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余孽》无缺

113、情深

　　转眼到了岁末，酷寒的日子到了，阿尔泰山大雪封山，溪水池塘都连底结成了冰，但是三人还在山谷间雪浅处跋涉。

　　“越是千里冰封越是好找千年雪蛤，”萧绛说，“虽然雪毒针难辨，但是没结冰的池塘要么有地热，要么有雪蛤。而且雪蛤不能在温泉中生活，这样一来，只要有不结冰的池塘，如果不是有地热就是有五百年以上的雪蛤。”

　　虽然萧绛找雪蛤的经验很丰富，虽然萧绛对阿尔泰山非常熟，但是事实上，他们三个月来，一共就捉到过一对百年雪蛤。

　　“冰雪生肌膏快用完了，这一对正好可以用来做新的，打突厥的时候就不怕冲锋陷阵了。”萧绛说，小心的把雪蛤收起来，心里想着萧钰，他上阵从来不顾自己死活。

　　姚歌温柔又伤感的望着着，萧绛还要去打突厥，但是自己已经武功全失，又不像王充那样会指挥作战。姚歌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晚上三人睡一个帐篷，萧绛穆武睡旁边，姚歌睡中间。姚歌发现萧绛总是特别暖和。萧绛每天晚上要打坐，打坐完毕躺下来，身边一尺范围都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姚歌身不由己的往她身边凑，萧绛就由他贴着，以至于姚歌控制不住，有一天晚上伸臂搂了她，萧绛也没把他推开，于是姚歌就经常伸臂搂她一下，但是也仅此而已，反正他既不会耍流氓，不能动真格。

　　姚歌发现养兵千日，要用兵的时候却被罢工了.......

　　食物越来越难找了，打到的猎物不够他们三人吃的，路过部落时，萧绛总是买很多口粮和草料，但是他们能携带的有限。

　　“我们得回拉结那去。”萧绛说，“一是因为现在太难觅食，二是年关将近，回部落咱们也过个年。”

　　三人重返卡钱拉麦里山，当夜就在陈项他们滞留过的那个山洞住宿。为了抗寒，在山洞中搭起了帐篷。穆武燃起了火堆，萧绛从皮囊取出半熟的羊肉鹿肉来，鹿肉烤，羊肉炖汤。

　　三人围着火堆，用喝着羊肉汤，用烤囊卷着鹿肉吃，谈笑风生。

　　雪路难行，这里离开拉结的部落还要走两天，三人的粮食不太够，萧绛表示不用担心。

　　“卡钱拉麦里山中多部落，明天咱们下山谷，就可以买到吃的。离开这里一两里地，有个小湖，等会我去看看，破冰捉几条鱼来吃。”萧绛说。

　　“没事就不要下水了。”姚歌心疼，反对，给萧绛盛了一碗滚烫的羊肉汤。

　　萧绛伸手接过，笑道：“我就是在那个小湖里裹找到的那对千年雪蛤，结果一上岸，遇到了陈项，才有今天的官职俸禄。”

　　姚歌心头一酸：“夜遇出水芙蓉，陈项没有大恣追求你么？”

　　萧绛失笑：“嗯，算是吧。”

　　姚歌顿时醋缸打翻：“那个男人是陈项？”

　　萧绛一愣，什么男人？转瞬回过神来：“嗯，不是啦，别瞎想。陈项跟公主订了婚的，我不会打他主意的啦。”

　　姚歌松了口气，却忍不住继续盘问：“那男人到底是谁啊？”

　　“他......哎，都过去了，不值得一提。现在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上他，蠢死了。”萧绛不好意思的笑，顿了顿，解释道：“我出身贱民，幼时被父所弃，所以一看见这样的贵公子，就想歪了。也算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已经不怪他了，也原谅了我自己。这事情就过去了，不必再提。”

　　姚歌大喜，心一阵的“咚咚”乱跳，耳根微微有点发热：她跟那个男人纠缠，是因为有所图，并不是爱得死去活来，而且，她现在已经彻底放下了。

　　姚歌看萧绛的眼神多少有点含情脉脉。萧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头发：上面是不是有草？

