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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闹脾气 ...

  •   走廊里人来人往,樊东方没再撩我,端着他斯文正经的架子跟着我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有人,想来东方晟还在被学员们围着请教问题,我把樊东方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猝不及防被他从后边抱了满怀。
      我指尖无意识地点着他杯子盖正中的金色logo,唇边泛起笑意,揶揄他:“樊老师,您这是被打开了什么控制阀吗?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分场合了?”
      “嗯。”樊东方捏着我的下巴转头,咬了下我的唇,低叹,“心有猛虎初出牢笼,发乎情止乎礼有点难。”
      “力比多适当的释放才不会导致精神疾病。”我忍不住笑,抬手推他脑门,“不过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释放时机,东方老师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樊东方审视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地在我耳廓上轻咬了一下便松开了手,秒变斯文禁欲的样子坐到了沙发里。
      我摸了下耳廓,拉开了休息室的门,打算去研修班教室看看情况,却意外地发现东方晟正靠在门口低头看手机。
      高于体表的温度瞬间遍布了我的脸颊,多年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厚脸皮及时发挥了功效,我轻咳了一声,面上若无其事地问:“东方老师?您怎么不进来?”
      “没有钥匙。”东方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站直身体迈着大长腿绕过我进了休息室。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借着教务小姑娘叫我的机会直接“落荒而逃”,他们二位的工作餐都是让教务小姑娘给他们送过去的。

      我不知道东方晟和樊东方中午要谈什么,东方晟那一眼击散了我心中原本雀跃着的所有探究欲,让我只想暂且躲这二位远一点、再远一点。
      所以,中午我是陪着普通班的李老师一起吃的午餐。
      李老师是一位从骨子里散发着优雅的精致女人,年近五十比很多三十多岁的女士还要年轻靓丽,是一位真正温柔似水的女人。
      她长期给里仁讲课,我跟她关系一直不错,大概是因为她是家中独女,又是不婚主义,至今单身,我和她相处时时常有被他当成弟弟和儿子的感觉。
      昨天晚上她到乐城,我躲懒没有去招待她有点失礼,所以我是带着一瓶巧克力酱进的她的休息室:“家里人从国外刚带回来的,您肯定喜欢。”
      李老师正在用免洗洗手液搓手,伸手指指她跟前儿的桌子示意我把巧克力酱放在那里:“谢谢,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我坐到她对面,看着她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前些日子去接云观上香给你求了个平安符。”
      我双手就接过盒子,笑着道谢:“谢谢我姐。”
      李老师笑着说了句:“谢什么,好歹叫我一声姐。”紧接着又饶有兴趣地问我,“听凌总说你最近红鸾星动,正在忙着追心上人?”
      “那个大嘴巴!”我笑骂了一句凌宇,没有否认,拆开盒子把平安符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李老师端量了我片刻,笑道:“看来是遇到对的人了,成了告诉我一声。”
      我食指中指并拢比划了一个敬礼的姿势:“必须告诉。”

      陪李老师吃完饭,我躲在原本给樊东方准备的休息室里窝了四十分钟,直至快到上课时间才出来敲了敲东方晟和樊东方的门。
      樊东方来开的门,看见我轻笑了一声,侧身让开了门口:“忙完了?”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嗯,该上课了。”
      樊东方看了我一瞬,不紧不慢地应了声:“知道了。”
      莫名觉得这个男人的情绪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不快,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却并未发现什么端倪,这就是喜欢上一个资深心理师的弊端,如果他想隐瞒你大概永远也窥探不到他的真实情绪。我在心里反思着自己的行径,试图找出我惹他不快的原因,心思转了几圈,试探着说:“走吧,一起去教室。”
      “不用,你下午接着听东方老师的课。”说完,樊东方习惯性揉了把我的头顶,只是这次揉了半下就皱着眉收回了手,看着手心上粘着的发胶轻笑了一声,笑意里似乎夹杂着几分自嘲与冷意。
      这次我是肯定他心有不悦了,然而,我却无从得知他不悦的原因。我皱眉看了他一瞬,墙上挂钟的分针已经走到了“6”上,我只好暂时放弃了跟他对质厘清,走进休息室拿了张湿巾给他擦手:“你要求我对你坦诚,我希望你亦如是。”
      樊东方轻皱下眉,看着我替他擦净了掌心的发胶,拿起水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先去上课吧。”

      下午的课,东方晟讲得比上午还要精彩,然而我却有些神情不属,听着听着课就会忍不住去想樊东方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
      课程结束之后,我送东方晟下楼。
      东方晟在离开之前,扶着车门回头看着我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句:“新项链不错。”
      我从来没有戴项链的习惯,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
      东方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轻笑着上车,扬长而去。
      我摸了摸他指的位置,摸着了一根红绳,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个新上岗的平安符,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想起了中午樊东方开门之后在我颈间滑过的视线,我兀然失笑,笑他的小心眼又笑他双标。

