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余孽》无缺

116、庶妹

　　姚歌不久就发现，只要他跟萧绛足够靠近，呆的时间又足够长，萧绛体内的丹药就会被自己引发，从而无法抗拒自己。

　　姚歌坏笑，一入夜就抱着萧绛不撒手。萧绛每次都发火，却赶不走他，最后扭打会变成缠绵。

　　四月底的阿尔泰山，外围还是冰雪封山，但是山谷中的牧场却早已冰雪消融，漫山花开。

　　姚歌和萧绛两人同鞍，骑着午夜，在半人多高的酥油草中穿行，山花漫烂，在马上就能伸手采掇。萧绛握着缰绳，姚歌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不停的采着鲜花。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不时的亲吻。

　　“丽娅，丽娅。”姚歌喃喃的在萧绛耳畔呢喃。

　　“什么事？”萧绛笑。

　　“没什么事。”姚歌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我只是喜欢喊你的名字，喜欢听你应我。”

　　夜幕四合，两人在溪边点着篝火，吃烤嫩鹿肉，喝蘑菇汤，吃饱喝足后又不可描述了一番。日子美得可以开花。

　　姚歌在火光中端详萧绛绝色的容颜，觉得怎么都爱不够她。

　　“愿生同床死共穴，与君永不分离。”姚歌吻着萧绛，一面吻，一面低声说。

　　萧绛皱眉：“咱们在这里，只是一晌贪欢。等回了大周，咱们就各奔前程吧。你们姚家的事，我不想掺和。”

　　姚歌笑：“夫唱妇随，由不得你。”

　　萧绛不高兴了，把姚歌推开，翻身坐起来穿衣服：“现在咱们君未婚，我未嫁，男欢女爱，共度良宵也算了。回京后，你不是要娶你表妹么？我不想做妾，更不想跟有妇之夫搅合。你要是再纠缠，那就是占我便宜。”

　　姚歌见萧绛这么不愿意屈居人下，多少有点犹豫：“我非娶我表妹为正妻不可，不过，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你给我生个长子吧......”

　　如果萧绛生下长子，而太子妃无子的话，后位也不是不可以易主，当然，这得在自己坐稳龙椅之后。

　　这么一想，姚歌又觉得太对不起姚丽华。哎，男人就是这么没原则，萧隆是，自己爹也是，现在轮到自己了，好像也有节操不保的倾向。

　　姚歌赶紧把这念头推到脑后去，现在不去想。

　　不去想啊，就没道德负担。

　　萧绛跳进溪水中清洗身体：“我不打算结婚生育，此事免谈。”

　　姚歌不悦，但是他不想跟萧绛吵架，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等她慢慢回心转意。

　　两人在山谷中游荡了三天，才骑马回部落，因为要给穆武再动手术了。

　　两人刚跑近营地，王充迎了出来。

　　姚歌远远看见是王充，大喜，两腿一夹，催午夜快跑：“王兄，王兄，你回来了.....”

　　王充却更激动，撒腿向他们跑来：“公子，妹妹，绛儿妹妹，我是你大哥。”

　　三人入了营帐，王充把孩子们都轰走，将帐帘放下，回身正坐：“我在玉门关见到表舅姚诚了，表舅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萧绛，原来你是我亲妹妹，我是你大哥萧珫，这位是大皇子李翎，穆叔真名是杨锦宣，是皇上的贴身护卫。”

　　萧绛脸白了，看着姚歌：”你是大皇子李翎......”

　　“是，我就是晋王李翎，你可以叫我勉之。”李翎伸手去楼萧绛的腰，“原谅我没早点告诉你，但是我们隐瞒身份确实也是事出有因，你也没告诉我说你是萧国公的女儿，萧兄的妹妹啊。”

　　李翎暗暗奇怪，萧崇远哪来的这么个女儿？怎么萧珫过去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

　　萧绛却推开了李翎的手：“大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没想到他是大皇子李翎，萧绛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当年之辱，却控制不住的想到了这几个月来，两人的恩爱缠绵。萧绛知道李翎是动了真情的，自己虽然控制着不动心，但在李翎口口声声的白头偕老下，多少也有点生臆想.......