　　姚歌转过头去，专心致志的烤一只穆武刚刚打来的雪鸡，脑子却跟脱缰之马似的，各种想入非非。

　　姚歌失了武功，对他自己来说，当然是个巨大的打击，但是当皇帝，需要的是文治武德，不是文学武功啊，你见过一个大侠当皇帝么。

　　受伤这事，如果被人知道，肯定会影响自己被册封为太子，但是除了王充穆武萧绛，谁知道？无后是个大麻烦，即使当上太子，无子也会妨碍登基，但是这事还远，到时候再想办法。

　　姚歌脑子有点失控：萧绛曾经为了攀图富贵而爱上名流公子，虽然她现在是熄了这份心了，但是如果她知道我是大皇子，会不会看在我富贵齐天的份上，愿意嫁给我呢？

　　但是萧绛貌似对男人要求比较多，除了富贵，还要相貌；有了相貌，还要才能；有了才能，还要满足......

　　姚歌头疼，姚丽华就容易多了，她是从小定给自己当太子妃的，她要的只是自己的正妻之位，姚家从小教育她贤良淑德，恭顺谦让，不娇不妒......萧绛明显跟这些统统不沾边。

　　萧绛吃饱了：“我去那个小湖边看一眼，找个冰薄的地方，抓几条鱼。”

　　姚歌急：“叫你不要下水，还要下水。鱼有什么好吃的。”

　　萧绛解释道：“我不下水。我去破个冰孔，把网下在冰下。晚上鱼会聚到冰孔周围，明天早晨，咱们就有鱼吃了。”　　

　　外面天寒地冻，暮色四合，萧绛拿着一个火把，带着军刀和一个不大的渔网，走了出去。姚歌自然跟了出来。

　　萧绛不满：“你去干嘛，夜里风大，当心别冻着。”

　　“我不会。”姚歌简单的说，“我只是失了内力，身体依然强健。”

　　姚歌提到自己失去武功的事，萧绛立马不敢说什么了，怕姚歌多心。

　　雪路难行，萧绛用带鞘的军刀柱着地面，一步步往小湖方向走，姚歌跟在她身后。两人拐了个弯，一个几里路方圆的小湖出现在了眼前，几乎完全被冰雪覆盖。

　　萧绛忽然屏住了呼吸，左手高举起了火把：“姚公子.......”

　　“怎么了？”姚歌奇怪。他没感觉有任何异样。

　　“这个湖没有真正结冰。”萧绛低声说，“雪都在岸上，湖面上的冰薄如纸。”

　　姚歌一愣：“你的意思是.......”

　　萧绛迟疑了一下：“雪蛤喜欢各占自己领土，年数越长的雪蛤，占的领地越大。这池塘过去住着一对千年雪蛤，所以百里之内，就没有别的雪蛤了。”

　　“也许是因为原来那对被你捉走后，别的地方的千年雪蛤就搬过来了。”姚歌笑，“这里可能有什么特别适宜千年雪蛤生存的条件。”

　　“是，这湖边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雪杉，雪杉上寄生的雪毒针都超过百年，而且这湖的水明明也是雪山融水，湖中的浮游生物却比别的湖都很多，湖水有莹白色荧光。”萧绛说，“会不会过去我弄错了？也许不是浮游生物吃了雪蛤油才有荧光，也许是雪蛤吃了这种浮游生物才有这种油？”

　　姚歌笑：“管它呢，只要湖中有千年雪蛤就好。”

　　“我这就下湖捉去......哦，不，得把穆叔叫过来。”萧绛不敢让姚歌单独呆在湖边，万一窜出头雪地觅食的狼就麻烦大了。

　　穆武在雪地上筑了半圈冰墙挡风，在冰墙后支起了帐篷，又在帐篷前点了个火堆，火上架着一头刚打来的麋鹿。姚歌和穆武一面烤火，一面紧盯着湖面。

　　萧绛泡在湖中已经大半夜了，姚歌觉得她潜水时间越来越长，不由的越来越担心，一是怕萧绛会冻坏，二是怕她在水下会有什么不测。

　　穆武看姚歌如此坐立不安：“丽娅说了，湖水不凉。”

　　姚歌苦笑：“穆叔，你试过水温？”

　　湖面上结着薄冰，水能热到哪去。

　　姚歌忽然低声说：“杨叔，如果丽娅真能抓住那千年雪蛤，就必是一对，丽娅说我的伤用一只就够了......”

