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陌生的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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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往案发现场的出租车上，珂赛特百无聊赖地打开了facebook。
上面有几条未读信息。
“最近你都没怎么联系我，过得还好吗？——Gavin”
“我们可以见面聚聚吗？——Gavin”
“如果看到请回一下。——Gavin”
这个Gavin是珂赛特过去称得上关系不错的朋友了，从那本日记本可看出。
然而现在的珂赛特并不认识。
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珂赛特还是按下了回复。
“抱歉，我最近来英国了，可能没时间。”
然后对方仿佛一直在等她回复般迅速回道：“真巧，我因为有个讲座也来了英国，现在在伦敦，你呢？”
果然好巧……
珂赛特纠结了好久还是回道：“我在爱丁堡，而且最近很忙。抱歉，接下来有事我先下了。”
然后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不没关系，总有时间能聚的。”
缓缓松了口气，珂赛特迅速退出facebook。
注意到珂赛特表情的华生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只是一个朋友想聚一下。”珂赛特有些干巴巴地说道。
“显然这位朋友很不得你的喜欢。”夏洛克无视对方僵硬的脸迅速扯了下嘴角，接着在车速慢下来后看着窗外说道，“我们到了。”
轻车熟路地拉开警戒线进入被封锁区域，夏洛克扫了一眼守在旁边的多诺万女警官，接着等后面的华生和珂赛特过来。
“不是不接这次的案子么，怎么又来了怪胎？”多诺万女警官对上夏洛克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噢我差点忘了这次你也被当成了重要嫌疑人。”
怪胎？刚掀开警戒线进来的珂赛特挑了下眉看向脸色毫无变化或者说是习以为常的夏洛克，只见对方快速地扯了下嘴角，接着开启嘲讽模式。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需要关心一下最近是不是该把自己的东西从安德森家里搬出来。”夏洛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从里面出来的雷斯垂德和安德森，“我想他的妻子最近应该要回来了，或许他还没告诉你这件事？”
虽然是疑问句，但从夏洛克嘴里说出来的语气却是毫无疑问的肯定。
多诺万的脸色瞬间僵硬，然后下意识看向安德森，接着才想起自己的动作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又立刻转回来，只不过脸色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时不时飘向安德森，整个人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意味。
看着夏洛克走向雷斯垂德的背影，走在后面的华生在多诺万旁边停了一下脚步，然后轻咳了两声：“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友好一点，这样夏洛克也不会这么……唔我以为你们早该明白的。”接着继续跟了过去。
多诺万：“……”
这次躺着也中枪的安德森：“……”
另一边显然也听到的雷斯垂德对此不发表意见，反正这两人的奸/情在和夏洛克第一次不友好的见面时就被他的毒舌捅破了，然后整个苏格兰场都知道了，而之后每次请夏洛克来案发现场这两人或多或少总要嘲讽一下，当然，最后都毫无例外地被嘲讽回来就是了。
走在最后的珂赛特在经过那两人后随意回头望了一眼，只隐约看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加快了几步，珂赛特走到夏洛克身边：“这次你又是根据什么推理出来的？”
珂赛特想起了他们初见面时对方根据沐浴露味道连自己在哪过夜都推理出来的场景，不得不说很神奇……
等等，味道？
脑海中闪过一丝思绪。
“刚刚那两人……他们身上的沐浴露？或者洗发露？味道好像一样。”珂赛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不是好像。”正在戴手套的夏洛克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珂赛特，“就是一样，而且我想他们昨晚很激烈，今天安德森的腰看起来可不怎么好。”
腰？
珂赛特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之前就想问了……”一边正在穿防护服的雷斯垂德无法理解地看向珂赛特，“华生医生也就算了，他是代替安德森给你当助手，她又是谁？”
“也是我的人。”戴完手套后夏洛克直接绕过房子朝后面的花园走去。
“What？”这是那句话被丢下后的在场三重奏。
雷斯垂德看了看旁边和他一样惊讶的两人，又看了看夏洛克已经走远的背影。
“我惊讶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也……算了。”雷斯垂德说不上是无力还是认命地直接跟了上去。
