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新的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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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vin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凭心而论，这是一位出色而不锋锐的男人。
对方深褐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微暖的光晕，宝石蓝的双眸温和而包容，唇畔不弯也仿佛带着微微笑意。
Gavin并没有对珂赛特为何在伦敦多做询问，只是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我的本名是维诺·霍克，你可以直接叫我维诺。”维诺的目光一直落在珂赛特身上，“不过真没想到居然会在我即将的新住处遇到你，我想这也是一种缘分，不是么？”
“那我想你们的缘分应该是这位可怜的先生。”夏洛克如鹰隼般的目光看向维诺，“如果不是他的尸体我们也不会来此。”
“夏洛克！”华生简直想要掩面了。
维诺在与夏洛克对视了几秒后平静地移开，落在角落处的尸体上，眉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你是一个教授？”将手套放在一边后，夏洛克走了过去，目光在对方的手上顿了一下，“你的手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比起教授这个职业我更喜欢做一个钟表师。”维诺并不在意地笑了下，“我的外祖父家世代都是做钟表的。”
而这时与带对方过来的安德森询问完毕的雷斯垂德走了过来：“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场我们会尽快处理。”
维诺微微颌首：“那就麻烦了。”
“我们还有事需要先行离开了。”夏洛克这样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华生和珂赛特。
维诺侧过身伸手示意：“请便。”
刚脱下防护服的华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而珂赛特……
珂赛特还是留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之前才撒了谎，这次她可不好意思就这样走人了。
宽敞的客厅内，虽然因东西还未完全搬进来而显得空荡荡，但好在已经被打扫过不至于连个落座的地方都没有。
维诺拿了杯水过来，神色有些歉意：“可惜我现在连杯咖啡都无法给你倒，只能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好好招待了，我自认泡咖啡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谢谢，那我真是期待。”珂赛特接过杯子，礼貌地笑了下，“你这次来伦敦是哪里的讲座？”
珂赛特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只是找个话题般随口一问。
在和对方进屋后的这段时间内珂赛特一直在想自己以前会是什么样的人，从日记和房间布置来看，她性格内向不喜出门不善与人沟通，交际圈也少得可怜，仅有那么几人，但既然对方被纳入了朋友这个范围，那么即使自己平时沉默寡言，普通的交流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不显得太过热络即可。
“是帝国理工学院。”维诺在珂赛特对面落座，接着又轻轻笑了下，“那是我的母校。”
“那你一定很厉害。”珂赛特的这句话并非纯属恭维。
毕竟帝国理工学院在英国大学的三甲之列，以工程、医科专业、商学而著名。而对方既然能被请来做讲座那就表明了他在某个领域的确很出色。
“你怎么会和他们……那些警察还有侦探在这里？”维诺湛蓝的双眸中露出一些担忧，“是发生了什么吗？”
“唔其实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想了想珂赛特觉得这并非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便不置可否地解释道，“虽然这次我们是被当作嫌疑人而来，但雷斯垂德警官主要是想请夏洛克帮忙。”
“嫌疑人？”维诺微微皱了下眉，旋即展开，“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不用，感谢你的好意。”珂赛特在想到那位神奇的侦探后不禁微笑了一下，“我想夏洛克，那位侦探先生一定能解决。”
“珂赛特……”维诺注视着珂赛特，目光有些微妙的复杂，“你变了很多。”
听到这句话珂赛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低下头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是吗？”
“你以前并不会喜欢侦探警察的。”维诺的声音中带着叹息，“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还是珂赛特……”
珂赛特皱了皱眉，虽然后面那句话有些意义不明，不过自己不喜欢侦探警察？
为什么？
然而她不能开口询问。
至今为止她都是对着这位朋友用着模棱两可不会犯错的话来聊天。
而另一边的两人在离开那栋房子来到大街上后，华生再一次望了下空无一人的后面。
“不用看了，她在跟那位老朋友叙旧着呢。”夏洛克并不意外珂赛特没有跟上来。
从对方的话以及珂赛特的表情来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站在路边等待着出租车，华生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同居者：“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布雷顿教堂。”夏洛克并没有看向旁边的华生，目光直直看着马路对面。
