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劫》瑾雀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梅长苏喜白，总是一身素白常服负手而立，又或是和衣而坐于那张紫檀木桌前一双俊眉微皱，一只白玉般白皙修长的手微撑着头，另一只手中轻握着一支兔肩紫豪，仿佛世事皆装于心头虑于心间。远远看过去，烛光打在他白色狐裘披风上，给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丝暖意，如同一幅画，一朵傲立于世的白莲。

　　而此时，白色狐裘披风上沾着大片的血渍，那双纤长的双手沾满血迹，苍白无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干燥的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可是疼痛却步步紧逼。萧景琰把梅长苏搂在怀里，心疼的无以复加。太医从皇宫到苏宅最快也要半个时辰，但梅长苏情况紧急，他没料到孩子竟然提早出世。

　　阵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这个孩子与瑾儿时不同，阵痛间隙非常的短，又因他体弱力竭孩子不易下移，甄平送来燕窝粥，萧景琰扶着他想要喂他一些以保存体力，但梅长苏被肚子顶的难受，喝进去多少吐出来多少，一用力肚腹也跟着收缩，苦不堪言。

　　“景琰……景琰……”梅长苏气息微弱，被咬出血的嘴唇一张一合虚弱的唤着萧景琰。

　　“我在……小殊！我在！”萧景琰急红了眼眶。

　　“我疼……好疼……景琰……”话语里带着软弱，一只手离开硬邦邦的腹部，向他伸去。

　　萧景琰忙抓住梅长苏的手，心疼的放在心口，然后把另一只手伸到梅长苏嘴前说道，“小殊，疼就咬我，再等一会！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梅长苏顺着他的胸口往上，用手勾勒他的模样，瑾儿长得像他，一双眉毛真真是像极了，“景琰……如果……”梅长苏哽住，极力扯出一抹微笑，“一定要保住孩子……”

　　“别说了……小殊，是我的错！我早该认清对你的感情，不该让你去梅岭，我应该阻止父皇的！”如若未发生赤焰军一案，他和小殊可能早已经儿女绕膝了……

　　梅长苏摇头，都是上天注定的，人是斗不过天的。

　　萧景琰抱紧他，亲吻他的额头，“十四岁九安山春闱，那年九安山的花草长得旺极了，我随父皇春猎，当时你也在，霓凰也在。你独自一人猎了三只雄壮的梅花鹿，父皇高兴极了说要为你赐婚，我知道是为你和霓凰赐婚，心里乱极了，就故意用刀刺伤了自己声称有刺客，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撒谎。”萧景琰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布巾为梅长苏擦了擦额头的汗。少年林殊像一颗会发光的珍珠，此时回忆起来那挺拔骄傲的身姿还在自己眼前，手挽长弓面带笑容，似乎从不曾离去。

　　梅长苏听着，虚弱地笑了笑“原来……你当年是装的……”这水牛连撒谎都那么一本正经……

　　“后来，后来我好了点去找你，你说要下山，便拉着我去探险，九安山那年草木茂盛的很，我们找了好久才从北坡找到一条通往山下的捷径，我们高兴极了。”那股兴奋的情绪充斥在胸膛的感觉到现在似乎还残留着，但是萧景琰却哽咽了声音。一别数十年，时光荏苒，忆起当年还是温如暖阳。

　　梅长苏默默听着，回忆被点点勾起，如若没有梅岭一变，如今会是什么模样？他不去想，想了便会更舍不得。孩子在肚子里动的厉害，疼痛越演越烈。汗滴越来越大，本来苍白的脸也更加毫无血色。

　　萧景琰看着他，心就像被千万把利剑一下又一下的刺着，划着，恨不得把他的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小殊……挺住！！”然后急中带怒的对门外吼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皇上，成太医来了！”

　　成太医进门礼未行，直直冲向塌边，“陛下，请您出去。”

　　萧景琰看了成太医一眼，“朕要陪着他。”

　　成太医未强求，越过萧景琰查看梅长苏的状况，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喂他服下。梅长苏被折腾的难受，浑身发冷，内脏却感觉要烧起来一般，他心中知晓这是火寒之毒将要发作的前兆，他意识有些模糊，顺着成太医的手吃下那颗丹药。不过须臾，内脏的灼烧感就缓了下来，对于这成太医的身份，梅长苏心中了然了几分。

　　阳光慢慢转正，已经临近中午，一碗又一碗催产药被喂了下去，梅长苏抚着肚子的手有些颤抖，孩子终于肯下移一些了，原本圆润的腹部变成了倒梨形，阵痛的间隙变得似乎不存在，就算是梅长苏这般能忍之人也耐不住疼痛的折磨，□□声从唇齿之间泄露了出来。

　　“景琰……好疼……”

　　萧景琰眼睛像是充了血，恨自己让小殊再一次承受这种痛苦，对着成太医吼道，“有没有办法让小殊别这么疼！”

　　成太医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来生。”

　　他宁可把小殊身上的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也不愿看他受这等折磨，小殊离开他十三年，哪一年是真正的舒心快乐，就算如今要回了林殊的身份，却要不回当初那般悠闲自在，无忧无虑。不仅如此，还要为他受尽生育之苦。

　　喝过催产药之后，孩子下移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半个时辰便开了六指，成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鼓励道，“坚持住，你的孩子马上就能出来见你了。”梅长苏微微动了动头颅算是点头了，他能感受到孩子在努力的想要出来，他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带到人世来的。

　　尽管有瑾儿做铺垫这个孩子却是完全不比瑾儿容易，第三碗催产药下肚之后，孩子终于肯冒出头顶来，梅长苏早已力竭，孩子的头顶在出口处就是不肯出来，成太医用布巾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苏，孩子就快出来了，用力啊！你不想见到他了吗？”

　　梅长苏虚弱的喘息，他已经感觉到生命像是耗尽的油灯，他现在只想看看他的瑾儿，一眼就够了。梅长苏微微动了动嘴唇说了些什么，成太医贴近了听，待听清之后眼眶红了几分，转头对新帝说道，“他说把瑾儿抱来给他看看。”长苏，何苦呢，如若回了琅琊山，怎的也不会是如今的光景。

　　萧景琰急急吩咐下人把小皇子从皇宫抱过来。然后缓缓俯身在梅长苏榻前，声音中带着哽咽，“小殊……我对不起你……”他这一生，连一炷香的幸福都没给过他，明知道他的身体还让他在身边陪着自己，他萧景琰自私自利，如果小殊平安无事，他再也不去束缚他了，他放他回属于他的森林……

　　“长苏，我现在要为你推腹，你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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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估自己的速度了，正月太忙。