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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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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走啦?”青年人睁大眼睛,颇为不解地挠挠头。而下一瞬拎过小二端上来的酒,旁若无人地闷头一阵痛饮,直呼痛快。
邻桌的卫庄轻轻一瞥,意义不明地挑唇笑了一下,便又转过目光看对面饮着清水的盖聂。
但你不招惹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你。
“兄弟你这把剑真好,能给我看看吗?”不请自来的青年人抱着酒一屁股坐在盖聂边上,不等人同意直接伸手去摸搁在案角的渊虹。
卫庄微怒,正欲阻止却被盖聂伸手挡下。
青年人自顾自欣赏半天,还的时候十分的恋恋不舍。
“既然喜欢,便送给你好了”盖聂没接,反手一推放在青年人手里。
受宠若惊的青年人呆了一呆,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堪比浸水琉璃,嘴上客气地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转瞬就却之不恭地把剑别在腰间。大手一挥在盖聂面前摆开两坛酒,“喝!”
青年人话本来就多,一喝酒就更能说了。从大浪淘沙说到晓风残月,再说十里秦淮、三江春景……
盖聂时而点头附和一句,唇畔一缕笑意萦绕,似高兴,又极似宽慰。
卫庄实在忍无可忍,拉了盖聂走人。
“哎哎,咱们这顿酒还没喝完呢怎么走了?”
将清朗叫喊远远抛在身后,卫庄撑伞举在盖聂头顶,这才问道:“你认识他?”
盖聂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故友”。
“你喜欢那般恣意放纵的生活?喜欢天地山川的自然之景?”
盖聂突然顿住脚,身子微侧,视线与卫庄相对片刻,缓缓低转过头,仿若自言自语一般,“但在你眼中,风云涌动方是人间胜景”。
“盖聂,你很了解我吗?”卫庄嗤鼻冷哼,动了动唇,似要说些什么,忽被一声清冷如碎冰凿玉的女音打断。
“请让一让”
“抱歉”盖聂退开一步,给她让路。
许是这一句道歉过于真心,竟引得那眉目如声音一般清冷的女子驻足回首,而盖聂,却已然转身。
已非当年,而故人安好,当可无憾了
迈进长廊,卫庄才收伞,显见的满脸不愉快。盖聂跟在他身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愉快,更不明白他什么青天白日的撑把伞,还一定要撑在他头上,委实不能更奇怪。
板着的脸在推门而入之后突然大变,卫庄反手拔出鲨齿,挥剑横扫。
“小庄,快住手!”盖聂一把握住卫庄手腕,鲨齿斜划出一个弧度,只堪在屋内撩起一挽剑风。
如此一来,飘在半空的数条阴森鬼影更加肆无忌惮的朝卫庄冲来,浓重血气直抵鼻端,血丝落地却无实质,淋漓鲜血纠缠着满头散发糊在脸上连男女都无法分辨,唯见可怖。
饶是卫庄也是脸色一白,极力想要挣脱盖聂的钳制。
“这阴鬼新丧,误入迷途,错把你当成同类,并无害人之意,送他们一程即可”说话同时拂袖一挥,淡淡青光伴着股劲风充斥整个房间,一切异物转瞬消散。
“我是人,他是鬼,如何会误将我认作同类?”
一目桃花快要溢出来的正欲出门的张良忽然没了往日的耐性,直截了当一言而敝,“你一身阴煞鬼气你自己不知道?”
“说清楚!”鲨齿出鞘,凌厉的剑刃直直横在意气飞扬、步态轻快的张良的颈前。
全然没有想到的张良顿时惊出一脑门儿冷汗,直庆幸自己步子迈的不大。扶额,一脸的痛心疾首道:“这事儿你知道了委实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徒添不必要的尴尬,你还是不要问了”。点出一指轻轻去推鲨齿剑背,试探着迈了迈脚。
可惜鲨齿不退反进,雪亮的剑光直刺得张良眼疼。
“此事困扰我了三十多年,我总要知晓缘由!”
抹了把汗,张良不死心地仍想再挣扎一下,“这事儿,说来实在话长”。
“没关系”手腕微垂,鲨齿齿刃切在张良肩膀上,逼人退回屋内。卫庄伸臂将茶壶推给他,“咱们慢慢说”。
张良简直欲哭无泪,认命地一撩衣摆坐下,尽量长话短说,“千年之前,你死后魂归地府,魂魄之力日渐衰竭却仍执意等在幽冥之境不肯离去。恰巧被我遇见,便告知你欲等之人早已入轮回,你这才死心”。
“我,在等谁?”
“自然是你的妻子,红莲殿下”张良脱口而出,“除了她,你还能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