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藏]活着这件小事儿》斛斯扇

46、第 46 章

　　“哎呀，行了。”奚炎哭笑不得地把人拽到一边，“心情不好可以找我打架，干嘛冲一个小孩子撒火。”
　　叶昭阳扭头不看他。
　　奚炎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动作轻柔地整理着他凌乱的长发，叹气道：“你啊……”他停顿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最后只无奈道，“真希望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
　　叶昭阳身体一僵。
　　奚炎放开了他的手臂，双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又为他整了整衣领，收回手来，笑道：“这样好了，还生气的话，你就打我一顿，我绝对不还手，怎么样？”
　　叶昭阳撇撇嘴：“不了。”
　　奚炎说：“那回家吧？”
　　叶昭阳一脸老大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奚炎重新拎起地上的购物袋，往前走了几步，见叶昭阳还站在原地不动，奇道：“怎么了？”
　　叶昭阳：“我想喝牛奶。”
　　奚炎：“……刚才你非不让买！”
　　叶昭阳：“现在又想喝了。”
　　奚炎：“……好我们回去买。”
　　叶昭阳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些，两人掉转方向又往超市后门走去。

　　蹲在越野车旁边的小孩忽道：“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奚炎站住了，不解地回头看他。
　　叶昭阳也回过头，淡淡地瞥了小孩一眼，道：“那很好。”
　　小孩大着胆子又往这边走了两步，满含期待地问道：“那你可以教我吗？”
　　叶昭阳：“不可以。”
　　小孩垂头丧气。
　　奚炎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大一小有来有往的对话，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他让他教他什么？”
　　叶昭阳：“功夫。”
　　奚炎颇为同情地看着那小孩：这未来时代的超能力恐怕你是没法学啊。
　　同时又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盯上叶昭阳的原因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小孩不死心地又凑近了几步：“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而且……”叶昭阳挑剔地打量了他一番，“就算我教你也学不会了，这是童子功。”
　　小孩：“什么是童子功？”
　　叶昭阳：“就是从小练起的功夫。”
　　小孩：“我现在就还小啊！”
　　叶昭阳：“嘁。”
　　说罢，便又迈开步向前走了。

　　奚炎看了眼倍受打击的小孩，连忙跟上兀自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的叶昭阳，好奇道：“什么童子功啊？你们那……咳咳，你们必须从小就练吗？我看他也还小啊？”
　　叶昭阳一脸嫌弃地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可以打死一只熊了。”
　　奚炎：“……”看来野生动物保护法在你们那年代的实行效果不怎么样啊。
　　叶昭阳：“而他呢，除了跑得快以外一无是处。”
　　奚炎：“……”被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屁孩折腾到打石膏的人就在你眼前！
　　还能不能好好地爱护偶像了！
　　叶昭阳一本正经地总结道：“总之，朽木不可雕，我是不会教他的。”
　　奚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昭阳不解地转头看他：“笑什么？”
　　他保持着笑意道：“没什么，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不能说出口的话，强忍着疼痛的表情，想藏又无处可藏的难过，几乎要压垮脊背的沉重秘密，这些，只要我可以一点点将它们从你身上剥离，你就不用再承受那样的折磨。

　　幽喃盘腿坐在小米的头顶，将那张薄薄的地图举过头顶，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道：“神龟若是按照图上这样的构造，倒也合理。你挖到哪里了？”
　　“照这样挖，进展太慢。”唐青流拿雪茄在指尖慢慢转动着，并不点燃，“所以我才去了那座寺庙，如果可以在那里试点挖掘看看是不是龟尾所在处，就可以进一步确定它的位置。但是，那天我们却得到了意外的回复。”
　　幽喃听他复述了当日的经历，若有所思道：“照大师的说法，或许是神龟将醒。”
　　“哦？”唐青流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接触到那一小片龟甲，老实说我也判断不出太多，只是这神龟既然埋得如此之深，定是在小镇建立之前就已经在此，为何多年来没有动静？我猜测，它是被某种术法封印束缚，或者是陷于冬眠之中，古书有过上古神兽三千年为一春秋的描述，而龟又是冬眠的动物，沉睡几百年的话也不足为奇。”
　　唐青流想了想，道：“安格拉镇建立，约莫也只是在这百年内的事情。我再去查查警局保管的档案，可能会有发现。”
　　幽喃咕哝道：“那种地方的档案有什么好看，歪七扭八……”

　　“嗯？”唐青流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你去过那里了？你怎么会去那里？良心大发决定帮我们分担一下？”
　　“胡说八道！”幽喃怒，“有关血噬的案件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查阅档案有什么不对！”
　　“得了吧，这可从来不是你的风格。当年在贵州的时候，您老人家从头到尾就没翻过一页案卷，说要配合调查吧还……”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了。
　　唐青流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
　　那个时候，他在当地参与调查一种新型毒品的来源和去向，他们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面。
　　他还是个刚被调过来的警队新人，而幽喃是个满山跑的野孩子，在那里一家小有名气的医馆里当一个每天翘班的小学徒。
　　一切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是崭新的，美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转身，才发现一切都变了样。
　　他们都默契地避免着提起当年的故事，好在，基地里两人也根本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甚至于在为基地工作了很久之后，他们才发现对方也早就加入了这里。
　　为什么不提呢？唐青流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质疑起这个问题来。
　　他又不心虚，他又不介意这家伙对自己的印象更恶劣一点，他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幽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在，他故意扭过去装作抚摸小米的脖颈，扯开话题道：“我是觉得万圣节那个案子有问题，于是去看看……咳，反正，病毒说都尘埃落定了，最好多了解一下可疑的部分。”
　　“哦，很巧。”唐青流很配合地接了话，“我也觉得那案子有问题，你有找到什么突破口吗？是否能确定命案与血噬有关？”
　　“我不能确定。”幽喃说，“这就是我们无法将案子接手过来的原因。但是，我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
　　唐青流立刻懂了：“夏树？”
　　如果有两个基地成员同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看来他也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幽喃沉默了片刻，道：“你有什么办法的话，再查查她的档案吧，这案子的开庭得拦下来。关于病毒的研究我还在做，要是能从她那里调取到什么信息的话……我想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