两人隐约听到对方嘀咕了一声“反正被他破坏的规矩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华生和珂赛特默默相对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此时正接近中午，天气虽不能算特别明媚，但至少阳光正好，作为凶案现场的花园内却是略显阴森。
因为长久无人打理，所谓的花园已经只能算是一片长着杂草的空地了。就在西南处的角落里，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男性尸体，原本西装革履的上半身此刻布满了数道狰狞恐怖的伤口，尸体周边早已凝固的蔓延状血迹表明了出血量之大。
“死者霍尔·里格，白人男性，32岁，是一个石油业企业家，住在美国华盛顿，此次前来伦敦是为了参加伍德·布鲁克的葬礼，就是这次案件的第一个受害人。”雷斯垂德紧紧皱起眉，“目前为止奥尔丁顿街的花园里已经发生了三起凶杀案，可以被列入连环杀人案了。”说罢叹了口气，“明明昨天上午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
“你们见过？”正在观察尸体的夏洛克抬头看了他一眼。
“是的。”双手环胸站在一边，雷斯垂德看着尸体点了点头，“我们还聊了几句，当时我是因为发生了第二起案件而去再次询问一下第一个案件的受害者家人，就是在拜访了你们之后。”
“很好，你们是不是还谈了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率先观察完毕开始等待小伙伴华生结论的夏洛克扬了下眉，“比如第二个受害者是谁之类的。”
听到这里珂赛特忍不住询问道：“案件不是需要保密吗？”
雷斯垂德揉了揉额心，显然对此很头疼：“天哪你不知道那些记者简直如同无孔不入的苍蝇，案发现场的资料图片早被泄露了出去，都刊登在报纸上了，我这儿就有一份。至于霍尔·里格，他当时问我要了一下报纸看看。”
“反应？”夏洛克仿佛想要验证什么一般继续追问。
“呃，好像脸色不怎么好，肯定是被吓到了吧，毕竟才来伦敦就发现这儿又出了凶杀案。”雷斯垂德耸了耸肩，“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急着想回去，觉得伦敦不安全什么的。”
“他的确是已经觉得自己不安全了。”夏洛克不置可否地再度低下头，向自己的助手华生医生询问道，“怎么样？”
旁边有些不明所以的雷斯垂德困惑道：“的确，是觉得自己也有可能遇害吧。”
说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好么。
一旁的珂赛特抽了下嘴角：“我想夏洛克先生说的是霍尔·里格也许知道些什么，才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凶手目标之一而急着离开，并非因为你所说的那种不安全。”
“什么？”雷斯垂德微微睁大了眼睛，刚想继续询问却又闭上了嘴，毕竟此时比起他的疑问显然夏洛克更关注华生的话。
“尸体已经全身僵直，并且从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在12个小时以上，死者曾被人扼住颈部，上下唇粘膜出血，颈部有点状表皮剥落，皮上也有片状出血，以及眼结膜出血，这些都表明其时间并不短。”说着华生又小心地将尸体头部转了一下，拨开后脑勺的头发看了看，“头部有锉裂伤，看样子是被钝器击打过。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死因，他显然是因被砍中数刀而死亡，看这形状……不像是匕首之类的……”
“菜刀。”珂赛特的脸色在阳光照耀下有些苍白。
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不过应该不是这个人，因为她昨晚是个女性。
旁边的雷斯垂德看了一眼珂赛特，目光有些惊讶，却没有开口。
夏洛克只是看着珂赛特并不大好的脸色说道：“你看起来并不大好。”
“需要出去休息一下吗？”华生有些担心地也看过来，“果然不该让你看到尸体的。”与此说着的同时他又转向夏洛克，目光中带了些谴责。
夏洛克并没有理会华生，只是兀自看着珂赛特，目光犀利，他似乎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改了口：“你……能看到什么？”
明显是在询问珂赛特对这尸体的看法。
“夏洛克！”华生微微提高了声音。
珂赛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到尸体身上，从头到尾慢慢看了一遍，最终定格在对方的眼睛上。
“恐惧、怨恨、不甘、不可置信……”珂赛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死死凸出的眼球，“还有后悔。”
“后悔？”华生迟疑地问道，“后悔因为短信来了这里吗？”
“不，不是这种，而是……”珂赛特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或许他们认识。”
“和谁？”雷斯垂德问完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和凶手？为什么你知道？”
“只是感觉。”珂赛特也说不上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能感觉到这个尸体的情绪，甚至……在看到凶案现场的瞬间大脑就开始展现凶案发生时的大概场景。
