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为后》悒清尘

6、大宫·流红

　　福安架起尹祺禾，如拎着一只兔子般毫不费力的将她安放在床铺上。

　　“皇上，祺禾……说错了什么了吗？”尹祺禾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喉头发紧，这应当是被点了穴的缘故。

　　“你既然如此敬佩朕，想必朕对你如何你都可以欣然接受的。”李沅延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尹祺禾。

　　“皇……皇上……”不知为何，尹祺禾突然有点害怕此时的皇帝。

　　“朕倒要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李沅延一只手摁住了尹祺禾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原来握着一只红烛。

　　尹祺禾只感到有个硬物横亘在腿间，因为被压着又看不真切，这姿势又不像是皇上想要临幸她，正欲开口询问，那东西蓦的就狠狠的杵进了身体里。

　　“啊——！！！”

　　什么身段与嗓子，什么魅惑男人的资本，这一声叫的太过凄厉，连殿外守着的太监都听了见，无半分美感可言，尹祺禾未曾想到会遇到如此心狠之人，所以痛的分外真切。

　　皇上他，皇上他……他……竟然……尹祺禾痛的喘不上气，泪珠连着线的往下掉。

　　她的身子，她娘亲酗酒骂人做出一副泼妇样子只为保护的她的童贞，就这样被皇帝轻易的践踏了。

　　她什么都没有，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竟就在一个阉人的面前，被……

　　尹大人说的没错，这个皇帝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皇帝！！她若来日有机会，一定要助尹姝得宠，助尹大人成就大业！

　　“想要流红岂不容易。”李沅延将那沾了尹祺禾处子之血的红烛在床铺上抹了抹，昏暗的烛光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尹祺禾不由自主的将身子缩成一团，背对着皇上发着抖，像是想哭，又极力压抑着自己。

　　一波波的疼痛从身体内部传来，不可以哭，绝不能在这个狗皇帝面前示弱，尹祺禾咬紧了牙关，闭紧了眼睛阻止更多的眼泪掉下来。

　　“下去吧。”李沅延示意福安可以松开尹祺禾，待福安退下后自己在床边坐下了，对着红烛静思片刻，“恨朕么？”

　　像是在问尹祺禾，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尹祺禾没有回答，李沅延仿佛也不准备听到什么答案，想来但凡尹祺禾有点骨气，身为女子受了这样的侮辱也是要死要活的，恐怕再没脸面对自己了。李沅延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红烛随手扔了，翻身躺下和衣而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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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皇上……”

　　睡梦中似乎有谁在摇自己的胳膊，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令李沅延立刻翻身坐起，扭头只看见身边一个少女蜷着身子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角，想来是今夜侍寝的嫔妃……今夜侍寝的嫔妃，那不是尹家送来的么？

　　为了侮辱她甚至用蜡烛破了她的身子，怎么这女人被这么对待都不死心，还想着要邀宠，竟如此不知廉耻？

　　如果她以为睡在他身边便有机会，那她便大错特错了，他并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留她一条性命是因为她今日说话尚有几分趣味，开恩容她睡在龙床不过是一时心软，她竟如此自不量力！

　　李沅延强压着唤人来把她拖下去斩了的冲动，冷眼看着尹祺禾，“你可知扰朕睡眠是死罪？”

　　“皇上……祺禾真的……肚子很痛……真的很痛……”尹祺禾说话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喘气很不均匀，似乎是哭了，“祺禾不是……不是装的……求求你……求求你……”

　　肚子疼？李沅延皱了皱眉头，伸手摸了摸尹祺禾的头，触手只觉潮潮的，尹祺禾像是出了很多汗。

　　“求求皇上……杀了祺禾吧……”

　　李沅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

　　李沅延马上向她裙底探去，居然真的摸到了一片湿润，放在鼻下闻闻，一股血腥味直窜上来。

　　“叫太医！！”

　　幸而是在前宫的寝殿，因着后宫已经下了钥，若是此事发在后宫，想必太医来时尹祺禾已经血崩而死了。

　　原来自那蜡烛捅进去之后，尹祺禾的血断断续续就没有停过，只要呼吸稍稍大力些就会牵扯着更多的血流出来，她硬生生挺了大半夜，直到实在无法忍受了才叫了皇帝，所以宫人掌灯上来的时候，她的襦裙已经红了大半。

　　这种事情太医是无法上手的，几个太医商量之后，开了止血的药方，又另请了几个老嬷嬷前来，动静闹得大了，惊动了后宫，惊动后宫尚不惊奇，惊奇的事听闻此事，第一个赶来的却是皇后。

