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光明下的暗影》孤月千灯

2、chapter 2 系统

　　门被推开了。

　　推开门的是一个黑发黑眼，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三步两步便半小跑地跑到了柯莱德的床头，并在隔着帘幔，隐隐绰绰地看到柯莱德睁开的双眼后，带着几分克制地欣喜，叫出了柯莱德的名字。

　　“克莱德！”

　　男孩的发丝柔顺地贴着耳朵别好，长度适宜，显得十分乖巧。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此时正注视着柯莱德，其中溢满了喜悦。

　　“克……里斯，”

　　看上去不够稳重，克莱德不禁这样想道，这位达克家族的继承人，达克伯爵的长子克里斯·达克。

　　紧接着，克莱德的耳边突然传来了毫无感情的苍白的声音：

　　‘是否检测对方能力及天赋？’

　　这是什么？

　　‘提普斯系统可以为宿主提供基本检索功能。是否检索对方能力及天赋？’像是回答柯莱德的心声一般，声音答道。

　　“太好了，圣光之主在上，你醒了！”似乎是觉得声音太大会吵到克莱德，克里斯放低了声线，语速也变成了一种显得更得体的有节奏感的韵律。

　　看见克里斯的反应，柯莱德确信刚刚的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听见。

　　他困倦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完全无力说话的样子， “我有点头晕……”

　　即使是身体最健康的人，如果没有完全休息好，刚醒来时候也会头晕。柯莱德还未能很好地搞清状况，因此，他选择了这个不会出错的理由。

　　面上虽是如此，柯莱德的心中则默念道，‘是。’

　　‘ 对方基础素质如下：力量：2 敏捷：3 体质：1 法力：4

　　元素亲和力如下：光：13 暗：1 火：2 水：3 风：2 土：1’

　　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柯莱德知道这个世界是可以用一种叫做元素测试水晶的仪器来测试元素亲和力。但是在这个世界中，元素亲和力的强弱只有大概的标准，绝不会像此时自己耳边的声音这样，将元素亲和力具体成量化的数字。

　　在身体原主的记忆中，已经有好几年，只有在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见到眼前的这位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尽管如此，柯莱德却还是很清楚，克里斯属于几乎没有天赋的那类人。

　　‘检测我自己。’柯莱德在心中默念。

　　‘基础素质如下：力量：4 敏捷：11 体质：7 法力：2

　　元素亲和力如下：光：1 暗：3 火：1 水：1 风：4 土：1’

　　得到声音的回答后，柯莱德比照原主的能力推测，恐怕元素亲和力有一个界限，低于界限的话，则更本不会显示出具有元素亲和的天赋。克里斯能显出微弱的光亲和力，而他的光亲和力数值被系统量化为13。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从未被元素测试水晶检测出有任何元素亲和力，因此自己的各项数值都十分低下。

　　克里斯见眼前的男孩依旧摊倒在床上，深黑的发丝被压贴在脸颊边，刘海似乎被汗湿过，此时虽然已经变得干燥了，却还是有些卷曲地贴在克莱德的额头上，愈发显得他的面色过于苍白了。

　　“那些可恶的南方佬！”望着过于虚弱的克莱德的样子，克里斯语气转冷。

　　柯莱德虽是分神去思考提普斯系统所给的检测数值，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可以在思考的同时兼顾其他事情。因此，在听到克里斯的咒骂的同时，柯莱德立刻做出了最符合原主行为性格的回应。

　　“南方佬？”他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困惑，紧接着，惊讶与恍然大悟的情绪跃上他的面庞，“难道，我路上遇到的那个兽潮，竟然是预谋好的么？”

　　克里斯摇了摇头，“不是，”他否认道，“是毒//药。在你被迅敏猫抓伤后，有人在你的伤口上下了毒。”

　　“所以我的伤口明明已经被圣光牧师所治愈了，可是却依旧陷入了昏迷。”克莱德喃喃自语道，“我……竟然被下了毒……是我身边的人？”

　　柯莱德不禁望向了原主的哥哥，神色间带上了几分被背叛的愤怒与痛楚。

　　心中却更生警觉。

　　原主目前是达克家族中仅次于克里斯继承顺序的继承人，如果要针对他下毒……是在克里斯以及原主继承顺序之下的人所为的可能性……极大。

　　“恐怕是，必然是他们之间有人被那些南方佬买通了，父亲已经将他们全部都看押起来。”

　　克里斯直接排除了是有人为了继承权而袭击原主，反而强调了是南方的政敌所为，柯莱德只觉得有些疑惑，也有些突兀。

　　见克里斯望望向自己，柯莱德心神一凛，迟疑地低垂下了目光，有些使力地抿起了嘴唇，像是终于决定要说些什么似地，又抬起了头，却被克里斯举起的手所阻止了。

　　“克莱德，不要求情，那里面有对你下毒的歹徒。”