      我在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抽了根烟,这才溜溜达达地上了楼,进了无忧班的教室。
      无忧班也已经下课了,不过仍然有一群学员在围着樊东方问东问西,其中就有在课上大剌剌扬言想追求他的小女孩。
      我倚在门口等了片刻,樊东方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看见我之后微微扬了下眉,开始收拾他的讲义。
      学员三三两两的散开了,还有四五个围着他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我顺手拿过了樊东方手里的水杯和讲义:“行了,樊老师稍后有事,有问题明天再问吧。”
      学员们跟着樊东方到了休息室门口,又问了几句这才散了。进了休息室,樊东方一边洗手一边透过镜子看着我,不咸不淡地问我:“我怎么不知道我稍后还有事?”
      我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一瞬,轻笑:“这么说你一会儿没事?”
      “不,有事。”他慢条斯理地洗完手,没动桌子上的教材和讲义,拿起他的水杯和公文包往外走,“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
      我伸手拽他,没怎么用力,他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静待我的下文,我垂眼看着被我拽住的手腕,始终没吭声。
      樊东方跟着我沉默了一瞬,言语间颇有几分无奈:“又闹什么脾气呢?”
      我忍不住笑了,抬眼,笑吟吟地看着他,问:“樊先生,是我在闹脾气还是你在闹脾气?”
      樊东方失笑:“我稍后是真的有事,怎么成了闹脾气了?”
      我没有松手,反而又添了几分力道:“早上的时候你约了我到你家吃饭,但是,显然你现在所谓的有事跟我无关。”
      我用行动摆明了我的态度——不说清楚甭想走,用我们之间的即有约定说明了我所认定的事实——你就是在闹脾气。
      樊东方放下水杯和公文包,展臂抱住我,低笑着致歉:“抱歉,突发事件只能跟你爽约,回头我加倍补偿?嗯?”
      我推开他:“别瞎瘠撩,就事论事,别犯规。”
      樊东方掐住我的脸颊晃了晃,好气又好笑地轻斥:“口吐芬芳,嗯?”
      我拍开他的手,揉了把脸颊,没好气地提醒他:“别转移话题。”
      樊东方扬起手晃了晃他手腕上的腕表,示意他是真得赶时间,并不是转移话题:“小妲己,别闹,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矢口否认:“不,你错了,我是。而且我还是那句话,樊先生,你要搞清楚,到底是我在闹还是你在闹?”
      樊东方似乎是拿我没有办法,一副纵容我无理取闹的姿态:“好好好,你说我在闹什么脾气。”
      我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有些莫名的喜悦,但这分喜悦并不足以冲昏我的头脑,我思量着措辞,不紧不慢地说:“我不知道,但你从中午开始就在不高兴。”我抬手示意他别急着反驳我,“我之所以不知道你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你对我不坦诚,你不仅不坦诚还双标。”
      樊东方看着我笑,是那种发自内心别无阴霾的笑:“我承认我中午有些不快,但我真的没有因为那点不快跟你闹脾气。笪溪,我是人不是圣人,自然有我的喜怒哀乐,不是我对你不坦诚,是因为那些短暂的负面情绪由我自己消化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反而会有可能引发不必要的争论。”
      我皱眉:“我不希望你自己消化掉的这些短暂的负面情绪成为我们的隐患。”
      樊东方笑得愈发愉悦,笑够了揽着我的肩膀晃了晃,道:“小妲己,你要对我有信心。”
      我坚持己见:“信心是一回事,坦诚是另外一回事。”
      樊东方指了指掩着的门,笑着示意我看门缝里不断晃动的人影:“你真的要在这里一直跟我掰扯这些?”
      我耳朵一热,轻咳了一声:“晚上一起吃饭?”
      樊东方歉然道:“抱歉,不行。”
      我拿车钥匙,斜睨着他问:“去哪?我送你。”
      樊东方笑着拒绝:“不用,有车。”
      我审视了他一眼,耸肩:“行吧,那我今晚就去陪美女了。”
      樊东方笑意微敛了些:“李老师?”
      我看着他笑,笑够了,拽出衣服里的平安符给他看了一眼:“嗯,昨天晚上我就没露面,如果今天晚上还不露面就说不过去了,再说凌宇也得去招待一下楚正国。”
      樊东方扬眉:“接云观的平安符可不是随便就能求到的。”
      我笑而不语,樊东方指节敲敲我的额头:“小妲己。”
      我抬眼看着他:“嗯?”
      樊东方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要守本分。”
      我猜他更想说的是“要守妇道”,只是碍于我的性别才临时改了口。我对他这种从不宣之于口的占有欲和强势既爱又恨,斜睨着他没好气地回敬了他一个词:“与君共勉。”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我那不停有电话进来的手机:“行了,你忙吧,晚上回家以后给我发视频。”
      我含着笑揶揄他:“怎么?查岗?”
      他一脸理所当然:“没错。”
      我忍俊不禁:“唔,有点儿谈恋爱的意思了。”
      樊东方没有否认,抬手伸向我的头顶又折到了我的脸上,掐着我腮边软肉抖了抖:“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好了明天见,然而,在三个小时之后,我跟他就偶遇了,在乐城最为有格调的西餐厅,我身边站着李老师,他臂弯里挽着的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课上对着他大胆示爱的小姑娘。
      理智让我相信他的品行,然而,情感让我对着他露出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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