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莲中来

6、chapter6

　　易清：

　　人永远不会珍惜对自己好的人，反而会去追逐那些不愿回头的人。待及醒悟，往往为时已晚。

　　玲是个好女人，可是我却辜负她太多。
　　易奇是个好孩子，可我从没尽到父亲的义务。
　　欧扬的真面目我早就可以看穿。只是不想，只是不敢。

　　如果说我这样的人有爱过谁应该是个笑话，但至少有这样一个人曾经让我很惦记。哪怕在我濒死的那一刻，脑子里也是他。
　　那个人叫欧飞。算是童年的玩伴吧，他小时候长得眉清目秀，漂亮得像个女生，学校里有不少人欺负他。我帮他解过几次围，然后就莫名地喜欢上了那个笑容干净的男孩。
　　这当然是禁忌。不要说同性相恋，在那个年代就是早恋也不被允许，我们只能偷偷摸摸地约会。现在看来很愚蠢，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玲总抱怨我太严肃，我只有默认，总不能告诉她我的笑容早在童年就耗光了。

　　还记得有次爬山迷了路，我们被困了一天一夜。欧飞开玩笑说我们一起死吧，我说不行，要死也是我死，你得替我活下去，帮我养活家里人。欧飞眼泪都下来了，他说这样他吃亏。我说放心，我不会死的，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就找一个跟我像的把他当成我好了。欧飞跟个傻子一样地点头说好，我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说你想得美。
　　后来家人找到了我们，不可避免地一顿饱揍。再后来我们毕业了。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我家搬离了这座城市。
　　临走前我和欧飞照了张相，一撕两半，各自留下对方的照片。我说这样挺好，这样我就不会把你丢了。他说嗯，这样我也不会把你忘了。
　　再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终是把他丢了，他也把我忘了。

　　遇见欧扬并不是巧合，我知道他是走私团伙的一员，接近他只是为了情报。虽然凭直觉能感受到他笑容的危险，我还是下意识说出了那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表情一顿，笑容僵硬。

　　直到发现他夹在书里的那半张照片，我才恍然大悟。
　　我们不仅见过，识过，错过，而且也曾爱过。

　　“原来是你，飞扬飞扬……原来你就是他。”
　　欧扬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喝多了吧。”
　　我大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你丫的记性都喂狗了。”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遇见他，更不该喜欢上他，最不该在接到他电话后就不假思索地赶过去，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和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天赶到欧扬家时，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酒瓶。欧扬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我把他拽起来才发现注射器。
　　“……你注射了什么？你想自杀？！”
　　对方闭着眼笑了：“我们两个，有一个人必须要死……”
　　“混蛋！！老子还没准你死呢！”我背起他准备去医院，却被一句话震在原地。
　　“呵呵，刘老板的药……不可能…”他说完就晕了。

　　我打了救护车和欧扬手下的电话，拿起他的车钥匙直奔车库。
　　刘老板是在南洋走私毒品的大户，手里常有一些岛国出产的稀奇古怪的秘药。如果真是剧毒就必须拿到解药，否则医院可能也救不了欧扬！只可恨这家伙住得太远，欧扬的Ferrari已经上了极限，我却仍觉得车速太慢，时间太快。

　　就在祈祷快一点到达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车里有人惊叫：“停车！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