　　萧绛又气又愧又怒，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赶紧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出去走走。”

　　李翎忙站起来：“我陪你去。”

　　“我想一人静静。”萧绛一掀帐帘走了出去，立即翻身上马，骑着午夜绝尘而去。

　　李翎和萧珫两人赶紧打马去追，但是午夜脚程太快，转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萧珫苦笑：“公子，咱们别追了，省得她跑更远。”

　　李翎点点头，没想到萧绛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后，会这么震惊，她是怕皇上不同意自己娶她么？不过过一会，她会冷静下来的，那就等会再好言安慰她吧。

　　两人回到帐篷。

　　李翎问萧珫：“王兄，你爹不是只有三个儿子嘛？”

　　萧珫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爹20年前镇守西疆时，曾跟一个胡姬生下了一个女儿。那胡姬恨我爹不肯纳她为妾，带着女儿逃走了......”

　　萧珫简单的将萧绛身世介绍了一下：“公子，有一件事您必须知道。绛儿她，在长安遇到的那个男子，是......二殿下。”

　　李翎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萧珫苦笑：“这是表舅告诉我的。绛儿为之堕胎的那个男人是二殿下，而且皇上已经同意二殿下娶绛儿为侧妃，还派我舅舅冯凉上门提亲过，是绛儿自己不同意。她之所以离京，就是想避开二殿下的纠缠。”

　　信息量太大，李翎顿时呆如木鸡。

　　李翎跟萧珫坐在矮几两侧，低声交谈。

　　萧珫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刺绣锦囊来：“赵先生过玉门关时，留给姚表舅处的锦囊，说是给您的，叫您到长安时拆开看。”

　　赵文臣留的什么妙计？李翎猜不出来，于是小心的把锦囊揣自己怀里。

　　两人开始讨论萧绛。

　　“丽娅跟着陈项的使团同到长安，怎么也得10月以后，我们在关西遇到丽娅的时候，不过四月中旬，也就是说，她一共就在长安呆了半年。”李翎说，“在这期间，通过陈项，认识了李翔。李翎见她绝色，就用皇权富贵引诱了她。”

　　“我们初见丽娅的时候，她曾经说，在长安遇到一个贵公子，想嫁他为妾，其家不允。看来一开始是父皇因为其母为娼，不同意李翔娶她为侧妃，于是她选择堕胎。但是后来父皇又同意了，丽娅自己不愿意，跑了。”李翎看着萧珫，“丽娅为什么不愿意？”

　　萧珫苦笑：“我怎么知道。嗯，大概......那时她已经看出来了，李翔志大才疏，是个酒色昏君，瞧不起他，所以跑了。”

　　李翎大喜：“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余下的事情很棘手。

　　“父皇已经允许李翔娶丽娅为侧妃，我回京后，再提娶丽娅为侧妃，父皇会怎么想？”李翎发愁。

　　“表舅说妹妹打下的是个男胎，皇上因此十分痛心，因为那个本来会是皇长孙。”萧珫小心的说。

　　两人均想：这胎堕得好。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但是萧绛怀过李翔的孩子，现在又跟李翎纠缠，李策对萧绛会是怎么个想法。

　　萧珫低声说：“回京后，这事慢慢再提，先观察一下皇上的脸色。公子要娶我妹妹，等登基后再娶也一样，不急于一时。”

　　这话相当隐忍，李策现在并不老，还不到五十，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驾崩，李翎什么时候称帝。

　　李翎感激的看了萧珫一眼，萧珫确实是事事为他着想：“我若登基，一定封令妹为贵妃，绝不亏待她。”

　　萧珫大喜，一拜到地，磕谢：“谢殿下。”

　　但是转眼李翎发愁，把这些日子来，虽然跟萧绛两情相悦，萧绛却始终不肯答应嫁给自己，反而口口声声说一离开阿尔泰山就分道扬镳。

　　“她本来就不愿卷入皇位之争，我还以为是明哲保身，现在看来，她是因为受了李翔的伤害，想远离权贵争荣。我又不能立即娶她为侧妃，估计她会更加对我敬而远之了。”李翎头疼，“其实她最好为我生下长子，这样对我对她都好。”

