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皇遇见东方》九令羽

3、师徒

　　“哐当！”
　　耳边传来的一声巨响，使正趴在矮桌上休憩的青年猛然惊醒。
　　“吓！”
　　青年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望着面前着装怪异的俊美小哥和站在一旁的冷漠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而后弱弱地出声询问，“这两位……呃，壮士，敢问你们叫醒小人有什么事吗？”
　　在称呼上纠结了半天，青年最后受两人迫人的气势影响，又看见了少年腰间别着的长剑，这么唤道。
　　“看你门外面挂了卖房启事？”
　　东方弋也不客气，径自寻了一张木凳坐了下来。
　　“是是是！”
　　青年恍然明白过来，以为眼前两人找他麻烦的惊惧渐渐消散，恭敬而又热络地弓着腰道，“我家老爷近日准备搬去雍城经商，咸阳以后估计不会回来几次，这里的院落就差小人给卖了。”
　　“这位壮士有意想买的话，小人这就带你去院子那里看看？”青年说着，见到东方弋点头，便领着他朝屋子里间走去。
　　“这屋子是外宅改造过的前屋，老爷平日都是把它当作铺面使用的。说起来，如果壮士买了这院子，家具都不用置办就能直接入住了呢。因为老爷觉得长途跋涉带太多东西不方便，除了贵重的几样家具和现银，其他的都打算留在这里。”
　　青年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东方弋手里拎着一个粗麻大袋，正是刚刚放在矮桌上，发出巨响叫醒他的大袋，不禁询问出声，“咦？这位壮士，你这袋子里装的是？”
　　“钱。”东方弋只淡淡说了一个字，便不再回答。
　　为了方便花费，也为了防止被偷的人家发现东西被盗后，寻着线索找到他引来麻烦，东方弋出府后，当即找了个离府邸较远的当铺把珠宝给当了，转换成了大袋的现钱，又找了离当铺和府邸同样远的地段，准备买房子。
　　青年朝着钱袋偷偷望了一眼，心想这么多钱，要买下院子绰绰有余了。当下更是热情地和东方弋说起话来，“话说壮士，你这来得也真够及时的。老爷准备今日午时便出发，但这些日子都没人买院子，本来还愁着怎么处理它呢，这下可好了。”
　　“壮士，这后面的小哥是你的弟弟吗？你们两个长得可都够俊的，城里肯定不少小姐青睐吧？”青年见嬴政跟在后面一直沉默，便有意把话题朝他身上引，却被嬴政飘来的一记冰冷眼神给一刺。
　　而之所以猜想嬴政是弟弟，却完全没有往仆人这个身份上想，自然是因为嬴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尊贵的气质。
　　打了个哆嗦，青年连忙别过脸去，不再去看嬴政。
　　掀开身前的一张帘子，青年说道，“咳，壮士，过了这帘子就进外宅了。因为要到午时了，院子里要带走的包裹很多，可能不太美观，还请壮士见谅。”
　　等两人都进去后，青年才放下帘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介绍道，“外宅平日里是我们仆人住的，只一间倒座房，开了三口井。空着的地老爷特许小的们种了菜自己吃。”
　　见两人迈进内大门，青年又道，“内院里种了很多观赏性的花朵，还有两棵枣树，现在正是伏（6）月，都开着花呢。再等个六七旬，就能吃上新鲜枣子了。”
　　“内宅有一间正房和两间厢房。正房旁的小屋子是书房。西厢房旁边的那间是厨房，东厢房旁边的则是厕所。
　　在正房后面还有一间用作马厩的后罩房。当然了，这些房间要怎么用就全凭‘买主’的喜好了。”青年特地强调了买主二字，暗示东方弋买下后可以自由支配院子，想怎么编排都可以。
　　“小许，这两位是……？”
　　一个挺着圆滚滚肚子的中年人从正房走出，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朝青年走来。在看到两个陌生人时，因为一人的清冷华贵和另一人过于夺目的妖冶外貌愣了愣。
　　“回老爷，这两位壮士是来买房的！”怕老爷不信，青年特地跑到中年人旁边，小声说了几句。
　　只见中年人朝着东方弋手中拎着的大袋子迅速看了一眼，便立刻绽放出笑容，圆脸上的肥肉瞬间皱成一团，本就细小的眼睛更是几乎看不见。
　　“买房啊……哈哈，两位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出现，可见我们很是有缘啊！不晓得两位对我这宅子是否还满意？”
　　“还好。”东方弋淡淡点头，而后询问，“就是不知道这位老爷的宅子打算怎么卖？”
