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蔷薇荆棘（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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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加和华生跟着怀特踏进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实验楼时，夏洛克正蹲在一扇普通的木门前。不知他做了什么，三秒钟之后，只听‘咯噔’一声，原本牢牢嵌合在凹槽里的门锁被轻松打开，露出其中掩盖的办公室全貌。
抬头看了眼门上书写着“Legolas”的烫金名牌，确定自己没开错地方。大侦探心安理得站起身，推开门，脸上没有半分以非法手段入侵了自己邻居私人地盘的愧疚。
四下里环顾一圈。很快锁定了目标，夏洛克迈开长腿，两步走到整洁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那里，莱戈拉斯曾经跟他提过的东西安安静静躺在一叠文件之上，仿佛正在等待检阅的士兵，边角处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找到了。
拿起那份原料申请记录，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一个个名字下移，停在纸张最后。夏洛克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数天来的得到线索和摸排终于在此刻变得完整，他抬起眼，目光落在玻璃上自己苍白的颧骨，遗失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拼上。
海登·怀特。
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飞快打出几行字。按下发送键，刚打算收回，机器却又提示有消息进来。夏洛克划开短信，盯着那张GPS定位图看了会儿，随即利落转身，走出莱戈拉斯教授的办公室，末了还不忘绅士地掩上房门。
王子被困在恶魔的塔楼之上，孤立无援，只能绝望等待生命被消磨殆尽。而在故事的结尾，也总会有远道而来的骑士披荆斩棘，扫平一切困难，将溺水者从深海中拯救出来。
现在，落幕的音乐已然响起。
——他该出场了。
……
…………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割得人生疼。苍穹下，六瓣的雪花又一次在天地间盛放，将上一场大雪的痕迹尽数覆盖。偶尔有雪籽落在脸上，几乎在接触到肌肤的刹那就融化成水，顺着脸庞流入衣领，带来一丝冰凉，却丝毫无法缓解那在血管中奔涌的灼热和滚烫。
微微睁眼，用剩下不多的精力勉强维持着神智。路加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不出所料发现自己半分力气都使不上。吸血鬼的獠牙中蕴含着于人类而言致命的毒液，一旦被咬，哪怕是他这种程度的同源者，也会立刻丧失所有行动能力。虽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被施以初拥转化成血族，但在毒素被同源之力万全净化前，也只能这样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这次，又是他失策了……
虽然早就隐隐怀疑过怀特，和华生一起犯险也不是没有准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和德威特有勾结，早早就埋伏在实验室内，只等时机一到，就现身先发制人，让自己瞬间丧失所有反抗之力，并带着他离开了UCL，不知要往哪儿去。
……该死。
不死心地想要凝聚泽水之力，却依旧白费功夫。路加想起昏迷在实验室不知情况如何的华生，虽然他给夏洛克发了那张定位截图告知了他们的位置，但侦探究竟能不能及时赶到从屠刀下救出他的医生，他现在也无法完全持乐观态度。还有莱戈拉斯……
心里突然狠狠一痛，想起那时小王子脸上苦苦压抑的恐惧和紧张。路加默默叹口气，心说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知该说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他未卜先知——要是精灵知道自己自信满满以为可以这么引出凶手却最后功亏一篑中了暗算，很有可能就这么死在这个血族手里，那他一定不会再相信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了吧……
“现在还能想着别人吗？”
感觉嘴角一痛，飘散的思绪突然被人打断。少年抬起眼，看向上方那个正俯视着自己的金发血族。
在大雪中停下脚步，落在一条空无一人的黑暗小巷里。德威特俯下身，对上那双璀璨的异色眼眸，嘴角缓缓露出一丝轻佻的笑意：