“他收到短信后在这里等着，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依然无人到来，他开始焦躁不安，这时手机又来了短信，在他低头看短信的时候被什么击中了头部。”珂赛特一边在大脑内同步演练着过程一边继续慢慢地说道，“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一击晕过去，在他勉强保持清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凶手，然后被掐住了脖子摁到地上，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凶手并没有直接掐死他，而是松开手拿起了刀，他在对方松开手的时候转过身，撑着地试图起身逃跑，却被菜刀砍中了背部，在他倒下后凶手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继续不停地砍上去……”
就像昨晚那个噩梦一样。
周围有那么几秒的静默。
接着华生喃喃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仿佛你亲眼看到了凶案过程一样……”
的确，雷斯垂德看过来的目光已经有些狐疑了。
“但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任何……”雷斯垂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洛克打断了。
“尸体大脑后的伤口偏下方靠近脊椎处，表明了钝器是在对方低头时击打上去的，如果他是在平视前方时被击中那伤口应该在上方头骨，至于为什么低头？他肯定是在看什么，时间？”夏洛克的视线移到尸体手腕上的手表处，“不对，看手表时间太短也不会令他专心到无法发现背后来人，所以应该是手机。而他本打算去机场赶回华盛顿却因为一条短信来到这里，那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重要到令他甘愿冒着随时都有可能的生命危险……”
“为什么他不试着向警察求助？”雷斯垂德有些诧异地问道。
“那必然是他觉得这个有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理由并不适合你们知道。”夏洛克有些不耐地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可给他发短信的人却迟迟不来，他自然会焦躁不安，而对方显然也确定这条短信足够保证他不会因为长时间等待就离开。”
夏洛克一边盯着尸体一边以超越常人的语速说着大脑中的推理：“至于为什么会令对方等这么长时间在这么晚行动，或许是因为夜晚方便行动也或许是因为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短时间内无法到来只能以短信的方式令这个男人停止前往机场来到这里。”
“说起来手机呢？找到的话应该有短信通话记录什么的吧，就算被删了也可以试着恢复？”珂赛特看了一眼雷斯垂德，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苏格兰场都不应该会放掉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毕竟霍尔·里格也是因为收到短信才来到这里的。
“尸体身上没有。”华生搜了一下尸体口袋后也看向雷斯垂德。
“他身上也没有，不然就不会是这样一副表情了。”夏洛克扫过似要张口的雷斯垂德，“不会比刚参加完葬礼更糟糕的脸色了。”
雷斯垂德抽了抽面皮，然后深吸一口气选择闭嘴，自认明智的他早已知道不能和夏洛克正面对上，除了被嘲讽以外毫无用处。
同情地看了眼雷斯垂德，珂赛特对着华生挑了下眉，示意了一下夏洛克：“说真的，他一直都这么一副德行？”
“是的，一直如此。”华生无奈地笑了下，“也许是天才的……独特？”
“我可不这么认为。”珂赛特看向注意到他们对话后视线若有若无朝这边扫来的夏洛克，“我在之前也见到过一个天才，他看上去可爱乖巧多了，和这位……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对比。”
“呃……和夏洛克一样天才？”华生看了眼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显然注意力放到他们谈话上的夏洛克。
“我想应该相差无几，毕竟他的物理战斗力看上去只等于一只吉娃娃，枪法也肯定在考核中低空飞过，毕竟我从未见过那样佩枪的FBI，但即使如此，他也是个FBI。”珂赛特想起那个略显内向腼腆的大男孩就忍不住勾了下唇，“而能让他在如此之低的体能上还被破格录取，除了极高的智商还会是什么呢？”
“那可的确是厉害。”华生一边用着赞叹的语气说着一边瞄了眼夏洛克。
“因为并未见过所以我并不发表对其智商的看法，但是……”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扫过他们，“若如你所说，那至少他的格斗能力不如我，枪法也是。”
珂赛特忍不住弯了眉眼，一手扶额努力憋住笑意。
怎么说呢？
感觉就像自家小孩在听到家人表扬别人家的孩子时不服气中又带着点较量的意思。
缓了缓气，珂赛特一本正经道：“夏洛克，其实你也挺可爱的。”
先不说旁边那两人一脸见鬼的表情，夏洛克在听到这个言论后直接拧紧了眉，唇也抿得紧紧。
显然他并未因此而感到高兴，也并不觉得这是夸奖。