　　中年人大笑几声，竖起了八的手势，“壮士爽快，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觉得8000半两【注】如何？”
　　“这位老爷好像并不爽快啊，是看不起我岁数小？”
　　东方弋挑了挑眉梢，略显深邃的眼角瞬间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他早前就咨询过嬴政了，这种小规模的宅院，尤其还是上了年头的，顶多5000半两，就算现在算上他购置家具和装修，充其量也不过6000半两而已。
　　一旁的嬴政在东方弋话落，便配合地拔出佩剑。
　　迫人的气势让中年人不禁一震，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讪笑道，“怎么会呢！这8000半两是我自作主张算上一匹马的价位的，今日见壮士气势非凡，便不由自主地想为壮士配上一匹良驹。”
　　一匹普通的马差不多2000半两，好一些的则是3000，再好些的可就只有名马了，名马的价位就算定在上万都是可能的。
　　而中年人所说的良驹，自然是那3000左右的了。
　　东方弋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只一匹吗？我们这可是有两位呢。”
　　“这……”中年人圆脸上的肥肉紧皱，虽说是有些畏惧江湖人士的武力压迫，但这明摆着要大亏的生意，如果不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不乐意做的。
　　“呵呵，和老爷开个玩笑而已。”东方弋将手中大袋子朝着中年人抛去，“这里是一万半两，你点点。希望老爷能大方些，在马厩给我留两匹好马。”
　　中年人望着朝他砸来的袋子，手足无措地后退着接住。袋子入手的刹那，差点被那夸张的重量拉扯地狼狈跌倒在地。分明那袋子在东方弋手里拎着的时候，看起来轻飘飘的。
　　心下对于东方弋的能耐倒是更了解了一分，不禁对东方弋高看几分，心中存着的糊弄心思则是完全烟消云散。不然不说惹怒了那个带剑的黑衣少年，就说惹怒东方弋，他用拎袋子的力度，对自己随便挥一拳，都可能把自己给打得半身不遂。
　　双手吃力地捧住袋子丢给身后的青年小许，中年人连连点头，应声道，“是！是！那是自然，二位在这稍等，我这就去取地契和房契来。”
　　话落，中年人往正房走去，对着青年吩咐着，“小许，把钱清点好交给账房先生处理，之后就去车队那里帮忙。”
　　周围暂时没有旁人，嬴政感兴趣地问向东方弋，“这样一来，你偷的钱不就都花光了？”
　　他没有说完的是——难道你还要再去偷？
　　东方弋听出嬴政的意思，神秘一笑，“这就是我要教你的另外一课了，人不管怎么准备都会有所缺漏，这个时候却是最能体现人聪明才智的时候。”
　　东方弋点到为止，嬴政心中好像被小猫的爪尖轻挠着，却不好再问什么，毕竟刚刚是他先认为东方弋准备不周全，要吃苦头的。更何况那个老爷正往这里走来，不是洽谈的好时机。
　　而中年人走了一半，小许又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个青年是怎么清点的，一万枚半两竟然这么几句话时间就清算完毕了，此时正在中年人身边小声汇报着。
　　听完青年的汇报，知道钱币数量无误，中年人更是放宽了心，朝着东方弋迈出的步子也大了起来。走到东方弋跟前后，从怀中掏出两块小布块来，大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位壮士，这是房契和地契，我都已经在卖方处签下自己的姓名了，请收好。”
　　由于买卖房屋或土地，只需要卖家签名，而不需买家签名。不论谁得到这两块布，都可以说自己是房屋和土地的拥有者。
　　所以东方弋接过两块布后，便直接叠好，小心地收在衣襟中。
　　毕竟现在这宅子和土地是他的，如果房契地契没收好，被旁人捡到冒充买主，他也找不地方说理，只能吃下这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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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半两”是古代钱币名，铜铸，有圆形方孔。
1半两=12元，我约算出的结果。
_(:зゝ∠)_表示写这个文好心塞，各种查资料。
修了个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