“你这样可让我有点吃醋呢，宝贝儿……让我猜猜，你刚才到底在想着谁呢？是那个怀特要杀的矮个子医生，还是那个跟他同居的黑发侦探？抑或是……你那个死心塌地的漂亮金发情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神色并不慌乱。即使自己的性命现在几乎握在对方手上，路加表情依然没有半分波澜。常年受至高法则驱使，他本人经历过比着更糟糕的情况，只要胸膛里这颗心脏还在跳动，那他就绝对没有败北。
“想邀你和我共度良宵。”目光十分真诚，金发血族笑盈盈和少年对视，瞳孔中满是清晰可见的贪婪和欲望：“我生存了几百年，捕猎过无数人类，你可是第一个让我感觉有征服欲的猎物呢……怎么样，要不要甩了你那个什么教授，跟我发展一段更进一步的关系？”
“哼，你跟莱戈拉斯根本没有可比性。”
冷笑一声，怎会不知血族的劣根性在哪里，路加对德威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别这么说嘛，我相信我比他更能让你满足。”简直爱煞了他这个身陷囹圄却高傲倔强的表情。飞快在路加嘴唇上啄了一下，金发血族看着少年眼底隐约的厌恶和屈辱，已经迫不及待想撕掉他那层什么都不在意的表象。
“没人会知道是我把你带走的，宝贝儿……隐藏气息是我的血族天赋，刚刚就连你都无法察觉藏在房间里的我，你又怎么指望你的金发情人能顺着你留下的线索找到我们呢？”
一松手，原本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的少年就被狠狠掷在地上，砸起一片雪尘。德威特缓缓蹲下身，凝视着路加吃痛扭曲的神色，笑意不减，伸出手从他兜里掏出了一部银白色的手机。
划动两下屏幕，不出意料看到系统内置的GPS 全球定位已经开启。德威特冷冷挑眉，一把将机身捏的粉碎，同时张开五指，让那些碎到看不出原样的零件洋洋洒洒落在路加身上：
“看来你早有准备，和你的情人调换了手机，以便他能顺利追踪到你的所在位置……可这都是建立在你判断怀特会对你不利的基础上。现在换了我，你除了乖乖听我的话求饶，还能做些什么呢？”
仿佛要印证德威特所言，漆黑的巷子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出那是精灵顺着定位前来的足音，路加微微睁大眼，强忍着剧痛撑起身子，却再没有半分力气回应莱戈拉斯焦急地呼唤。
德威特绝对撑开了能隐藏身形和气息的结界。稍加思索，他很容易得出了这个结论。虽然下雪天很容易干扰人的视野和判断，但作为幽暗密林最优秀的战士，莱戈拉斯不可能在这么近的地方都察觉不到他的味道，更遑论他身边还有个和光明种族完全不对付的黑暗生物……若非受到人为排斥，身为精灵，小王子早就冲过来往这边挥刀了。
“这副表情还不错。”一脚踹在路加胸口，以征服者的姿态将他狠狠踩在地上，还意犹未尽碾了几下。德威特俯身盯着少年充满痛苦的异色眼眸，纵然确实是在做着这么残忍的事，但他脸上依旧是对待情人一般的宠爱和亲昵。
“咳……咳咳……”
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路加仰面躺在地面厚厚的积雪中，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那寒凉刺骨的温度凝结成冰。血族的力量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他从来不善近身战，身体素质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只德威特这轻描淡写的一脚，就足够在瞬间要了他的命。
“你……把我带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勉强咽下嘴里翻涌上来的血腥味，少年皱眉看向头顶一派悠然自得的金发血族。虽然方才那一击给他的伤害并不算少，但随着时间流逝，身体里血族的毒液也在缓慢而自发的净化着。感觉到泽水的力量稍稍恢复了一些。他不动声色催动灵息悄悄凝集在指尖，脸上却依然是痛苦和屈辱交织的表情，为自己争取着时间。
“啊，我是真想跟你共度良宵，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似乎是觉得自己占了绝对上风，玩弄猎物的恶劣本性又重新冒出头来。德威特收回踩在少年胸口的右脚，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路加嘴角的血迹，笑得慵懒而漫不经心。
“哼，在这么肮脏寒冷的巷子里吗？”
压下眼中的不快，条件反射偏头想避开血族的触碰，却在下一秒被他狠狠钳住下巴，被迫只能看着德威特所在的方向。路加眉头皱得更紧，鲜红如血的左眼似有一团火焰燃烧。
雪下得更大了，幽深黑暗的巷弄如同一只噬人的野兽，吞没所有光影。在这种漆黑狭窄的地方，路加很容易就会被勾起许多拼命想要忘却的记忆。就像那时尚且年幼的他孤身在这个世界上挣扎求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作为人的尊严都没有，也经常像如今这样蜷缩在别人脚下，一道道细数身上遮掩不住的伤痕。漫天雪花倒影在空寂的眼眸中，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噩梦，身处地狱而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恶魔啃噬血骨，在最绝望黑暗的水底清醒着沉沦。