华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正在离开的老人背影：“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沉默了几秒，夏洛克看着已经到来的出租车，还是没改变自己的原定路线，他回道：“不，没什么，走吧。”
坐在车内，夏洛克拿出手机，却并没有打开，只是看着漆黑的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又怎么了？”华生奇怪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伙伴。
夏洛克慢慢地近乎自语道：“有什么被我遗漏了。”
“遗漏了？”华生看着早已离开奥尔丁顿街的窗外，“很重要的东西吗？要不要回去拿？”
“不不，不是那种，而是……”说着夏洛克又没了声音，兀自沉思起来。
“好吧。”华生也不再管了，反正他是真心不理解这位侦探的大脑。
因为已经到了中午，维诺望了望外面还在处理现场的警察们，微笑着对珂赛特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共度一个愉快的午餐？”
望着再有礼不过的友人，珂赛特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何况她也的确饿了，于是她也微微笑道：“当然。”
与维诺的谈话并没有珂赛特想象中的难捱，对方谈吐虽算不上多风趣但温和有礼，见多识广，总能接上任何话题，并且把握住一个度，不会显得过分炫耀也不会沉默到令人尴尬，中途也从没有冷场的时候，除了之前的那句“你变了很多”令珂赛特有些紧张，其余时间对方并没有再提及，她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于是他们自然度过了一个的确愉快的午餐。
当珂赛特回到贝克街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哈德森太太早早地准备起了晚饭。
来到客厅只看到华生正在吃着小甜饼，旁边的夏洛克坐在他固定的沙发上进行思考，而前面桌上的咖啡一看就是未动过。
“珂赛特你回来了？”华生咽下饼干喝了口咖啡，“哈德森太太做了些小甜饼，你要来些吗？”
“不用了谢谢。”珂赛特看着华生迟疑地问道，“你看上去很饿的样子。”
“的确，要知道我们完全没吃午饭。”再次拿起一块小甜饼的华生示意了一下夏洛克，“在离开奥尔丁顿街后我们直接去了布雷顿教堂，询问了神父一些情况……”
“神父？”刚放下手中的包，准备坐下的珂赛特诧异地看了过去。
“没错。”华生咬了一口小甜饼含糊不清地说道，“据说他是第一个受害者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我们一样，唔嫌疑人，而且就是因为这样，那个神父认为自己也有责任，然后请对方的葬礼在他的教堂内举办。”
盘子已经空了，然而肚子完全没填饱，华生摸了摸自己可怜的胃：“总之就是我们忙活了一下午连饭都没吃上，幸好回来的时候有哈德森太太的小甜饼拯救我。对了，你和那位朋友的叙旧怎么样？”
毕竟看之前的样子珂赛特并没有见到朋友该有的欣喜，连他都看出了一丝僵硬和尴尬。
“我想很不错。”一直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夏洛克冷不丁地开了口，灰色的眼珠上下扫过珂赛特，“你们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午餐，是在Alain Ducasse At The Dorchester？那家餐厅的确不错，用完餐后我想你们还顺便在海德公园散了会儿步，并喂了鸽子……”
“夏洛克先生。”珂赛特保持着微笑打断对方的话，“我想比起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奥尔丁顿花园凶案这个事件才更能展现你的绝妙推理。”
不得不说，夏洛克一开口，她的心情指数立刻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安安静静当个美男子不好么！
被打断的夏洛克对她这略带挑衅不满的话语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垂下眸，将桌上的咖啡挪开，接着把旁边的一叠资料拿起，拿出三份对向他们摊开。
珂赛特一眼就明白这应该就是奥尔丁顿花园的三个受害者。
目光盯着桌面上的资料，夏洛克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起目前的信息：“三个受害者并非伦敦本地人，第一个受害者伍德·布鲁克，只是一个普通的无业者，前些天不知为何来到伦敦，不过曾有人目击曾在奥尔丁顿街看到过对方，接着他又去了布雷顿教堂，当天晚上被杀害在奥尔丁顿花园；第二个受害者布朗·菲尔德，一家普通公司的小职员，据其家人说是来伦敦出差，然而公司并没有派其来伦敦，对方也只是以生病为由向公司请假了三天，而在他来到伦敦的当晚也被杀害在奥尔丁顿花园；第三个受害者霍尔·里格，与布朗·菲尔德同天来到伦敦，在次日教堂内参加完多年前老友的葬礼后于晚上被杀害在奥尔丁顿花园。而令人注意的是，三人的手机全都消失了。”
不带情绪地说完这些话，接着夏洛克又将几张照片对应在相应的资料上：“这是三人的案发现场，你能看出什么？”他的目光看向珂赛特。
珂赛特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桌上的照片，最后还是揉着额一一看去：“第一个，恐惧、疑惑、不可置信；第二个，恐惧、疑惑；第三个，恐惧、不可置信、不甘、后悔……”
这些都是她在看到尸体后的第一感应。
微微别过头，珂赛特还是对那些血腥的场面感到不适，
“在这些临死前的情绪中，恐惧是正常的共通，至于疑惑，我想至死那两个受害者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杀死，而第三个霍尔·里格显然已经知道，至于不可置信……”夏洛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些凸出的眼睛，“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出现不可置信，当然是在认识对方的情况下，这才不敢相信杀死自己的会是那个人，而他们都是在看着凶手的情况下被杀死的，却只有第二个受害者布朗·菲尔德没有这种情绪，也就是说他并不认识或者没有见过对方，那就排除了凶手是他们以前在一起时认识的人，而是在这次来到伦敦后才见到的人。”