　　穆武飞快的瞟了他一眼。

　　姚歌继续往下说：“千年雪蛤能使肌肉骨骼再生，不知道能不能......”

　　穆武打断道：“已经十多年了，哪有那么容易的。多谢公子为属下操心，但是在下已经年过不惑，这事不提也罢。”

　　姚歌默默的看了他一会：“我们先看看，千年雪蛤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再说吧。”

　　萧绛从湖中冒出头来，向岸边游来，然后踏水上岸。姚歌忙迎了上去，用棉巾给她擦身体，擦头发。萧绛在冰水中泡久了，皮肤起皱，嘴唇苍白。姚歌用狼皮裹住她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拥紧了她。萧绛皮肤冰凉。

　　“要么过段时间，等五月份的时候，咱们再来捉吧。”姚歌心疼。

　　萧绛不以为然：“这湖中之水是冰雪融水，就是6-7月份也不会比现在暖和。湖中确实有千年雪蛤，我已经发现它们生活的痕迹了，只是还没找到它们巢穴。既然它们在这湖中，无论如何都得捉到手，否则夜长梦多。”

　　姚歌无语，只是把萧绛抱得更紧了，貌似想用自己的体温暖她。

　　萧绛皱皱眉：“我衣服还是湿的。”

　　姚歌伸手到狼皮里面，把萧绛的抹胸和亵裤都脱了，又解开自己衣袍，把她裹进了自己衣服里，两人肌肤贴在一起。姚歌把萧绛笔直的抱了起来，一直抱到火堆前，还不撒手。

　　萧绛脸红，因为穆武还坐在那烤鹿：“嗯嗯，我是游回来吃点东西，等体力恢复了，再下水。”

　　姚歌在火堆前将她放下，亲手给她穿衣，然后搂着她坐下。穆武用匕首割了一条鹿肉递给姚歌，姚歌递给萧绛。

　　“快吃吧。”姚歌又给萧绛倒了杯马奶酒。

　　萧绛吃肉喝酒，姚歌解开她发髻，给她梳头。

　　萧绛尴尬：“嗯，你自己也吃点东西吧。头发不用去管它，等会下水还会湿的。”

　　姚歌凑到萧绛耳边：“穆叔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如果能捉住千年雪蛤，我就能娶你了。”

　　萧绛都快跳起来了：有没搞错，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但是在姚歌治愈前，貌似不宜打击他情绪。

　　“嗯......这事今后再说。”萧绛敷衍道。

　　姚歌微微的退开一点点，在火光照耀下观察着萧绛的脸色：“山河为证，我绝不辜负你。”

　　虽然为了江山，不能娶你为正妃，但是我一定宠你爱你，让你宠冠三宫，无人比肩。

　　萧绛头疼，但是姚歌此刻柔情似水，热情似火，也不好推开他：“鹿肉好香。”

　　姚歌又给萧绛倒了一满杯马奶酒：“多喝酒暖身。”

　　千年雪蛤不冬眠，却躲在湖底不怎么活动。萧绛花了两天时间，几乎把小湖湖底每寸土地都翻了个遍，终于抓到了那对千年雪蛤。

　　萧绛打开黑玉盒给姚歌穆武看，纯白而半透明的雪蛤犹如玉雕，通红的眼珠子如红宝石般闪闪发光。

　　“真是宝物。”姚歌赞叹。

　　萧绛把盒子盖上：“熬出油膏后就可以给你动手术了。现在咱们去见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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