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乱局（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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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的刹那，三道人影在空中交错着一闪而过。
被卡卡西拦住的佐助半张着口，双眸突地染上血红。
两人和银发少女之间，绣着大朵红云的黑袍在半空中兀自翻动不息。
“……终于出现了。”【印】平淡开口，伸手缓缓拔出没入自己胸口的苦无，一簇鲜血随之洒落地面。“这样的身体居然还能伤了我，不愧是宇智波鼬。”
溶于地面的鲜血之中迅速爬起一只和猫差不多大小的小动物，张牙舞爪吱吱尖叫着，抱住男子的腿反复厮磨，仿佛很享受那些从黑袍上淅沥流下的殷红液体浇在身上。
“这只刻着【朱】的戒指，是你的吧？跟着这只戒指，我才找到了这里。”视线从朱雀移向一侧的零，金绿色双眸中滑过了一些说不清的神色，“将一些查克拉经过压缩附着在特殊的媒介上，以此监视携带媒介者——事隔三百年，顶多得到一些零散记载的前提下，竟然还能学会那个人创造的【物视术】，无怪会有如此成就。”
“风大人创造的【物视术】！”八神九十九惊呼，再看向零的目光里除了震惊更多了一丝惊骇，“你一直监视着晓所有成员的一举一动，那么你明明知道……”
“——知道你和宇智波鼬私下的接触和约定么。”金属面具遮住了表情，零的声音依旧平静温然。“当然。那个男人成为朱雀以来为了木叶所作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想方设法传递情报，刺探我们的实力，私自传达分散兵力的命令，还有——在摘下戒指前竭尽全力打倒了另外两名晓成员。”
“那似乎是种挑衅啊，鼬，看起来你也早就明白，自己时刻都被监视着。”
众人视线焦点处，男子重伤的背影依旧挺拔，也依旧如山沉默。
他从来不屑于辩解。
“那么，”隐约明白自己一方为何如此迅速地找到这里，再次确认了什么的春野樱张大了眼睛：“当年灭了宇智波一族的……”
根本不可能是这个——
“我不相信！！”挣脱了卡卡西的束缚，佐助带着冲天的杀气和怨愤、还有一点点恐惧冲向长时间以来一直在梦里出现的男子，仿佛扑向他这么多年活下来的唯一支柱。
谁在悲呼着阻止，可是他听不见。他不想听见，他不想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么——那么——
为什么这样讨厌千森印非？
为什么一听到她被晓带走就急忙赶了过来？
——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她仍然手下留情，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依稀带着多年之前的哥哥的影子？
——为什么，会偶尔有种愚不可及的幼稚期望，觉得那个男人也许在什么地方还是他记忆里的影像？
“灭掉宇智波一族的人么……”零的声音传了来，“是我。”
为什么此刻，脸上会有这样陌生的液体？
“佐助！！”春野樱惊叫。
不知何时，少年冰冷的猩红色眼眸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温暖的血液浸润了他的手掌，也逐渐浓烈了少年眸中的绝望。
为什么此刻，会如此的恐惧？
为什么，你不躲开？
“……你变强了，佐助。”熟悉的清冷声线扩散开来，男子终于缓缓转过身，线条冷漠的唇角依稀带了一丝淡淡柔和。
黑如夜的前襟上，惊心动魄的血迹大团肆虐，几乎已经将红云连成一片。
他终于倒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轰隆一声，大地哀鸣着震动起来。
“什么……？！”
比之前更猛烈的土石雨不容分说哗啦啦降下，墙壁也开始瓦解，藤蔓失去依存的力量，纷纷被抛到半空中交错成错综凌乱的线条。感觉到洪大的能量正在地面之下酝酿，不少站立不稳的忍者急速朝出口处退去。
“要崩塌了！！快点离开！！”
“宁次他们还在第二区域等着接应你们，通知所有人赶快撤离！”伸手拽住正在攻击零的鸣人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向一侧，银发忍者自己一手调整了一下护额，抬眼望向场中还在停留的几人。
“看起来没有必要和你决一死战了。刚才来的时候我在这下面发现了不少炸药……大概是鼬埋的吧，这下子似乎是直接震动了地脉。”
“……所以你才一直避免无谓的战斗和伤亡发生是么，”一侧的零微笑了一下：“很像你的作风。”