　　照以往常例来讲，她对于这样的事是从不上心的。

　　皇帝也被请出了外面，太医跪着报了尹才人脉案，说是才人若能止血就无大碍，若止不住血恐怕有性命之虞。

　　皇后来的时皇帝正在大声斥责太医无用，配合着内殿尹祺禾虚弱无力的尖叫，很是热闹，没想到皇后清清冷冷的站在殿门口，一开口就使殿内静了下来。

　　皇后说，“皇上如此喜爱小妹，实在令臣妾大开眼界。”

　　这话不但阴阳怪气，而且尖酸刻薄，皇帝听了却不生气，反而一脸懊恼的跌坐在椅子里，一手撑着头，“都怪朕，是朕鲁莽了，朕没想到祺禾还这样小，是朕的错。”

　　“皇上不必自责，服侍皇上是臣妾等的本分，尹才人不过是在尽本分罢了，皇后娘娘金安。”荣贵妃随即赶到，在门槛外向皇后行了礼。

　　看来这一夜，后宫中没睡的人有很多。

　　“若里面是董宝林，不知道荣妃你可还这般轻松？”皇后并不让荣贵妃起身，荣贵妃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皇后娘娘是在怪皇上么？”荣贵妃也不气恼，反而淡笑着看着皇后，“皇上已经如此心痛，娘娘爱妹之心难道胜过爱皇上之心？”

　　“柔儿，你总算来了，朕。”皇帝正准备上前去扶荣贵妃，又碍于皇后正冷眼旁观着，不得端正姿态，僵硬的挥了挥手，“爱妃起来吧。”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又一声行礼，宓贤妃也带着面纱来了。

　　“贤妃怎么也来了，快快请起，皇儿可睡下了？这里有朕和皇后，贤妃不必再辛苦一趟。”

　　“二皇子已经睡了，臣妾来时十分小心，并没有惊扰皇子休息。”宓贤妃向殿内望了望，“听闻尹妹妹受了些伤，情况可还好？”

　　“太医说能止了血便无事了，都怪朕，都怪朕啊……”

　　“这也是因为皇上太过喜爱的缘故，这正是尹妹妹的福气啊。”宓贤妃缓缓起身，看了看荣贵妃，又行了个礼，“说到止血，妹妹想起一件事。”

　　荣贵妃连忙上前将宓贤妃扶起，还说着自家姐妹为何客气的话，似乎与宓贤妃相处很是融洽。

　　“什么事？”皇帝问。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去年贵妃姐姐生三皇子的时候也是差点闹了血崩的，幸而姐姐的娘家提前在宫外搜罗了安胎保顺产的药送进来，姐姐才顺利生下三皇子，若是姐姐没将那些药扔了，想必对尹妹妹也是有用的。”

　　荣贵妃生产时皇后并未到场，宓贤妃代为坐阵宫中，许多细节她都清楚。

　　“柔儿，你那里可有这样的药？”

　　“当时情况凶险，幸而这些土方子还有些作用，所以便留了下来，其他姐妹若有所需也好拿来用，一时情急臣妾倒忘了，幸而贤妃妹妹记得，臣妾这就派人去取。”荣贵妃看了宓贤妃一眼，却是满脸的笑意，看不出丝毫不妥。

　　“若是没有柔儿，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帝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上前拉住了荣贵妃的手，荣贵妃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低了低头，皇帝扭头看了眼皇后，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说道：“那便有劳爱妃了。”

　　那边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妾室在自己面前如此恩爱，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爹爹，这就是你要我托付终身的人啊，莫说一声亲昵的柔儿，怕是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吧！

　　“既然这里有贵妃在了，本宫也落个清闲，只是辛苦贵妃跟贤妃了。”皇后瞥了一眼荣贵妃，将目光放在了贤妃身上，“你陪皇上去你宫里歇息，不要耽搁了明日早朝，这里就交给贵妃吧。”

　　“皇后娘娘，臣妾的脸……实在不宜陪皇上。”宓贤妃明白皇后的意思，只是自从她容貌尽毁以来，皇上再没有宠幸过她，她亦不敢让皇上看到摘了面纱的她，恐怕皇后娘娘这个好意她是领不了了，“不如臣妾在这里守着，贵妃姐姐先陪皇上下去歇息吧。”

　　刚刚皇后说到让皇上去宓贤妃宫里时，皇上就欲反驳，听到宓贤妃要主动留下，大松了一口气，马上答应了去荣贵妃处，答应之快令皇后也来不及说什么了。

　　于是皇后只能看着皇上与荣贵妃相携而去的背影，默默的念了五个字。

　　这便是男人。

　　“娘娘不必过于伤心，皇上如此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前的敏昭仪同样受宠，终究不也被贬为了采女关进了冷宫？有时不得宠，反而是幸。”

　　皇后没想到宓贤妃会说这样的话，她依稀记得宓贤妃刚刚进宫时也很引人瞩目，又很快有了身孕生了皇嗣封了贤妃，虽然容貌有损，但皇上也诸多眷顾，怎么会有这样自弃的感慨？

　　“娘娘，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