不远处，小王子焦急的呼唤依然清晰可闻，划出回忆和现实之间鲜明的界限。当年安泽南能够背他离开没有阳光的泥沼，而现在，在一片同样肮脏漆黑的小巷里，莱戈拉斯却只能徒劳徘徊，无法靠近挣扎在深渊边缘的少年一丝一毫。
但实际上，他如今也已强大到不会只依赖于别人的拯救。
“记住，如果你杀不死我，那不管到哪里，我都一定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目光凛冽，如刀子般直直刺向害自己落入这种狼狈境地的罪魁祸首。暴露在外的肌肤开始翻起刺痛的麻木感，早就被寒冷摧毁过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恐惧冰雪的侵蚀。他闭了闭眼，勉力支持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意识，语气平淡，却隐含着很久都不曾有过的、属于同源者路加的傲慢杀意。
“哦呀，感觉到屈辱了吗？这是件好事呢。”
漫不经心抚上少年冰冷的手背，那肌肤上的温度甚至比自己还要凉。德威特慢慢握住他纤细过分的手腕，低头吻了吻，然后微笑着用力，竟是生生拗断了路加脆弱的腕骨！
‘咯啦——’
钙矿物质折断的声响在漫天大雪中清晰可闻。左手被捧在金发血族掌心，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路加在突如其来的剧痛中眼前一黑，疼得冷汗津津近乎晕厥，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我喜欢猎物有点野性，但是变成这样就不行了，宝贝儿。”用温柔如水的声音说着极端残忍的话，德威特目光变得有些冰冷：
“不听话的孩子可是要受惩罚呦……就像怀特那个可爱的玩具一样，爱玩倒没什么，太过招摇可是会把自己推上死路的。”
“果然是你……”强忍着一波波撕心裂肺的痛楚，路加抬起眼，嘴里隐隐尝到了几丝铁锈味道：
“最后一起案子时我就感觉不对。莱戈拉斯那么敏锐的嗅觉，隔着一栋楼都能闻到实验室里的血腥，却对发生在自己家楼上的谋杀没有任何表示……在进入道格拉茨教授的房间之时，我无意中破坏了一层隐藏气息的结界。现在看来那就是你为帮怀特掩藏而施展的天赋能力吧？”
“回答正确，可惜没有奖励。”
眨眨眼，松开手让少年不成样子的手腕砸在地上，不出意料又惹得他一阵皱眉。德威特托着下巴，饶有兴趣欣赏起路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庞：
“怀特是我无聊时找的一个情人。他喜欢血，挺符合我的口味，所以我就帮了他一些小忙。作为回报，他就帮我把你引到没人地方，让我能够完成我的狩猎……可惜，他现在也没什么价值了，估计很快就会被你那位卷发朋友给抓住吧。”
“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把你的事说出去。”眯眼看着血族悠闲的神情，路加冷笑。
“走之前我就修改了他的记忆，他不会记得关于我的任何事，这可也是血族的天赋之一，怎能不拿来好好利用呢。”
仿佛在谈论一个被丢弃的棋子，德威特脸上没有任何担忧或者可惜的神色在：“比起海登怀特，我现在可是对你更感兴趣一点呢，宝贝儿。”
垂下眼，瞳孔逐渐变得猩红。金发血族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像引诱，也像享受这场绝对凌驾对方生命的游戏。
目光移向路加的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眉宇，他叹口气，语气有些上扬，似乎是因为即将可能会有情形而兴奋到颤抖：
“我有一些比较奇怪的癖好。正因为这一点，不管是人类还是血族里都找不着合我心意的床伴……不知道宝贝儿你能不能胜任呢？这么漂亮的眼睛，若是不能亲眼看到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那可真是太让人扫兴了。”
“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尝试，不过……”
满意看着少年眼中流露出的抗拒和厌恶。德威特突然话锋一转，脸上一直以来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是比漫天风雪还要寒凉的凛冽。在路加脸上轻抚的手指也猛然用力，毫不留情抓着他凌乱的黑色短发，硬生生逼迫他扬起头来。
“告诉我，你那时在华庭街酒吧使用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眼神宛如噬人的毒蛇，金发血族露出尖锐的獠牙，慢慢划过少年脖颈，威胁之意不言自明：“别说谎，也别挑战我的耐性。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哼，你果然是为了离火。”