接着夏洛克抬起眼，目光直视着他们：“那么在来到伦敦的短短时间内，这两人又都能见到的人……”
“教堂。”珂赛特和华生同时开口。
“你怀疑是那个神父？”华生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敢相信，毕竟今天下午他见到那个神父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没错。”夏洛克看着那几张照片慢慢皱起了眉，话并没有停下来，“我已经让苏格兰场去查一下那位神父的过去了，当然这三个人的过去也在进一步追查中，我想最晚明天就能知道了。”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三个人尸体的方向好像……”同样看向照片的华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洛克打断了。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夏洛克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接着他随手拿起一张纸，将奥尔丁顿街发生凶案的周围大致画了出来。
而听到那话的珂赛特再次看向那三张照片，再想到华生的话，不由伸出手，将照片位置换了一下，再一一放到夏洛克画好的纸上对应。
三人的尸体都对着一栋房子。
“马上去奥尔丁顿街。”说走就走的夏洛克抄起自己的大衣就朝门外走去。
华生瞪圆了眼睛：“嘿难道在错过了午饭之后连晚饭都没有了吗？天哪，可怜可怜我的胃吧，它已经向我抗议了一天了！”
“或许你可以向哈德森太太申请给你留个夜宵？”珂赛特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在匆匆跟哈德森太太拜托完请务必留下食物后，最后一个上出租车的华生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打蔫，他朝着精力充沛的夏洛克嘟囔道：“你就完全不感到肚子饿吗？要知道你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夏洛克目光灼灼地说道：“当然不，这次的案件令我充满了兴奋。”
“兴奋到能让你完全不用吃饭？”珂赛特努力忍住自己的吐槽欲，“我都不知道原来案件有朝一日也能为人体提供生命活动必须的能量。”
可怜的华生医生。
珂赛特忍不住朝一整天陪着夏洛克跑来跑去却只吃了一盘小甜饼和一杯咖啡的华生投去怜悯的目光，同时在内心感谢了一下维诺，幸好自己吃了午饭还能抗住。
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怨念体，夏洛克拿出手机通知着苏格兰场并准备查一些资料。
奥尔丁顿街，当他们来到的时候苏格兰场也已经到了。
并且正在与屋主进行沟通。
然而看起来情况不怎么好。
“那个老人……”华生迟疑地看向夏洛克，“好像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
“没错。”夏洛克走了上去。
珂赛特看向一脸无奈的雷斯垂德：“怎么回事？”
“显然是屋主拒绝他们进行调查。”夏洛克瞥了一眼还在进行沟通的多诺万警官，“不过以你们这种将对方当作凶手的不友好态度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不友好？
这话从夏洛克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不是凶手吗？”雷斯垂德诧异地反问道，接到夏洛克短信他还以为这个住户大概就是凶手了。
“当然不是。”夏洛克的视线移向那个面容刻板脸色难看的老人，“他只是一位失去子女的退伍军人而已。”
“什么？”前军医华生下意识看向那个老人。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脾气不好性格阴沉的老头。
与此同时，听到这句话的老人也看了过来，目光并没有因为年纪而显得浑浊，那的确是如军人般的锐利坚毅。
“不管是从站姿还是走路的姿势来看毫无疑问你曾经是一位军人，而且话语气势都表明了你应该习惯于指挥命令，至于退伍原因我想是你的右腿……”夏洛克往对方的腿部看去，“那是假肢对吧。”
老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夏洛克。
“独居，性格孤僻，可能与你的腿有关，当然也或许是因为不在的子女与妻子。”夏洛克的视线移到对方手上，粗糙苍老的双手上并没有任何戒指，只有手腕上的一个手表，“我更倾向于你的妻子与你不和早早便离婚了，只剩下孩子，这个手表就是很久以前她送的吧，它并不是你这种年纪和性格的人会选择的品味及样式，而良好的保养表明你很爱惜这个手表，我想你很疼爱你的孩子，但也应该已经不在了，不然你不会一个人依靠养老金独自生活在这栋老旧的房子里，再加上常年腿部的不便……”
“进来吧。”一直没吭声的老人突然开口，接着径直向里走去。
示意部下们先进去的雷斯垂德走到夏洛克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我并不觉得你的态度有多友好……”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对方：“至少我能进去了。”
于是雷斯垂德闭嘴了。
夏洛克并没有进入对方的房子，而是直接绕到了花园，在转了一圈后，对着雷斯垂德说道：“挖吧。”
“什么？”雷斯垂德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老人。
果然对方板着的脸上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示意部下们听从夏洛克的话开始挖起这个花园后，雷斯垂德坚持要一个理由，当然，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之前的三个受害者都是在花园内遇害，不是在大街前院或者其它地方，那么花园一定是对凶手有着特殊的意义。”夏洛克紧紧盯着四散开拿起工具开始挖坑的警察们，“而他们死去的尸体又全部面朝着这栋房子，我想这已经很明白了。”
“这栋房子的花园一定有着某种关键的线索。”夏洛克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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