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无法操控的变化[西伊西]》孤月千灯

2、【二】

　　-1982年-

　　基裘产后恢复地并不好，父亲开始每日都陪在母亲床前，原本由父亲监督的训练也干脆由爷爷接手。这对伊路米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两人的严厉程度不相上下。

　　而麋稽则交给了壶音来照顾。

　　训练的间隙，伊路米偶尔会去看一看自己的弟弟。他看上去发育地很好，伊路米有听到仆人和管家说过麋稽少爷较同龄孩子的体型要稍大些的闲语。有时候伊路米也会想，是不是麋稽在母亲的体内时，吸收了过多的营养，因此基裘才会这两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卧床休息？

　　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便被伊路米抛弃了。揍敌客家什么药品与补品都有，而且母亲也是强大的念能力者，即使麋稽吸收了比平常婴儿更多的营养，也不该影响母亲这么长时间。

　　或许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

　　“伊路米，最近训练的不错。”

　　在一个平常的下午，伊路米走出专门磨炼抗电能力的训练室时，祖父对他说道。

　　“家中最近都没接什么任务，你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天空竞技场玩玩？”

　　祖父嘴角勾出一个有些凉薄的微笑，而伊路米却清楚祖父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宠爱。也许是杀惯了人，也许是伊路米自己早已将杀手的标签贴满了全家人的脑袋，他看谁的笑容都只觉得冰凉。

　　包括自己照镜子的。

　　伊路米知道天空竞技场在哪儿，也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作为一个杀手，收集信息的技能十分必要。

　　伊路米判断那个地方对此刻的自己来说还尚能应对，然而200层以上的信息他却并没有收集到。

　　他点点头，乖巧地回答祖父，“知道了。”

　　伊路米的眼睛很大很圆，是遗传自母亲的最纯粹地黑，这样子的眼睛只要静静地看向一处，便会显得十分乖巧。而此刻，他便用这种又乖又巧的眼神望着祖父，期待着祖父能够多透露一些他不知道的信息。

　　伊路米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祖父觉得不需要透露的信息也不会透露。

　　祖父果然被伊路米乖巧的样子讨好了。他笑了笑拍了拍伊路米的脑袋——七岁的孩子还很矮，对于祖父来说，这个高度拍脑袋方便极了。

　　“到200层就可以回家了，我给你出去的机票。”

　　不能坐家族的飞行船么。而且…看来需要最后预留下回程的机票。

　　伊路米再次点点头。

　　伊路米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总是觉得自己似乎遗传了母亲太多的特性，比如爱说话。

　　只是在涉足任务与训练的时候，伊路米总是安静地接受一切。

　　***

　　这不是伊路米第一次坐飞行船，揍敌客家族中就有许多，伊路米在没有记忆的时候也许就已经坐过了许多次，因此当他兴致缺缺地下了飞行船时，并不能理解同行旅客对乘坐飞行船地兴奋之情。

　　“啊，我们刚刚离天空好近，地下的建筑好小好小！”打扮靓丽的女人一边娇笑地揽着身边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的胳膊一边撒娇着。

　　“阳光那么烈，你还一路要求拉开帘幕，明明中途什么鬼东西都看不到…”

　　“好啦好啦，亲爱的，我们是来度假的，不是来吵架的，”女人笑着打断中年男子的抱怨，“我又不是第一次乘坐飞行船，这一次，不就是想在空中观察观察揍敌客家族的版图嘛。明明我们都跟了旅游团，居然也只能看到山脚大门…”

　　他们提及了自己的家。而这，引起了伊路米的注意。

　　“那种杀手的家，不是你硬吵着要看，我都不会去，太不吉利。照我看，这次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旅程就应该直接到天空竞技场，到时候我们可以分别赌对战双方…”

　　“谁要看那些打打杀杀的，我要看魔术师马戏团的表演！他们可是最有名的马戏团了！而且他们最近正好巡回到了巴托起亚共和国，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先去看马戏的么？”

　　中年男人捏了捏女子纤细的腰，“好好，都依你。”

　　他们之后便只是在简单地调情，并不再提起揍敌客家族。而自己的家是共和国最大的景点这事并不让伊路米吃惊，父亲最近买了只小狗，起了名叫三毛，正在各种训练他学会怎么处理越境的旅人。

　　倒是魔术师马戏团…让伊路米稍稍在意起来。

　　伊路米这么多年还从没有看过杂技。

　　***

　　马戏团的表演让伊路米觉得十分失望。

　　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演，对于伊路米来说都是打个哈欠便能完成的简单动作。照伊路米来看，那挑选的老虎虽然块头比三毛大，但是伊路米相信三毛和它一个照面，便可以咬断它的咽喉。而走钢丝什么的，对伊路米来说，更是睡着着都可以轻松完成的日常训练。

　　因此，底下观众层出不穷的欢呼让伊路米越发觉得马戏与魔术实在是索然无味。

　　马戏团玩够了各种动物表演后，终于进行到了压轴的扔飞刀表演。伊路米觉得小丑的脑袋上顶个苹果实在是什么的太过无聊，或许换成樱桃会好些。但是他转念又觉得这两者其实差距也不大，其实都相当简单。

　　伊路米默默地又盯着表演场地看了三秒，决定不再将剩下的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表演上。他起身正打算离开，却在最后一秒发现扮作小丑的年轻孩子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多年的训练让伊路米一下子就确定了这个孩子是在看向自己。

　　他陡然的转头给正打算扔飞刀的表演者造成了惊吓，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准头，全场爆发了轰然的嗤笑声，而那个表演者也显得有些手脚无措。

　　小丑的妆容加大了嘴角的勾勒，细微的动作便让顶着苹果的孩子拉开了一个诡异的笑脸。伊路米看到他嘴型变动，仔细辨认是在说——

　　“有趣么？”

　　伊路米摇摇头，又点点头。

　　‘啊，你真的看得见~’小丑继续变换口型。

　　伊路米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即使伊路米的听力再好，在全场的笑声中估计也是听不见一个人的声音的。更何况小丑也许只是在摆口型，他的动作十分夸张，而这似乎反而逗笑了观众。

　　“是的。”伊路米这样说道，又想起小丑未必会读唇语，便又狠狠点点头。

　　这是第一次见到的，除了任务对象相关者的同龄人。

　　伊路米眯起眼睛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