　　既然不能立即娶她，那就最好让她先生下儿子，让她先暗地里把名分占上再说。

　　萧珫明白李翎的意思，李翎如果能登基，萧崇远萧珫将是最大的功臣，李翎无以为报，虽然李翎必须封姚丽华为后，但是如果萧绛能生下皇长子的话，就很有被立太子的可能，这也算对萧家的报答了。再说了，后宫母凭子贵，如果儿子得封太子，后位还会远么，毕竟萧绛比姚丽华还年轻几岁，身体又好，又深得李翎宠爱。

　　萧珫很开心，这天上掉下来的妹妹掉得好。萧家女儿代代入宫为妃，出过两个皇后，可能萧绛会是第三个。

　　“公子放心，我去跟妹妹谈。”萧珫说，“二殿下即将大婚。如果我妹妹能抢先一步，为殿下生下长子，可以先送入宫中，就说是一个民女为殿下所生。”

　　李翔马上要大婚了，两人都感觉事不宜迟，得快点生下皇长孙才好。

　　但是这引发另一个问题，李翔的儿子如果是他正侧妃所生，李翎的儿子如果说是一个民女所生，在李策眼中，分量肯定不一样。

　　两人暂时没想出解决方法。

　　“这事再说。”萧珫说，“先生下孩子再说。”

　　是啊，没孩子未雨绸缪个屁啊。尤其是，两人每次亲昵后，萧绛就刻不容缓的跳进水里大洗特洗，生怕怀孕。李翎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能因为我弟弟的错，来惩罚我啊。

　　过了会，萧绛回来了，她是回来给杨锦宣动手术的，直接进了杨锦宣的帐篷。

　　李翎跟了进去，他现在给萧绛打下手已经很熟练了。于是萧绛动手术，李翎在旁边给她递热手巾，把用过的刀洗净，放火上烤。

　　没多长时间，手术就动完了，萧绛给杨锦宣上完药，包好：“穆叔，这是最后一次手术，我继续给您换药，我想最多再过半月，您就彻底好了。但是伤好后至少还得修养半个月，不要骑马。”

　　“明白。”杨锦宣点点头：“不过，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使团快回来了。”

　　萧绛一怔：“为什么？”

　　我正在等使团回来呢。我要见萧钰，还有......陈项。

　　萧珫虽然也算她哥，但是没兄妹感情啊。

　　萧珫进来了，低声说：“不能让陈项见到殿下。和亲团的三千将士都是御林军和金甲暗卫。”

　　萧绛明白了，不由的一笑：“还担心这个，萧钰是正使，陈项敢动歪脑筋？”

　　这正是萧珫最关心的问题：“我们离京多年。绛妹妹，皇上对三弟到底如何？三弟跟二皇子交好么？”

　　萧绛冷淡的说：“萧钰跟李翔不来往，但是他也不认识大皇子。大周跟□□打起来，爹肯定是平西大将军，皇上可能会封萧钰当先锋。陈元哲会总督后方的物资供给，但是皇上非常看好陈项，估计也会重用他。”

　　就是说萧崇远会掌兵权，但是粮草战马武器等都会卡在陈家父子手里，现在各州的刺史也多是陈家的人。两个皇子的拥趸互相牵制。

　　不过话说回来，得兵权者得天下，总的来说，还是萧家占上风。

　　萧珫多少有点松了口气。

　　萧绛瞟了萧珫一眼，淡然：“皇上不会把兵权给你或者萧瑾的，倒不是为了两位殿下，而是皇上自己，还没打算当太上皇呢。”

　　李翎和萧珫对视一眼，都无言以对。

　　萧绛把手术用具收拾好：“穆叔可以骑马了，我们就走。如果使团早早回来了，也不用担心。萧钰在，大殿下高枕无忧。”

　　萧绛一掀帐帘，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