　　原主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些年原主并未与眼前的少年一起生活，可是他刚刚却看出了柯莱德所扮演的原主是想要求情——

　　看来原主在边境的一切经历，眼前的达克少爷都很清楚。

　　“但是……”

　　“没有但是，克莱德，只要能抓出下毒的人及其背后的黑手，一些代价是值得的。父亲会为你挑选些更加合适的随从。”

　　柯莱德沉默了下来，他很清楚，身体的原主面对眼前的状况，沉默也将是他唯一的选择。即使刚刚因为弟弟的苏醒而显得有些浮躁，眼前的少年，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继承人了。

　　见柯莱德安静了下来，克里斯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不要想太多。你还记得莱曼么？”

　　莱曼？

　　柯莱德睁大眼睛，紧接着原主的记忆才随之注入脑海，“莱曼怎么了？”

　　柯莱德的声音不禁大了些。

　　在身体原主原主的记忆中，莱曼虽是达克家族的家仆，却是他珍贵的童年玩伴。在此情此景下听到莱曼的名字，不可能不在意。

　　克里斯对柯莱德此时的激动并不意外，他不禁带上了几分笑意，“他现在，已经是我们达克家族的近卫分队长了。”

　　听到莱曼成了近卫分队长，柯莱德并不觉得意外。莱曼是原主原本的贴身男仆，但是因其身具斗气天赋，因此被绿林近战营营长看中，在原主被伯爵送去边境的时候，向达克伯爵进言留下了他下来，另派了个男孩当原主的贴身男仆。

　　他是个被达克家族豢养的孤儿，只年长原主1岁多却已经成了分队长，可见他不仅身具天赋，应该还十分努力。

　　“那真是太好了，”柯莱德挤出些有点苍白的笑容。

　　“高兴点，克莱德，父亲打算将莱曼还给你，虽说名义是暂当你的随从，但是你的日常起居应该都是由他来照顾，”克里斯露出几分的笑容，“我还记得，莱曼离开的时候，你躲在窗下悄悄地哭。”

　　偷偷哭泣？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即使柯莱德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也只回忆起了支离破碎的片段。

　　“但是，哈维他……”柯莱德低头错开克里斯的笑容，有些迟疑地终是问出了口。

　　哈维便是后来被送到柯莱德身边的贴身男仆。

　　“忘了他吧，即使他不是下毒者，也是个没用的仆人，” 克里斯拍了拍柯莱德的脑袋，骤然靠近的亲昵动作让柯莱德不仅稍稍僵住了些许。他不习惯这些，更何况克里斯对柯莱德来说，只是才见了第一面的陌生人。

　　克里斯见自己久日不见的弟弟又垂下了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他正欲再说些什么，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克里斯命令道。

　　门被推开了，来人身形颇高，穿着黑色的西服以及白色的衬衣，看样子应该是男仆。

　　男仆的头发和眼睛都是近黑的深棕色，他长得年轻而又俊秀，可是他此时一脸面无表情，视线也低垂着，让柯莱德只觉得一阵冷飕飕的，似乎他的身上有一种肃杀的氛围。

　　‘是否检测对方能力及天赋？’并不意外的，柯莱德再度听到了那毫无情绪的苍白声音，此时再度听到，他愈发觉得这声音与其说是人声，不如说是人工制造的机器声音。

　　‘是。’

　　‘对方基础素质如下：力量：19 敏捷：17 体质：14 法力：0

　　元素亲和力如下：光：0 暗：0 火：0 水：0 风：0 土：0’

　　“克里斯少爷，克莱德少爷，夜安。”男仆的声音听着并不低沉，而当他开口的时候，克莱德方能确定他的年纪其实比先前揣测的还要再小上一两岁。

　　“莱曼，你自己换上了衣服？”

　　听到克里斯这样称呼，柯莱德才将眼前高大的男仆与原主记忆里幼小的男童对上了号。这个世界流传着斗气与魔法无法相容的理论，莱曼被斗气检测黑铁检测出身具斗气天赋，没想到因此元素亲和力竟然全系皆是0。

　　“能够再次侍奉克莱德少爷，是我的荣幸。”莱曼回道，柯莱德也因此赶紧收回了思绪。

　　“可你毕竟不是男仆，”克里斯却没几分意外，“不过这样也好。”

　　克里斯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却不想莱曼并未给克里斯说话的机会，而是接着说道：“伯爵大人即将出行，命我前来通知您。”

　　“出行？”克里斯先是有几分困惑，接着恍然大悟，“难道说，下毒者查出了些眉目？莱曼，照顾好克莱德。”

　　这样说着，克里斯已经行至了门边，“克莱德，莱曼会暂先照顾你的，有什么尽管嘱咐他就好。”

　　柯莱德点了点头，“好的，哥哥。”

　　明明是这个家族的二少爷，却仿佛像是寄居的客人一般……柯莱德此时愈发理解了原主在每个冰雪节回到绿林的达克城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