卡卡西瞥他一眼:“看起来连炸药的事情你也不惊讶呢,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连宇智波一族也……”目光在金属面具上停留一瞬：“算了。”
说话间场中佐助已经不见，似乎被某种忍术送了出去。脚下的地面疯狂颠簸着，受到鼓舞，小块的石头欢快地跳跃起来，仿佛正参加一场盛宴。
“卡卡西。”
“就这样把三代心爱的孙女扔在这里回去大概会遭雷劈的，五代风影也不会放过我，还有阿斯玛……”
“……你找借口的本事还是一样拙劣。”
“嘛。”卡卡西叹气，“我也觉得很蠢。”
风影大人说‘她已经不是她’了之后，这一路上明明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竟然一直没办法说服自己改变主意。
“没办法啊，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走不动了……”
“……你就老老实实地说，不想离开如何？”
“——不，这一次是实话。”
不是我不想离开，是身体还动弹不了。
半仰起头，卡卡西在面罩下懒洋洋地微笑。
“大概，是还在等着什么发生吧……”
总觉得，偶然也应该相信啊，在这个天真幼稚早就被扼杀的职业生涯里。
凝视了他几秒钟，零的视线转向石落如雨的场中。
‘万花筒写轮眼也无效么……原来传说是真的。’
那段简单的对话里其实含义重重，很显然那少女一直以来不曾将千森的能力展现在青年面前，选择两人已经是敌对的此时展现，又千方百计支开了鬼蛟……大概是不知怎地察觉到了什么，以单独相处的机会来试探朱雀的立场。而朱雀也在利用他对自己一举一动的监视反过来试探他们的目标是否与她有关；接下去原本该有的交谈被粗暴地打断，然后……他切断了【物视术】合上了眼。
“靠近我很危险”，那青年大概只是想告诉她这句话，或者，只是不想再听到她口中说出那样的字句——在经历了弟弟的愤怒和杀意之后那让人几乎无法抵抗的字句。
别再对我抱持好的想法，离我远点。
然而卡住那少年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将她的手臂扳到身后然后折断——那样如同是一个对好久不见的重要之人的、单纯拥抱的举动。
从始至终，你都是个孤傲的愚蠢男人啊，宇智波鼬。
“当然，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卡卡西。”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说起无法理解彼此的作为，我们大概是彼此彼此。”
“——说的也是。”
所谓各有各的立场，纵然不舍，也终将背道。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轰鸣声越发大起来。碎石尘土纷纷扬扬，空气呛人。倾倒的光线里什么的影子不断将黑暗加深，一半的空间已经被填满，烟尘灰烬里逐渐伸手不见五指。
宇智波鼬张了张眼。
黑暗里有无数的血正殷殷漫出朝他所在之处缓缓涌来，带着一种近乎恶毒的悠闲和嘲弄一点一点爬过黑色的地面，大朵的红云自地面的血泊中一团一团升腾起来。
红云背后，谁人面容依稀。
“已经无法压制她掌握身体了啊……这丫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也是那个人预料中的事情么……呵。”
“其实，确实只要杀了罪魁祸首就好了……风那笨蛋。”
熟悉的声音消失在轰隆声中，眼前的一切扭曲模糊。
身体开始慢慢下沉，朝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鼬，你认为人为什么要追求力量？】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呢喃。
为了——
“——哇呀呀呀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大惊小怪的高音重新划破了黑暗，仿佛能想见声音的主人蹭地一声跳起来拼命擦拭身上血迹的模样，然后那人猛地愣住，傻呆呆地张大眼四下张望，虽不明所以却迅速分析出应该采取的行动。
“这里……喂……”探过鼻息之后一双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衣领，“伤得好重——喂不行你可别给我来个带着欣慰的笑容告别人世老娘雷这个啊啊啊啊黄鼠狼你听到没有不准闭上眼……鼬！鼬！！”
——为了偶尔能见到奇迹。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乱局（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