早就猜到德威特不可能无缘无故大费周章来袭击自己，路加眼中有轻蔑一闪而逝：“但很遗憾，那不是你这种死尸可以玷污的东西……德威特，不管你身后是谁，又因为什么得到了他的火焰，你们终将会被这种无法掌控的力量焚成灰烬。”
——是的，整个时空中唯一能让离火臣服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说了，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一拳打在少年腹部。虽然收了力道，但那仍然不是一个人类可以承受的。只觉得全身内脏都要碎掉了，路加痛得蜷缩成一团，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雪地上，宛如凛凛寒冬中傲然绽放的梅花。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只能……不，是一开始就只能交给那位大人了。”
冷哼一声，松开拽着路加头发的手，德威特看着面前似乎轻轻一捻就会破碎的少年，瞳孔中满是讥讽与不屑：
“最开始看到你竟然能够燃起魂火，我还惊讶了一阵子……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有和那位大人一样的火焰，不过区区人类就是人类，如此渺小，比脚下的蝼蚁还要不如。”
“那位大人……”昏昏沉沉听到关键词，路加费力睁开眼。能被德威特这样桀骜的血族用恭敬语气称呼的，在他记忆中也只有寥寥几个而已。
“你要带我去罗马？”想起整个血族世界的秩序构成，路加试探着开口。
“怎么可能，沃尔图里那群家伙不过是狐假虎威的蠢货而已，怎么能跟那位大人相比。”嗤笑一声，德威特居高临下看着大口喘气的少年，眼中不屑依然没有褪去：
“我要带你去见的，可是我族真正的王，唯一能号令整个血族的存在。”
“……原来是他。”
低声喃喃自语，路加眼中有微弱的光芒亮起。他当然知道德威特口中血族的至高者是谁，事实上，当知道亚德让他来寻找的线索竟然是一只吸血鬼时，他就隐隐猜到了这个答案的冰山一角。
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就只是解决眼下的麻烦了。
“好了，我在你这里耽搁的时间也已经够长，那位大人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活动两下手腕，俯身拽起路加的衣领。虽然很是忌惮他那古怪的能力，但此时看着少年狼狈的模样，任谁也不会升起什么戒备之心。德威特就那样轻松拉起自己的猎物，准备离开这片他用结界筑起的空间。
——就是现在！
瞳孔猛然锁紧，指尖凝聚的泽水之力瞬间爆发出青蓝色的光芒，虽然并不如平时耀眼，但若硬挨上一击，就算是肌肤有如大理石般坚硬的血族，也会被这冻结万物的力量轻松打败。
右手五指并拢成刀，同时腰腹发力侧身，毫不犹豫划向德威特的脖颈。力度之大，速度之快，连半空中飞舞的雪花都被青蓝光刃劈成两半，在空气里留下长长的风纹。
“！！！”
确实没想到路加事到如今竟然还有反击之力，德威特大惊之下本能松手后退。几百年累积的经验和敏锐在此时成了救命法宝，毕竟是身体素质远超人类的血族，条件反射之下，竟然也堪堪与那看似万无一失的一击擦肩而过。青蓝光芒几乎是贴着脸颊划向苍穹，几缕被削断的金发打着旋落地，落在地上，瞬间就被簌簌而落的大雪掩埋。
“看来，我刚刚应该把你的右手也折断才是。”
身形一晃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半蹲在几米外的围墙上。德威特眼神阴郁，居高临下看着一击过后伏在雪地上剧烈咳嗽的少年，心底开始有怒火翻涌。
“……强弩之末了吗？既然如此，浪费力气做些无谓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吗？”
嘴角第一次扬起真心的弧度，路加吐出口血，眼中不甚明显闪过一丝安心。与此同时，身处围墙之上的德威特瞬间感觉到一股更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在这漆黑寂静的巷弄中，刀锋破空的长吟宛如雷霆，在血族还不及反应的刹那，就朝着他的脖颈奔袭而去。
“啧！”
迅速抬起手挡下短刀，坚硬如大理石的肌肤虽然不会被利刃划伤，却依然受到了刀身上刻下的精灵咒文的腐蚀。德威特看着眼前似乎愤怒到极致的莱戈拉斯，余光划过刚刚泽水之力消失的半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路加那一击不止是冲着自己而来，更是为了击碎他的隐藏结界，让小王子能够察觉一墙之隔他们的气息。
“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吸血鬼。”
鼻尖萦绕的血腥味深深刺激着精灵的理智。瞥了眼地上招手示意自己没事的少年，莱戈拉斯脸色阴沉，毫不犹豫挥动左手短刀，朝德威特挡下自己刀锋的手臂斩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蔷薇荆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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