发面,端着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
樊东方左手掌心盖在右手并拢的食指中指指尖做了个“停”的手势,不咸不淡地斥了我一句:“别闹。”
我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抱胸看着他冷笑:“我并没有闹的立场,又怎么会闹呢?”
樊东方皱了下眉,问我:“你觉得怎么样你才有闹的立场?”
我想了想,说:“至少现在我还不是你的谁。”
樊东方起身,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把我虚圈在了他的怀里,垂眼看着我,不紧不慢的问我:“亲也亲过了,承诺也给你了,你还认为你不是我的谁?是你不断片的时候也特别随便,还是非要我操了你你才觉得你是我的人?嗯?”
猝不及防地粗鲁和强势让我有一瞬间的心悸,旋即便是涨红的脸,不是害臊而是被他气的。我并拢双腿绞紧了他的腿防止他躲闪,挥拳捣向了他的脸颊:“去你妈的随便!你当老子是你啊?被个婊|子……唔……”
挥过去的拳头并没能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被他钳着手腕按在了沙发靠背上,这厮的武力值果然如我所猜测的那般比我高了好几个层级,双手被制双腿用不上力道,我只能被他压在沙发上任他在我唇齿之间为所欲为,直至我嘴里多了一丝鲜血的腥甜,他才微微抬头放过了我唇舌,低哑着嗓音问我:“嘴怎么这么脏?嗯?”
我隔着睡袍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被西装裤束缚着的本我冲动,现在的姿势又着实有些微妙——特别方便他把我就地正法,因此,为保平安我直接认了怂:“跟凌宇那个土匪混久了被他带得,火气一上来就管不住嘴。”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瞬,拇指按着我的唇,不咸不淡的吩咐:“改了。”
我心里的火气又有上扬的趋势,然而却又很快地被他接下来的话镇压了,他说:“再对着我口吐芬芳,我操|死你。”
我承认我心跳加速了,我也怂了。我舌尖轻触了下他的指腹:“你骨子里就是一个独|裁者。”
他轻笑,断言:“你喜欢。”
我矢口否认:“胡扯。”
他没有跟我继续争论,而是松开我,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子,俯视着我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动了下有些发软的腿,不小心蹭到了他腿上惹来他一声低笑,我若无其事地理了下有些凌乱的睡袍,端着姿态应了一声:“嗯,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