于是他索性不再理会珂赛特。
“我想他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对方是谁，直到被击中头部转过身后才知道，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他应该在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后直接去寻找对方了，当然他也许曾试着通过短信号码打过去但应该并未被接通。”夏洛克翻了下尸体，看着背后的伤口一边继续说着一边理清思路，“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将自己的背部面向凶手，肯定是在想逃跑离开的情况下，却在那时被砍失了行动力，凶手的目的也意在如此，至于为什么在对方面朝地倒下后还特地翻过来继续砍？”夏洛克盯着与后面寥寥几刀相比血肉模糊的胸前，然后肯定道，“凶手是想让对他看着自己，在后悔与恐惧中死去。”
“从苏格兰场的调查来看，死者霍尔·里格原本只是个混混，后来因为赚到了一笔钱从而得以进行创业并最终成为一个石油业的企业家。”夏洛克脱下手套观察着周围，“混混，虽然是个容易结仇的身份，但是什么令凶手在过了这么多年后还要这样杀死他。”
雷斯垂德忍不住插了一句：“为什么不是企业竞争结仇什么的……”
“不不这不可能，好好看看，他身上的伤口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夏洛克摇着头指向尸体，语气极度不满。
“说明什么？”雷斯垂德茫然地回问。
“仇恨！”夏洛克抖了一下眉，显然对雷斯垂德的智商感到无可救药了，“显然凶手是因为私仇而来亲自寻仇的，即使对方已经被杀死了他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刀，他在发泄，时隔多年的发泄，而不是因为企业结仇这种事。”
“那笔钱。”夏洛克突然冒出这句话，“我想知道他七年前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那笔足够用来做启动资金的钱的。”
“好像是因为炒股。”雷斯垂德不确定地回道，“他就是这样对别人说的。”
“噢天哪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巧合。”夏洛克带着咏叹调的嘲讽口气说道，“三个受害者，毫无疑问相识，七年前同时因为炒股赚了一大笔钱，接着各自分开，时至如今，被接连杀害在奥尔丁顿花园。”
雷斯垂德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嘲讽，他忍不住开口：“第一个受害者的确与这个受害者认识，不过第二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目前并没有查到他们相识的资料。”
“当然认识，不然他为什么那么急匆匆地想要离开？甚至都没来得及等到伍德·布鲁克的下葬。”夏洛克的视线扫过这幢房子，“如果说第一个老友遭到杀害只是意外的话，那么第二个老友的死亡才是令他开始想到什么而不安的源头。”
“这里有谁要住进来吗？”夏洛克在他们思考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这幢房子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但从这儿望去，窗户在近期有被人擦过，里面也应该被整理过了。
“嗯？”雷斯垂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下意识回道，“好像是一个从国外来的人，准备在这住一段时间，近期应该会搬进来，不过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也不知道他还住不住。那个人大概是个教授什么的吧，最近好像还要开一个讲座。”
总觉得这个设定略耳熟？
珂赛特莫名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以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珂赛特？”就在这时，一道略带惊讶和欣喜的声音传来，随之出现的是一个正拖着行李箱的褐发男人，“没想到我居然在这儿看到了你，对了，你不是在爱丁堡吗？”
珂赛特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你谁啊？
“对了，虽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不过请允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男人英俊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我是Gavin。”
珂赛特：“……”
卧槽啊！才说完自己在爱丁堡的谎，后脚就被当事人在伦敦看到！
而且还是在他的新房子里。
珂赛特的心……好塞。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陌生的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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